她走到一佣人身边,“怎么了?”
    这人正听的入神,被吓了一跳,她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巴,拍着胸脯,看到是元漓,平复好心跳这才开口,“管家惹事了,夫人正在发火。”
    她极力掩饰,但是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还是被元漓听出来了。
    “原来如此。”元漓点着头,往大厅里走去。
    客厅里坐着的不只有丁蓝,还有温月,站着的管家垂下头被骂的狗血淋头,但仔细观察他的姿态,就能发现他垂着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显然并不服气。
    “温月,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孙子?”骂了王帆许久,丁蓝才问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怂成一团的温月。
    她犹豫了,毕竟她讨厌还来不及,本来温月就不聪明,猛的被这么质问,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丁蓝看到这一幕,心都冷了。
    王帆的一些教唆,仗势欺人并没有防备其他人,显然他有恃无恐,并不觉得元家人会去查自己。
    不说自己是温月的亲戚,就看元星晔对他的态度,元家人不会防备他,只会发话让他配合小少爷。
    所以,看到那些证据,他百口莫辩。
    丁蓝冷笑,“教唆我孙子,打着我元家的旗杆为你谋好处?下一步是不是想吞并元家?”
    她对于孙子的做法并没什么意见,只要元星晔开心,丁蓝乐意在后面兜着。
    但这个的前提是元星晔的一切行为出自自己的内心,而不是被别人当枪使。
    这会让丁蓝觉得自己被耍了,对于爱面子的上层人士来说,这是不能接受的。
    元漓正是这时候走进去,温月还想补救,却被脚步声打断。
    丁蓝扭头看到是元漓,脸上的怒气去了一半,若不是因为王帆对元漓的轻视说了一些挑拨的话,丁蓝就不会让人调查,也不知道家里留了个定时炸弹。
    孙子现在是丁蓝心中最重要的,超过丈夫和儿子,所以元漓做了一件对元星晔来说绝对的好事,丁蓝自然会笑脸相迎。
    “漓漓回来了,第一天上学还习惯吗?”
    这前后语气反差之大,让温月不由抬头看向二人,她眼里是不甘。
    自己嫁过来这么多年,对丁蓝她面上百分百的恭顺体贴,然而得到的依旧是冷嘲热讽,而这个元漓才回来几天呢?
    她咬着唇,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但那眼神还是被元漓给接收到了,她看到那双美眸里夹杂着嫉妒时,微微一愣。
    温月看元星晔眼里都没这么重的不甘和嫉妒,是嫉妒自己什么?
    她淡然的收回目光,看着慈爱的奶奶,嘴角微微扬起,“不累,星晔很照顾我。”
    说出这句话,温月的呼吸变重。
    元漓余光一直在观察她,所以立马发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
    元漓瞬间明白了,温月在嫉妒什么。
    她想通这点只觉得可笑,觉得温月这个人可悲。
    温月嫉妒元漓能这么短时间得到丁蓝和元星晔的“认可”。
    丁蓝这个婆婆一看就不是善茬,这些年虽然没明着打击,但是冷嘲暗讽都代表她并没有打心底承认这个儿媳妇,哪怕温月是乖顺听话。
    而元星晔更不用说了。
    随便问几个下人就知道她对小少爷是百依百顺,虽然这和温月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性格不同,但是元漓知道她渴望得到回馈。
    而两个难以得到回馈的人,却被元漓三两天制服。
    并且这二人在元漓没回国之前对她这个的态度并不好,极大的反差令温月难以接受,所以她把元漓当成了“敌人”。
    她认为两人都是在“讨好”爷孙二人,但元漓却成功了。
    这是元漓觉得可笑的一点,这人把自己当成了敌人,两人明明没任何的利益冲突。
    之所以又说可悲,是因为温月明面上把元漓当成敌人,而对于元星晔心里想法未知,但是表面她是不敢的。
    明明和她有利益冲突的是元星晔才对,毕竟他是元家唯一继承人,但是她不敢,所以把矛头指向看起来更弱小更好欺负的元漓。
    哪种人在众人眼里最好欺负呢?
    年迈的老人?年迈的女性老人?
    健康的青年人?健康的女性青年?
    稚嫩的青少年?稚嫩的少女?
    年幼的孩童?年幼的女性孩童?
    人类大脑只要联想这些,就会下意识的给出答案,相比较男性女性更好欺负,相比较男孩子特别是家里受宠的男孩子,就算同样受宠的女孩子,也更容易被欺负。
    在温月眼里就是如此,即使元漓在外面有很多的名号,她是不知道吗?并不是,只是相比较元星晔,元漓这个小女孩更好欺负。
    哪怕在她手上吃了几次亏,温月依旧不敢正面朝元星晔下手,但是对于元漓却敢回击,所以她觉得可悲。
    因为温月觉得年幼的元星晔是强大的,而元漓却弱小。
    “这是?”她收敛思绪,指着那边的王帆。
    “他敢教唆星晔做坏事,还打着星晔名号在外面耀武扬威,真是太可气了!”丁蓝气的不行,她拍着桌子,吓了温月二人一跳。
    元漓帮丁蓝顺着气,并没有添油加醋。
    丁蓝现在没把人赶走,显然是等着元家父子回来。
    毕竟这是关系到了他的孙子,
    想到元星晔,元漓心里理智分析:这一家人的宠爱,作为孙女的角色会不甘会嫉妒会炫耀,甚至生出把人比下去的想法。
    但是温月却从未有过,因为她打心底里是“不敢”是“害怕”,因为全家人宠元星晔,因为他是男孩,是以后元家的继承人,哪怕他还很年幼,温月要行动也只敢偷偷的弄小动作。
    很快等的人回来了。
    丁蓝把证据交给二人看,父子俩都很生气。
    就如古代的君王,他们可以暴虐可以无法无天担负那些不好的名声,但是却无法忍受有人借着他们的名号做什么事情。
    这种越界的行为,是掌权者忌讳的。
    高位者有几个不是骄傲?甚至傲慢自负的?
    所以父子俩脸色非常难看,王帆被轰出元家,姿态非常狼狈。
    “你以后如果在和他来往,我们就离婚!”元时渊更是甩下这么一句狠话。
    温月哪敢替王帆说一句话好话,忙说自己不知情,都是他自作主张,自己从未教唆过。
    她平时对于元星晔确实是百依百顺,比亲妈都亲,而且这件事也没查到温月的手笔,所以她只是被迁怒。
    元漓默默看着这场戏,内心毫无波澜。
    王帆被赶出元家,元漓稍微松了口气,都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如果这位一直在元星晔身边,那么她的教导可能就是白费力气了。
    元星晔是晚饭快开始时才回来的。
    丁蓝看到乖孙露出一副他受苦的表情,抱着人问东问西,仿佛他遭了很大罪似的。
    那边父子俩也是一样,虽然话没丁蓝这么多,但是能看出一个问题。
    他们没一人觉得元星晔做过的那些事情过分和荒唐。
    而温月一直低着头,默默吃饭。
    元漓吃完饭,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
    丁蓝看到她的背影,有些懊恼,自己太过关心孙子,孙女是不是吃醋了。
    另外两人也是如此,脸色有些尴尬,接下来没一直围着元星晔转。
    上楼的元漓洗手后去琴房,练了一会儿琴,之后洗澡换衣服,抱着游戏机打游戏。
    她的手速非常快,眼睛眨也不眨,很快赢得这场的比赛。
    元星晔进来就听到了“胜利”的声音,“你在玩游戏?”
    他眼睛都亮了起来,“我也要玩。”
    “你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元漓问。
    “你呢?”元星晔反问,
    “最后一节自习课我就全部写完了。”元漓说。
    元星晔吐血,这个人真是可恶。
    “哼,那么简单的题。”元星晔不以为然。
    “知道伤仲永吗?”虽然这是男主不学成才都是有可能,但是元漓不会放任他这样下去。
    “什么意思?”元星晔还没学这篇课文,当然不知道。
    “笨蛋。”元漓毫不留情道。
    “元漓你怎么又骂我?”元星晔很不高兴,鼓着脸颊。
    “想玩游戏,那就证明那些题你都会。”元漓摇着游戏机,“当然你能以不稀罕玩的理由拒绝,不过是真的不稀罕还是不会装会?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的意思我在撒谎?”元星晔更生气,被激的小跑到隔壁房间,拎着书包进来,“本少爷马上证明给你看。”
    “在此之前你先去洗个澡吧,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元漓露出嫌弃表情。
    元星晔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汗味闹了个大脸红,哼哼唧唧的跑出去。
    十几分钟后,头发还有些湿,身上散发着沐浴露清香穿着睡衣的元星晔走进来。
    “头发没吹?”元漓示意他坐在沙发上,之后去拿吹风机给元星晔吹头发。
    元星晔耳尖有些红,除了家里的佣人和奶奶,这是第三个给自己吹头发的人。
    元漓的手也很小,手法粗暴并不柔顺,胡乱抓着他的头发,不过力度不大并不疼。
    但元星晔非常的不自在,小身板僵硬,目视前方。
    “你这么多年和妈妈打过电话吗?”元漓吹完之后,收拾吹风机询问。
    元星晔一愣,事实上他已经忘记了这位妈妈,这几年的潇洒也没让他想念过。
    “她已经结婚了,也有了小宝宝。”元漓只是想和弟弟聊聊妈妈,也没想着让元星晔打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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