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能容忍楚含棠有喜欢之人。
    为何楚含棠却不肯试着喜欢他一下呢,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似乎都是为了能得到池尧瑶。
    谢似淮闭了闭眼,眼皮轻颤,脸颊因楚含棠的双足而染上一层薄粉,轻声唤了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唤,“楚含棠、楚含棠。”
    楚含棠抬起手,用指尖抵了抵他唇角,沾到一些血。
    她的声音不禁也有些变调了,“别咬自己的嘴了,你都流血了,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可以小声一点儿地叫,别咬自己。”
    谢似淮睁眼。
    他琥珀色的眼底很是清晰地倒映着她也微红了的脸。
    谢似淮眼尾桃红,乍一看,竟有几分像魅惑人的山间妖精。
    绣着鸳鸯的大红色婚服终究还是被他弄脏了,带着麝香味的白色墨将婚服上面那些精美讲究的图案弄得斑驳不已。
    楚含棠心道不好,明天得瞒着其他人去把婚服洗一遍,和熏一遍其他的香了。
    “啊,婚服脏了呢。”谢似淮将楚含棠湿掉的双足轻轻地拿出来,用手拔掉微粘的白色墨,却仍有几缕从她脚趾缝滴落,活色生香。
    他倾身吻上她微微抿着的嘴巴,“明天,我会给你洗干净的。”
    楚含棠的回应消失在吻下。
    夜色逐渐褪去,新一日的早朝上,大殿内的气氛凝重。
    刘秀安坐在龙椅上听跪在下边的官员禀告军情,股肱之臣分别站在两侧,三王爷刘段恒此刻也在内。
    下边官员战战兢兢地汇报完后,偷偷抬头看刘秀安的表情。
    几本奏折砸到他们脸上。
    他们连忙又垂下脑袋,嘴里叫喊着陛下息怒,臣等无能,该死。
    刘秀安站了起来。
    她一张清秀的面孔面无表情,“你们说辽东被夺走了一城?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战场上还给朕往后退?竟还敢庆幸只是失了一城?”
    刘段恒皱紧眉头。
    辽东靠近草原,而草原上有不少以游牧为生的部落。
    这些部落不隶属于大於。
    是独立存在的。
    他们善骑射,性格野蛮,身材高大,力大无穷,喜虐杀,烧杀抢掠,守在辽东的士兵尽管不弱,但是双方军队的实力摆在那。
    他们也会怕,见战友被虐杀在眼前,有不少士兵居然逃了。
    士兵都没了,谈何守城。
    近日袭击守在辽东附近士兵的部落是实力比较强悍的阿西汗部落,将守在辽东的士兵打得落花流水。
    刘秀安忽地笑了一声。
    大臣们面面相觑,冷汗淋漓。
    她挑了下眉,笑道:“好一个阿西汗部落,之前还向大於进贡,如今休养生息够了,就敢进犯大於了,是嫌安逸日子过得太多了?”
    刘段恒上前。
    他道:“臣愿意领兵出征。”
    事关国事,刘段恒愿意暂时抛下他们两个之间的过往与矛盾。
    刘秀安却没立刻答应让他领兵。
    她指尖抚过案上的奏折,像是在权衡着利弊,“朕另有人选。”
    “陛下!”刘段恒抬起头。
    他知道刘秀安是怕拥兵自重,领了兵到外面就不回来了,刘段恒现在是有兵权在手,可到底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她才勉强安心。
    刘秀安重复,“朕另有人选!”
    刘段恒眉头皱得更紧了,退回一边,刘秀安让前不久打了胜仗的另一名将军出列。
    她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阅起来。
    姿态随意,却不失帝王风范。
    声音淡淡的,“沈将军,朕派你到辽东把阿西汗部落给灭了,不知沈将军是否有把握能做到?”
    被唤作沈将军的人上前,“臣必定竭尽所能!”
    刘秀安眼神犀利,指甲微微刮过奏折,“还有,你到辽东后,把逃兵都杀了,在战场上下达后退一城的命令的将领也是,杀无赦!”
    有些大臣进谏。
    “万万不可啊,陛下。”
    她问:“爱卿你说有何不可?”
    “带着士兵后退一城的将领也是为保存实力,减少伤亡,不跟阿西汗部落硬碰硬,陛下若下令将他们斩杀,容易寒了将士们的心。”
    刘秀安大笑起来。
    大笑过后,她正色道:“容易伤了将士们的心?”
    “可笑,他们被派去守住辽东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若败必死的准备,朕给他们军粮军饷,不是让他们来混日子的!”
    刘秀安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
    她眯着眼道:“这次他们退一城,朕可以赦免他们,来日呢,他们又退几城,朕还是赦免他们?”
    停了几秒。
    刘秀安目光扫过刚才出声的大臣,压迫感十足,“那阿西汗部落也许都打到大於门前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必须杀!”
    几名为将士们发言的大臣顿时变得缄口结舌。
    刘秀安言辞掷地有声,“朕这一次要让大於的所有将士们都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大於只能赢,不能输,更不能往后退,退者死。”
    她冷静异常,也理智到毫无人性,“但在战场上死的!大於将善待他们的家人,朕相信经过这次后,他们会懂得抉择的。”
    “贪生怕死之徒不配当大於的将士,死不足惜。”
    沈将军颔首,问道:“陛下,臣是带以前那一批兵去辽东,还是陛下另有安排?”
    刘段恒是掌握着兵权没错。
    可大於的兵权是一分为二的,其中一半的兵权还在刘秀安手里,她之前只是想把所有兵权收回罢了。
    若派刘段恒去处理辽东的阿西汗部落,刘秀安不放心。
    让他交出兵权给沈将军带去处理阿西汗部落也不现实,刘段恒断断不会同意。
    如果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能让拥有兵权的人交出兵权,那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拥兵自重,在地方自立为王的王爷和将军了。
    刘秀安思忖半分,下定决心了,“朕给你长胜军。”
    退朝后,大臣纷纷退下了。
    只有刘段恒快步地跟上了刘秀安,“陛下,据臣所知,您已经给长胜军下了巫术,此巫术用一次,他们的身体就会受到一次伤害。”
    他深呼一口气。
    “陛下,您真的要这样做么,若您现在收手,给他们解除巫术,他们一样可以随沈将军上战场的。”
    刘秀安不为所动。
    她只说了几句话,“朕只要大於赢,哪怕是牺牲那些将士们的性命,朕也要其他小国和部落从此不敢再犯大於。”
    “朕还想把其他小国、部落都收于大於,不肯臣服的,那便灭,实现真正地一统天下。”
    刘段恒无话可说。
    他看了刘秀安良久,算是放弃说服对方了,拱手退下。
    等他离开,刘秀安才有所动作。
    她打了一下响指,暗卫出现,跪下道:“陛下有何吩咐。”
    刘秀安仍然打响指,垂着眼,“你派几个武功高的人去盯着洛城楚家的楚含棠,朕不相信任何人,若是他有欺瞒朕之心,杀无赦。”
    “是。”
    “啊嚏。”
    楚含棠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鼻尖通红,用手揉了揉,咕哝道,“是不是有人在骂我。”
    池尧瑶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她不停地打喷嚏的模样。
    “过来让我瞧瞧。”
    这是担心她生病了的意思。
    楚含棠摆摆手,“不用了,我刚刚就是鼻子有点儿痒而已,你看,现在没事了,应该不是生病。”
    肯定是谁在说她!
    池尧瑶也没有勉强楚含棠的意思,“不过你还是得注意,近日天气变化多端,容易叫人生病了去。”
    楚含棠真心地笑了笑,“谢谢池姐姐关心。”
    院中有东西在滴水。
    滴答滴答地响。
    耳朵灵敏的池尧瑶看过去,惊讶道:“这不是你的婚服么,怎么晾在了院中,还全是水?”
    楚含棠心虚地咳嗽几声。
    还不是因为谢似淮,不知为何想她穿婚服帮他那个。
    楚含棠看了一眼正在滴着水的婚服,脑海里又浮现谢似淮红着眼尾,皮肤染着一层薄汗,身体轻颤着弄脏弄湿婚服的模样。
    真是拿他没办法。
    楚含棠半真半假道:“昨晚试穿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给婚服弄脏了,所以我一大早便洗了一遍。”
    其实婚服是谢似淮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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