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黎如实回答:“有一点点,太无聊了。”
    两小时之前,他还在家里喝啤酒。
    因为心情不好,喝的不多,正在抱着猫烦恼的时候,霍明齐发消息给商黎打招呼:“新年快乐。”
    商黎扯着嘴角笑了笑,表情有些落寞。
    他回复:“同乐。”
    霍明齐问他:“你在做什么呢?”
    商黎如实回答:“喝酒。”
    霍明齐有点奇怪:“和亲戚喝酒吗?红的白的?”
    商黎放下手中的啤酒杯,告诉霍明齐:“啤酒,自己喝。”
    他回答完这个问题,又反问霍明齐:“你在做什么?”
    霍家四代同堂,枝繁叶茂,据说亲戚关系非常复杂,商黎想,霍明齐现在所在的场所一定很热闹。
    霍明齐唇角微勾:“串亲戚刚回家,忙里偷闲,在遛狗。”
    这句话之后,他发了一个短视频。
    是一只非常健壮的黑背,看着实在是很帅气。
    商黎下意识回头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小花,想到自己已经冷落它一整天了。
    他走过去,在小花头上慢慢的摸了摸,撕开了一条小鱼干给它赔罪。
    “你在a城吗?”霍明齐看着路边的落叶梧桐,提议道:“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之前他约商黎见面,十次里面有八九次是约不到的,这一次霍明齐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商黎这一次答应了。
    “好啊,去哪里玩?”
    霍给商黎的微信发了一个地址。
    商黎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个农家乐,名字没听说过。
    看道这个地址商黎有点迷惑,他发消息问霍明齐:“这地方具体在哪里?城东城西?”
    霍明齐笑了笑:“城东,我朋友开的,稍微有点偏,你喝了酒不方便开车,我派人来接你。”
    商黎以为来到这农家乐会有很热闹的活动呢,也猜想有可能是和霍明齐一起喝酒,可没想到霍明齐把他接过来,居然像是中老年人一样,玩起了钓鱼。
    商黎看着霍明齐身后的塑料桶,里面已经有好几条鱼了。
    他对霍明齐说:“我真没想到,你还会钓鱼。”
    初春午后的阳光温暖如水,从河畔吹来的风夹带一丝淡淡的柳枝发芽的清香味。
    霍明齐懒懒散散的窝在椅子里,从毛茸茸的衣领里抬头看着他:“耐心一点,你也可以。”
    商黎摇了摇头,“我不行,钓鱼需要太长时间了,我不喜欢等。”
    他说话的时候,霍明齐的鱼竿又往下猛的一坠。
    商黎撑着脸看着霍明齐的钓竿,不禁有点羡慕起他的好运气。
    “这河里的鱼也不知道喝了什么迷魂汤,专咬你的竿。”
    霍明齐笑了笑,说:“过来。”
    “干嘛?”
    “把收获的快乐分享给你,这一条鱼你来收。”
    他说着话,示意商黎走到他身边。
    商黎还是第一次这么玩,他脚步轻轻的走过去,生怕把河里的鱼惊走了。
    真走过去,他却又不知道该从那一边下手。
    霍明齐看着他:“你再不拿鱼竿,我就放手了。”
    “别。”商黎说着,小心的把手贴到霍明齐的鱼竿上,直到确认握紧了之后,弯着嘴角开始收线。
    在商黎身后的不远处,李谦凌看到这一幕,大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新年好啊,商黎,”他面上一点也不生硬的打了招呼,对着商黎笑着说:“没想到你也来这边玩,好巧。”
    商黎一个手滑,手上的鱼没拿稳,差点儿掉了下去。
    幸亏霍明齐按住了鱼头,那条垂死挣扎的鱼儿才没有逃脱掉。
    当看着这条鱼落尽水桶里,商黎终于松了口气。
    “差一点就前功尽弃了。”商黎低声嘀咕抱怨着。
    他回头看向李谦凌的时候,眼神里不自觉带上三分怨气:“李先生,你和别人打招呼的时候,都不看看别人在做什么,有没有被你打扰吗?”
    李谦凌停止脚步,深吸一口气,对着商黎歉意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注意到你在做什么。”
    他只看到霍明齐紧挨着商黎的、握住他手臂的那只手。
    李谦凌一时情急上头,只想打断他们。
    他对着商黎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只是看到你,很惊喜。”
    商黎怔住了。
    他一时间有点怀疑李谦凌被谁洗脑了,又或者面前的人根本不是李谦凌,是和他一样灵魂重生或者其他稀奇古怪的人。
    因为他觉得刚才那句话,真不像是从李谦凌口中说出来的话。
    在商黎的印象中,李谦凌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从来就不热情。
    如今见面说什么“惊喜”,反而让商黎觉得有点受到了惊吓。
    他对着李谦凌的视线,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过年大家都很开心,和朋友打招呼都和你惊喜,我懂。”
    “不是的,”李谦凌看着他开口说:“你和普通朋友不一样。”
    他还要说些什么话,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霍明齐把鱼竿收起来。
    紧接着,他拎起来装着鱼的水桶站起来,对着商黎说:“我觉得外面有点冷,玩够了咱们先换个地方吧。”
    商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换地方,但是他双手赞成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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