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号楼的王权者意外的是,在听到了他的这一串笑声之后,那个坐在椅子上的新人反而浑身放松了下来——就连脸上,似乎也有着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
    然而,男人不知道的是,事实上,阮向远确确实实松了一口气——当年,在雷切第一时间否认了自己曾经出现在三号楼的浴室这种事之后,阮向远一度将怀疑的对象放在了此时此刻站在他身后态度含糊不清的另一名王权者身上……
    会怀疑绥,只是因为雷伊斯告诉他,会发出那种电子声音声响的,除了狱警的电子表之外,后来因为二号楼的斯巴特发明了新的功能,导致王权者手上的王权徽章也具备了这种简单的呼叫功能……简单的来说,就是早就该进入博物馆的另类寻呼机——
    当时阮向远还叹息,绝翅馆这种简单粗暴与世隔绝的地方,还真是最大程度地挖掘了人类的智慧,重演了灿烂文明的进化历史……感叹之后,阮向远开始摆着手指数,究竟是嫁祸呢,还是嫁祸呢,还是来的人真的是雷切或者绥呢?
    人的笑声是骗不了人的。
    如果那天的那个猥琐男不是雷切,又不是绥,那到底是谁?
    堂而皇之地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直到耳垂被人从后面恶作剧似的弹了弹,阮向远痛呼一声,差点儿从板凳上跳起来,猛地转过头,瞪着那个打扰他思考的人,而此时此刻,后者脸上丝毫不减歉意,反而微微蹙眉责备:“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啊?”
    当绥说这句话的时候,在他们不远处的巴迪斯不知道从旁边围观的哪个场内援助手上接过了一块餐盘,然后那块还沾着大概是草莓酱或者是蓝莓酱之类的餐盘,结结实实地扣在了雷切的脑袋上,哐地一声,货真价实,可响。
    “你说什么了?”阮向远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绥,一边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了雷切身上——随即,黑发年轻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过分了。
    其实,王战里如果不是要过分地触怒王权者,是不会发生历史上的各种丧尸事件的,然而巴迪斯却不同,他就好像……变态似的,一直向着让自己能永垂不朽地在“绝翅馆王权战牺牲名单”上留下自己的大名这个目标坚挺地前进。
    此时此刻,红发男人的头发上沾上了餐盘中原本有的蛋糕碎屑以及果酱,一团头发糊成了小团,再加上之前的汗水,二号楼王权者那一头漂亮的头发整个儿变得一团糟,这个时候,阮向远还觉得,雷切脸上的表情只能算是“有些不满”,虽然……也足够吓人了。
    但是巴迪斯偏偏觉得还不够。
    男人似乎十分不满意王权者从头到尾玩弄似的非主动进攻模式,随手将手中的餐盘扔开,动了动刚才的一击之下被震得发疼的虎口——事实上,刚才的那一击他非常用力,放了平常人,此时结结实实吃下他那一拍之后,不可能还能好好地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跟他互瞪。
    而雷切不同。
    此时的他不仅没事,而且那目光,虎得能吃人。
    “雷切,”巴迪斯摊手,“不要心不在焉,这一次,没有狗崽子能救你了。”
    一语双关。
    狗崽子帮了男人两次,其中一次还顺便送了小命——一个月来,从来没有人敢在雷切面前直接提起这个。
    更何况是冷嘲热讽的态度。
    “逗逼。”阮向远压低了嗓音嗤笑一声,服了。
    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之下,那双湛蓝的瞳眸凝了凝终于变成了危险的深蓝色,被严重地戳到了G点,男人却意外地没有急着立刻反击,在抬起脚将巴迪斯踹飞几米之外后,他这才飞快地闪身冲出人群,粗暴地将挡在自己面前的犯人统统扔了出去——
    所有在此时对视上雷切眼睛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很不挖瞎自己的眼睛。
    一片混乱之中,整个餐厅里,只有一号楼的王权者如大山般动也不动,他趴在阮向远身后,在吵杂的吵闹声里加大了自己的音量,就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雷切正在发飙前奏准备中,伸手拍了拍阮向远的脑袋:“小鬼,我刚才花了很大的功夫跟你科普绝翅馆的王战。”
    阮向远点点头,非常礼貌地说:“哦,那,谢谢?”
    绥微笑:“可是你没有在听。”
    阮向远异常认真地睁眼说瞎话:“听了。”
    “……”绥笑了笑,“那你重复跟我听,绝翅馆的王战。”
    阮向远麻木地点点头,目光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雷切,当雷切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抓起餐桌上的木叉,心中一动,黑发年轻人同时微微地眯起双眼,脸上却不动声色,将那些已经不用费劲儿去记光用看都已经看得滚瓜烂熟的东西说了一遍给绥听。
    一口气不喘地说完一大串之后,阮向远深呼吸一口气蹦跶出最后一句:“楼层限制,二十五层以上。
    绥认真听完,沉默了下:“白雀告诉你的?”
    白雀?谁啊——啧啧啧,巴迪斯你也是,看看蠢主人气成什么小样儿了,知道这货有洁癖还拿蛋糕盘子扣他脸这不是找抽是什么——哦,白雀,睡神啊。
    阮向远自然淡定地一心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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