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每年马球赛容世子都来看她,这有?什么稀奇的?”
    “你们说是镇国将军府的贺公子好看,还是这位睿王府容世子?”
    “论好看,两人不相上下。若论才学,我认为容世子更胜一筹,毕竟他可是十岁就破格入国子监的人。”
    “可?贺公子也不差啊,据说?他是瞧不上国子监才不去那的。”
    “嗤,这话你也信?别是给自己挽尊的吧。”
    一旁的少女被激怒:“你那么崇拜容世子,可?人家容世子定亲了,你何必呢?”
    “你——”对面女子也怒道:“那你呢,你爱慕贺公子也没用,难道你没瞧见?贺公子适才只跟宋槿宁说?话吗?”
    “好了好了,别争了!争这些有?什么意思?贺公子和容世子眼里不都只有宋槿宁吗?”
    “......”
    “......”
    两人堵心得很,皆不约而同去看宋槿宁。这一看,可?不得了。
    赛场边上,容辞坐着,而宋槿宁站在他跟前说话。也不知说的什么,宋槿宁笑得欢快。
    而这时,容辞起身,走到她跟前蹲下......
    居然!
    亲自!
    帮宋槿宁系袜带!1
    这一幕,不只她们在看,在场的许多人也偷偷看。一时间,那些低低的讨论声居然默契地安静了。
    “这也......”少女咬唇,吐出句:“太过分了!”
    “就是!”另一人也芳心碎了一地:“容世子怎么能这样?他可?是容辞啊!”
    一直以来听说容世子宠溺襄阳侯府的四?姑娘,可?怎么个宠法没人清楚。不想,她们今日?就见?识到了。
    容世子那样矜贵的人,居然蹲地上给宋槿宁系袜带。
    他动作慢条斯理,却娴熟利索,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就,很过分!
    这厢,阿黎没察觉众人的目光,她兀自不停说?话。
    适才容辞允诺她,若是马球赛得了头筹就准她一个愿望。
    阿黎高兴,她愿望很多,奈何平日?礼教束缚不得圆满。既然容辞开口,她不打算客气。
    她说?:“容辞哥哥,我想冬天去南延寺赏梅花,我还要在山上过一夜,围炉畅快吃酒。”
    容辞莞尔:“此事过于久远,现在才六月,说?近点的。”
    “近点的......”阿黎思忖。
    这时,容辞系好袜子起身,又抬手帮她将额边的碎发拨到耳后。
    收回?手时,瞥见?对面贺玉卿盯着这边。
    容辞不紧不慢地坐回位置。
    “容辞哥哥,我现在想不起来,不过我还是想喝酒,想喝紫竹酿,你可?准我?”
    容辞道:“待你赢了再说?。”
    “好呀。”
    这时,柴蓉蓉在赛场中央喊她:“阿黎快来!要开始了1”
    “哎。”阿黎应声,对容辞道:“容辞哥哥,我过去了。”
    她接过侍卫牵着的马,利索地翻身上去,然后入场。
    少女一身鹅黄马球服,梳着马尾辫,手握长杆,飒爽英姿。
    容辞默默望着。
    赛场对面,贺玉卿视线也落在阿黎身上。
    他在北疆长大。
    北疆无论男女皆会骑马,北疆的女子比京城的女子更豪放,骑马的英姿也更威武。以前他很欣赏北疆女子的烈性,但此时此刻,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宋槿宁这样娇柔美丽,且柔中带飒的女子更迷人。
    她骑马的样子,还怪好看的!
    “宋槿宁!”他正好坐在赛场边上,见?离得近了,扬声喊:“记住我说?的话!”
    阿黎余光一瞥,暗暗瞪了眼!
    这动作做得隐秘,却惹得贺玉卿哈哈大笑。
    苏慧跟队友早已准备好,她们聚在一处商议比赛的事。这会儿见阿黎过来,又听见?贺玉卿说?的话,顿时低嗤了声。
    “好不知廉耻,分明有未婚夫婿了还勾引别人。”
    “苏慧说谁?”队友问。
    “没谁,随口说说罢了。”苏慧高傲地转回?头,嘱咐队友:“一局定胜负,咱们可?得竭尽全力?。况且这是咱们在书院最后一场马球赛了,你们可?甘心输?”
    “当然不能啊。”
    “既如此,就按适才说?的法子办,傅釉琴你负责将宋槿宁拦住,旁的你不用管,拦着她叫她抢不到球就行。”
    “知道了。”傅釉琴点头。
    嘱咐完,苏慧打马朝阿黎走去。
    “宋槿宁?”她喊。
    阿黎正在跟柴蓉蓉说?话,闻声,转头:“有?何事?”
    苏慧目光轻飘飘地扫视她:“去年我们打了平手,你说?今年谁会赢?”
    未等阿黎开口,柴蓉蓉冲道:“马球赛还没开始呢,苏慧你这么张狂就不怕一会脸疼?”
    苏慧轻笑:“正如你说?,比赛还没开始,你怎么就笃定我会输?还是说?,有?些人以为有?容世子撑腰,旁人就指定会输?”
    “你阴阳怪气谁呢?”
    “谁心虚谁知道。”苏慧说。
    阿黎不想理她。
    苏慧对她入静香书院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毕竟能来静香书院读书的贵女少之又少。京城的人家,但凡有?子弟入静香书院,是件长脸的事。
    最初她入静香书院时,确实学业平平比不上旁人,甚至连续两年都差苏慧一大截。
    是以,苏慧认定她是靠容辞的关系进书院的,后来得知她的师父是介白先生?,越发地嫉妒。
    也不知苏慧为何这么大怨念,阿黎平白无故地与她不对付了这么些年,如今快结业了她都还不消停。
    实在累得慌。
    “蓉蓉,这有?苍蝇,我们去那边。”阿黎对柴蓉蓉道。
    她这副不屑理会,高高在上的态度,最是让苏慧恨得牙痒痒。
    同是侯府的嫡女,而且她家世不比宋槿宁差。就因为有个容世子未婚夫婿,她宋槿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还态度高傲不把旁人看在眼中。
    要是没容世子,她又算得什么呢!
    苏慧握紧手上的缰绳,难以服气。
    .
    很快,马球赛开始。
    两队各九人,有?传球的,击球的,守门的等等,各自分工合作。
    阿黎是打马球的高手,一来,容辞曾教过他如何在马上夺球,以及如何击射。二来她□□的马即便是矮脚马,也比旁人的马灵活矫健。是以,每年马球赛,阿黎都是进?球最多的那个。
    却不想,今年却难以发挥。
    原因是——傅釉琴总拦着她。
    傅釉琴旁的不做,两只眼睛尽盯着她了。阿黎的球杆挥哪里,傅釉琴也挥哪里,看似跟她抢球,实则是在阻拦。
    而且,也不知傅釉琴是不是特地练过,骑马速度和挥杆的准确率竟大有?长进?。
    柴蓉蓉给阿黎传了几次皆失败后,也看出名堂来了。
    她都要被苏慧的不要脸气笑了,居然用她们队最差的来拦着她们最强的。
    柴蓉蓉的球技也不差,可?她击射不准,得了好几次球都被她击偏。
    想了想,她立即骑马赶去阿黎身边:“我来应付她,你去。”
    傅釉琴平日有些怂柴蓉蓉。
    柴蓉蓉性子泼辣,可?不像宋槿宁那样好说话。而且她力气大,一杆挥过来,若是无意与?你的杆子碰上,兴许还会被她挥下马。
    傅釉琴见在她跟前讨不着好,试图越过她去追宋槿宁。
    但在她跟柴蓉蓉僵持之际,观众席上已经响起了掌声。
    两人转头一看,好家伙,宋槿宁进?球了。
    “阿黎,干得漂亮!”柴蓉蓉大喊。
    阿黎朝她眨眨眼。
    苏慧气得半死。
    对方都是穿黄色衣裳的,马球场上混乱,况且眼睛都盯着球转,根本没注意宋槿宁已经逃脱出来。
    她睨了眼傅釉琴,无声问:“怎么回事?”
    傅釉琴为难地咬唇,下颌微抬,指了指柴蓉蓉。
    苏慧也明白过来了,想必她们计策被识破,柴蓉蓉来帮忙了。
    如此,倒是难办起来。眼下只有真刀真枪地较量,输赢各凭本事。
    苏慧这阵子也是练过的,私下花银钱寻了个马球高手指教,进?益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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