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凌空掠走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脚下那不断转变的环境,满目大惊,随后?尖声怒骂起来:“哪里来的混账,还不赶紧放开本寨主,小心本寨主要你狗命!”
    只是她的怒骂并?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是因为她忽然在人?群中被劫走,致使了她那本就是乌合之众的喽啰们忽然惊慌,乱了起来。
    一个?个?满身?戒备地朝着四周望过去。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有了绛州之行,周梨如今是下了命令的,不必遵守一切程序了,当断则断。
    反正这些人?,都是有人?命官司在身?上的,杀了又何妨?
    所以?有了她这话说,不说是这些个?训练有素的甲字军能一击对方要害,便是沈窕和章玄龄,也?不用?此前那样顾忌什么,只大胆出手。
    如此一来,少了那些个?规矩缚手缚脚,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周梨的整个?队伍,除了她几乎都在对付随行左云薇来打猎,到此放火烧毁庄稼粮食的喽啰们。
    而且那左云
    薇还已经被乾三给擒住了,所以?周梨也?是安心地和老百姓们一起救火。
    只是天?干物燥,火势虽在延升到打谷场旁边的人?家时被扑灭了,但是这整个?二季稻,却是生生地被毁掉了。
    虽不是第一次被他们毁掉辛劳苦作得来的粮食,但这一次左云薇带人?在打谷场中放火,险些害了性命。
    让老百姓们实在是忍无可忍,又见对方在周梨队伍的攻击下,群龙无首,气势全无,便都气急败坏地抄着那手前之物围过去。
    有锄头的拿锄头,没锄头的拿扫帚,一时间便将那三十四个?喽啰给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全都给绑了起来。
    左云薇难以?置信的看着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扔到自己身?边的兄弟们,火冒三丈。
    她不管是从?前的左家大小姐,还是当下的七岔岩当家九头鸟,都从?未受过这般羞辱。
    自然是吞不下这口恶气的。
    可奈何那乾三将她动穴哑穴皆封住,如今她除了能拿一双眼?睛表示自己的不满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忽然,那个?绑走自己的劲装男子走了过来,一把?又将自己给提起。左云薇十分?不满这个?姿势,只觉得他完全不尊重自己,将自己拎小鸡一般提着起来,叫自己在这一帮兄弟面?前威风全无。
    所以?当她乾三将她的穴道解开,她第一时间不是去挣扎身?上的绳索,而是气急败坏地朝乾三怒骂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胆敢碰本寨主!还敢将本寨主如此拎着,本寨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但这怒吼才落,顿时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痛起来,整个?身?体也?被扇倒在地上。
    她甚至觉得嘴里有几丝腥甜,阴恻恻地抬眼?看过去,却见是一个?好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好得很,竟然敢打本寨主。”
    “打你就打了,怎么还要挑个?日子么?”沈窕揉着掌心。
    显然刚刚这巴掌她也?是用?了大力的,她的手都略有些疼,所以?那左云薇嘴里都被扇出血了。
    从?未被如此羞辱过的左云薇如何能吞得下这口气,正要张口,忽然见打自己的那个?姑娘让开,她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个?姑娘。
    不知为什么,对方明明也?是穿着寻常,相貌也?不是如何出众,但左云薇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旁人?没有的气势威压。
    这时候只听得对方开了口:“挑两个?人?放开,让他们去业州通知林浩远,我们便在此等他。”
    那林浩远不是已经与这左云薇下聘了么?那如今他的未婚妻被擒,想来他也?能专门为此跑一趟的。
    乾三那里应了声,当即就去那些被打得跟猪头一般的喽啰里挑了两个?受伤算是轻的放掉,叫他们带话去给那林浩远。
    而左云薇听到周梨等人?的话和安排,顿时满腹大惊,他们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为何不但不放了自己,还敢让人?通知林浩远,难道他们不知道林浩远是什么身?份么?
    还是这些人?的身?份,比林浩远还要高?“你们想干什么?”她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一面?暗自打量众人?。
    “哗啦”地一声,一股尿骚味以?左云薇为中心点疯狂地散开。
    原来是孙大娘将自己攒了几日的尿,提来泼在了她的身?上。
    那可是她攒了好几日,准备拿去和水淋菜苗的,如今倒是便宜了左云薇。
    左云薇以?为被擒,已是她人?生中最耻辱之事了。
    哪里晓得,那仅仅是一个?开始罢了。
    如今她直接愣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
    她怕自己一动,从?头顶顺着脸颊流到鼻尖的拿地黄色液体,会落入自己的口中,只紧紧抿着嘴吧。
    孙大娘此举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她成功恶心到了那左云薇,但这刺鼻夸张的味道,也?一样让周梨等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最先领着周梨他们进来的那老焦叔反应过来,只朝孙大娘责斥道:“咦,阿中他娘,你怎么如此糊涂,你要抛屎洒尿,你好歹也?等李姑娘他们将话问完啊?你这样给弄得脏兮兮的,好似蹲在茅房里一样,还叫人?怎么问?”
    随后?朝周梨看过去,抱歉不已:“李姑娘,你看这?”他虽不知道这个?李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他以?前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刚才她手下的那些人?围剿这七岔岩匪贼的时候,他仿佛好像看到了战场上两军交战的情景。
    只不过一方训练有素,异常勇猛;而另外一头则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因此也?猜测周梨,怕也?不是什么寻常的商人?了。不然的话她手底下这么有这样训练有素的将士?
    还有她明知道这左云薇和本地知州林浩远关系匪浅,还将人?绑了。刚才 又放了人?去给那林浩远传话,看她此情此举,似乎根本就没有将那林浩远给放在眼?里。
    这不是一个?寻常商人?能有的素养,所以?他心里已隐隐有了怀疑。
    只不过并?未想到屛玉县,也?没想到什么巡抚大人?,只是猜测,周梨肯定背后?有比这林浩远更大的靠山而已。
    完全没有想过,周梨本身?就是传说中的大靠山。
    “罢了,晾她一夜。今日大家也?都乏了,先去休息,至于?今日被烧掉的粮食,以?及以?往被他们踩坏的庄稼,等那林大人?来了,必然是要朝他讨个?公道。”周梨回着。
    虽说这些伤天?害理之事,皆是这左云薇所为,但若没有那林浩远的包庇,她也?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
    不过此前那林浩远并?非此地知州,不过是一方小小县令罢了,此人?早前还参加过前朝的科举,和白亦初他们还是同一届。
    但因这林家在地方上,也?是小有名声,早前也?出过五品大员,族中又有那擅长运作之人?,只凭着家中这位五品大员而将家族给经营起来。
    不管是名声还是财富,在本地都算上的是权贵之家了。
    也?是如此,那林浩远与这左云薇算是青梅竹马。因此就算以?前这业州并?非是林浩远为第一人?,但也?能保这左云薇平安无祸事。
    而众人?这时候听到周梨的话,只当她是安慰大家罢了。
    又想着她要在木棉村里等那林浩远来,怕也?不过是托词罢了,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大家都乏了,心里虽说是十分?心疼那辛苦劳作得来的粮食就这样被付之一炬,但也?只能认命。
    想着明日起来,再将这些贼人?好好惩治一番,然后?想办法送走。
    只是他们村子里商议,这些山贼肯定是不能放回去的。那等于?是放虎归山,这等小人?怎么可能感恩戴德?只怕往后?反而要来疯狂报复呢!
    但交给衙门,又等同于?放虎归山,一时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好?
    他们即便是有心想将这些匪贼都杀了,但也?没有那个?胆子,一时是陷入了僵局,没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而周梨回了孙家这边,问起乾三来,得知着木棉村去往州府衙门,快的话一来一去就是六天?的时间。
    便道:“既然他与这左云薇情深意重,不畏流言与对方身?份,都要喜结连理,那想来得到消息必然是快马加鞭而来,索性咱们就在这里等。”又想明日要同那村中的管事者们商量。
    就怕他们不愿意,若真是如此,那时候只能是如实相告自己的身?份了。
    不然他们多半是不敢冒这个?险,将这些贼寇留在村子里,还要等知州大人?前来。
    如此做了打算,周梨也?安心入睡。
    按理这乡里人?家,又是寂静,便是有些声响,也?是周梨十分?眷念的哇叫虫鸣。
    可因为左云薇这一伙山贼如今就被困在全是稻谷废墟的打谷场上,天?还没亮,他们不知为何就在那里嚎叫起来。
    一时间将村里的狗都给惊起,汪汪汪地叫个?不停,实在吵闹。
    于?是周梨也?是不得不早起来。
    事实上村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被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他们嚎什么?”周梨问。
    沈窕快人?快语,“被屎尿憋的,又被绑了手脚,不方便解手,又要面?子,不肯拉在裤子里,所以?在那里喊起来了 。”
    又问周梨:“那左云薇被泼了一身?尿,今儿不但没散去,反而更刺鼻了,咱真就让其他人?就这样拉在裤子里?”那到时候得多臭?不用?走近村口打谷场,怕在这村里都能闻着味道了。
    “不然呢?你还要去伺候他们大小便?”不过就这样任由他们拉在裤子里,全挤在那打谷场上的话,的确是臭气熏天?。
    实在不妥当。
    便又道:“不然你喊几个?人?,剪些活麻来,驱赶他们去田坝里吧。”
    沈窕一听,立即拍手叫好:“好主意,到时候还能肥土又臭不着咱们。”就是得绑好了,不能叫他们趁机逃跑。
    而一头孙大娘的孙子们听到周梨的话,要用?活麻去驱赶,顿时一个?个?兴奋不已,主动请缨:“窕窕姐,等我们去河边割活麻,那个?得带上皮手套。”不然一会儿手如何受得住?
    沈窕自然也?知道什么是活麻了,乡里人?家最是喜欢用?来恐吓孩子。
    不听话,活麻打屁股,叫你火辣辣疼个?不停。
    而周梨和孙大娘留在家中帮忙煮早饭,只是这还没煮好,就听得打谷场那边传来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
    左右邻舍闻之,纷纷是跑过去看。
    只见着这些个?往日在马背上威风八面?的山贼们,被活麻赶着跄跄踉踉往地里去。
    孙大娘见了,只觉得是万分?解气,掐着腰骂道:“这些丧尽天?良的玩意儿,要不是怕手里着杀孽,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劝着将他们杀了才是。”
    这般大的阵仗,自然是将村里昨夜秉烛夜谈
    ,商量着如何安顿这帮匪徒的村长等人?给惊动了。
    解气归解气,但睡了这一宿醒来,他们的脑子都清醒了许多。到底还是要为村子以?后?的长远做打算,这帮人?怕是动不得的。
    虽是心有千万个?不该,可谁叫这左云薇的后?台是本地最大的父母官呢!
    而且说白了,这天?高皇帝远的,这业州还不是他林浩远一个?人?说了算?即便是有同知和州判等官员又能如何?哪个?大得过林浩远?又有哪个?的家世比得过他家?
    到这最后?还不是都要朝他低头。
    所以?在经过短暂的绝望后?,他们还是选择了低头,虽是求不得安宁,但好歹将性命给保住了。
    哪里晓得就出现了这一幕。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只能让昨儿领着周梨他们一行人?进来的老头,“老焦叔,人?是你领进村子里的,你去找来,叫他们想个?法子,将人?放了也?好,带着离开村子也?好。”
    老焦叔在村口看得正人?解气爽快,忽然叫村里这几个?管事喊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忽听得他们这话,一时是傻了眼?,不敢相信这帮人?半点血性都没有,就打算这样任人?欺辱了?“你们什么意思?”他将话问出口。
    “不是我们愿意做这乌龟王八蛋,实在是咱们得为后?代子孙做考虑啊!逞了这一时之快,怕是往后?子子孙孙都要受苦受累了。”村长率先说道。
    他言之有理,以?为村中族老也?附和:“是啊。”
    “可他们这几年?来,毁掉我们多少庄稼粮食,好不容易能报仇一回,你们就要这样算了?”老焦叔到底不甘心啊!那些粮食又不是地里自己长的,从?耕耘到收获,不知下了多少劳力在里面?才得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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