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就是玩笑话了,想从最北边坐火车到南边的产地,那至少得两天的时间,这还没算上他坐车回来的时间。
    苏姚扒开一个橘子,先往周言安嘴巴里塞了一半,然后才慢悠悠地吃自己手里的另一半。
    她的表情挑衅,好像在说我已经塞进你嘴里,难不成你还能吐出来,吐出来那可就浪费了。
    之前开的那个黄桃罐头,苏姚晚上吃了一半,另外一半留给周言安吃的。但是他说什么都不吃,说苏姚如果不吃就扔在那里,他绝对不动。
    苏姚知道这人犟得要命,他认准的事,有时候能劝得回来,有时候那绝对劝不回来。
    为了不浪费,那半个黄桃罐头,苏姚在第二天吃了。
    这次她就彻底采取了另一种方式,我塞进你嘴里,难不成你还成吐出来?
    事实证明,还真能,没给苏姚反应的时间,面前就压下来了一张脸,与她口唇相贴,把橘子渡给了她。
    苏姚脸蛋红红地瞪他,却没啥威慑力。
    “这东西我不爱吃,以后别想那种歪门邪道。”
    他到底知不知道,到底谁的法子才是歪门邪道啊!
    不过也确实是因为周言安的这一举动,叫苏姚放弃了这种先把吃的塞给他的做法。
    哼,不吃就不吃,她还不乐意分给他呢!
    真当什么人,都能叫她舍得给分好吃的。
    有好东西当然要给好朋友分享,不过俞家人多,周言安带回来的橘子在他家一家五口人面前,就显得不太够分。
    苏姚上门送橘子,就只想给明月分享,蜜橘送到俞家,明月能吃到的可能性为零。
    那她何必还送,这又不是那种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东西。
    苏姚在这时候,特别斤斤计较。
    她想起送蜜橘,就只为了叫明月尝尝,但既然送到家里明月吃不上,那我何必还送。
    明月晚上过来送饭的时候,见到家里的周言安,她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周团长回来,就只带了足够姚姚吃的饭菜。”
    周言安这时跟她道谢,“这两天谢谢你每天过来给苏姚送饭。”他在离开家以后,也担心苏姚不会认真做饭。回家以后询问苏姚每天吃什么,苏姚实话实说,明月每天送饭,吃得可好了。
    明月笑了笑,“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我待会叫俞淞再送点饭过来,你们就不用再煮饭了。”其实她每顿做的饭菜都是有定量的,擅长做饭的人,能每顿饭精准地根据人数以及饭量,做出几乎没有剩余的饭菜。
    她这样说,其实打算回家以后再多炒一个菜,这样即便主食不够,多吃点菜也成。
    “多谢,这就不用了。”
    他说不用,那明月就不管了。
    刚才那样提议,她自己更麻烦,不过是怕苏姚还得做饭。
    苏姚把明月神神秘秘地拉到一旁,叫她不要声张,嘴巴中就被抵进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就听一旁清脆女声说道,“周言安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蜜橘,我看见以后就想到你肯定喜欢吃。”
    橘子瓣被咬破,汁水顿时迸射进嘴巴的各个感官之中,酸酸甜甜的,明月说,“味道很甜。”
    苏姚眼睛弯弯,“我也觉得。”
    “橘子让你带回家,你肯定吃不上,要是想吃就来找我。”苏姚解释为啥吃个橘子还得偷偷摸摸,不让人知道,也不给送到家里。
    就像是苏姚顾虑的那样,明月不可能跟家里的三个孩子抢吃的。她虽然精通厨艺,却与其他擅长做饭的老饕不同。有人因为喜欢吃,所以才学厨艺。还有人单纯就是学一门手艺,选择做厨师。
    明月不同,她是单纯地喜欢做饭,家里祖上是御厨,有祖传的食谱,可以让她学习。
    从前她吃过各种山珍海味,因此对于食物方面,她没有太大执念。也从来不跟孩子为了一口吃的,而动过心眼。说白了,她就从来没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有人注意到,她把吃的都让给了孩子,以至于她没吃到,因此想尽办法,叫她能吃上。
    这让明月的心情很复杂,这于明月来说,比吃到好吃的想到她,更叫她动容。
    至于苏姚说,想吃就来找她。明月知道现在市面上几乎没有蜜橘,也不知道人家周团长费了多大功夫弄到这一篓子的橘子,有可能人家都不舍得吃,就只想着留给苏姚,她哪里好意思厚着脸皮上门。
    周言安从师部回来,苏姚的感冒痊愈,明月不再往家里一顿三餐地送饭。
    苏姚也是在晚上,才听到周言安提起,为啥这次指名叫他去开会。通常师部开会,都是针对会议内容,以及会议的规格,指派不同类型的领导去开会。
    这次的会议内容,跟周言安负责的部门没有任何的交叉,却指名把他叫了过去。
    原来那位领导,叫周言安过去是告诉他,城里已经有一部分老干部被解放,他们这些老同志都在为周父周母争取。
    叫他过来,也是先给他通个气,本来是想叫他别一直绷着,你看未来会越来越好。但是由于被周言安的流氓举措惊到,他觉得这小子压根就没有紧张担心的情绪,这种开导谈话就被他给省了。
    其实在开过年以后,团里的知青动态,就能反映出城里的一些动态。
    就比如说,一些知青回家过年去,过了一个多月,探亲假结束却没回来,这些人连行李都不要了,留在城里。
    而还有一些知青父母通过招工招兵的方式,叫孩子回城,这些人的父母就是被解放的那些老干部。
    团里最近就在忙这些事,少了知青,可要干的任务却没有少。
    然而就在大家忙着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师部下来了一个调查小组,说是要调查一些问题。
    原本谁也没当回事,每年师部甚至兵团都会派调查小组下来,做例行调查。连团里也会组织调查小组,进入各个连队调查。有问题就揪出问题,没有问题也能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因此,对于这个调查小组,所有人都抱有着一个比较积极的态度:人家是上级部门派来的,咱得配合工作。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调查小组进入以后,首先被约谈的竟然是苏姚。
    苏姚还没听说调查小组过来,就先被一个面孔很陌生的中年男人叫到团部的会议室。
    这一套流程有点似曾相识,苏姚在推开会议室大门之前,还以为是周言安那个缺德鬼朋友。推开门在会议桌前同志面孔上扫过,没有一个是熟悉的人。
    好吧,她猜错了。
    而这些人跟某个幼稚鬼不一样,一上来就说出了自己这趟过来的目的,“苏姚同志你好,师部前两天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说是七团参谋长利用职权欺负女知青,这件事很恶劣。”
    怎么又是举报白参谋的匿名举报信。
    到底是谁,跟白参谋这么大仇这么大恨。
    苏姚都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件事,叫自己给忽视了?
    对面的中年男性,注意到苏姚一瞬间的神情变化,继续说道,“我听说过贵团有一个保护女知青的办公小组,苏姚同志是这个办公小组的组长,对于女知青的事情,你应该十分熟悉,请问对于这件事你知道吗?”
    右二男同志使劲拍桌子,厉声问道,“是不是这件事真实存在,但是为了七团的名声,以及白参谋的未来,这件事被你们压了下去!”
    左二的短发女同志十分温和地开口,“你也是女同志,应该最能理解这件事对于女同志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是迫于团里领导的威胁,而不得已将这件事压了下去。你完全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知我们,有我们出头,你就不用担心会遭到领导的打击报复。”
    这没啥好隐瞒的,你俩也没有必要一个唱红脸,另一个唱白脸,跟我在这演戏,苏姚就说道,“是这样的,请诸位听我慢慢说,我保证我接下来说的每句话都没有假话。十月份的时候,团里叫我清查咱们团有没有存在干部欺负女知青的情况。有两种举报途径,实名举报和匿名举报。对于实名举报的同志,我们会保证她的信息不被泄露,而且不会被报复。对于女同志可能不愿意实名举报。匿名举报我们支持,但是要附上时间地点以及相关细节。”
    右二一直咄咄逼人的男同志轻哼一声,打断她“你觉得遇到这种情况的女同志,她可能会事无巨细的把事情写在匿名信里吗?”
    苏姚又不是个纸人,接二连三被怼,她也是有脾气的,她两手一摊,她硬邦邦说道,“那我也没办法了,我们不可能因为一句没有来由的论断,就直接说那位同志有问题,这对同志来说不公平。以后如果对哪位领导或者同事有意见,这举报人不管是男女,是不是说上一句这人欺负女知青。组织上就不问来龙去脉,将被举报者给处理了。请您听我继续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苏姚态度十分强硬,那人不再说难听的话,干脆闭上了嘴。
    “您说的那件事,我要说知道吧,这不贴切。要说不知道吧,这不合时。就在我们的通知贴出去一个月左右,我们收到了一份用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纸片拼接而成的一句话,举报白参谋。这封举报信,全文就这一行字。说实话,这样的举报信是不可以被采纳的,你可以说是举报,也能说是这是利用举报信在打击报复。”
    坐在苏姚对面几人心里点头,她这话说得有道理,但是面上没表现出来,还是一副对她十分怀疑的表情。
    “但是本着负责的原则,我们询问了与白参谋相处最多的几位知青,从他们的话里,我们没有得到任何,哪怕暗搓搓的说白参谋身上有问题的话。至于为什么不大规模查问,一来兴师动众,没有一个指向性的人,或者几个人,团里的范围太大。二来,这是一封没有任何价值的匿名信,我们对此进行调查,自以为对得起我们的指责。还有就是,我们也需要对被举报人负责,被举报人在证实有罪之前,都是应该被保护的。”苏姚反问,“诸位也是做这方面工作的,我的这一想法,你们应该同意吧。”
    确实同意,但是不愿意附和,叫面前这小丫头得意。
    右二男同志发挥稳定,一说出口的话叫人十分不舒服,“不要跟调查组攀关系,我们同不同意不重要,你继续说。”
    苏姚不在意地耸肩,“我们查了,但是没有能证明白参谋有问题的证据,就不能说他有问题,于是这件事就被当成了一个恶作剧处理。半月后,又收到了一封一模一样的举报信,我们又查了,没查到结果,然后我们把目标放在举报人身上,在信箱上明确告诉她匿名信怎么写,告诉她会保护受害者利益。在那以后,我们就没有收到匿名举报信。”
    至于有孙政委曾经跟她说过,巡逻队在她们办公室附近看见了有人鬼鬼祟祟这话,自动被苏姚给忽略了。
    至于自己这话的支撑材料,苏姚又说,“对了,各位如果不相信,我们办公室存了匿名信以及当时的问话记录,您可以叫人去我们办公室去取。”
    苏姚还不愿意跟着一起跑呢,“您派小战士去取就行,找冯知青,我们的文件由她保管,对了叫她也跑一趟。”
    冯红慧听说以后,立刻想到苏姚为什么被叫走,她把相关的文件带得十分完善。
    在冯红慧到达之前,苏姚一直没有离开,就跟对面调查组大眼瞪小眼。
    调查组几人对着冯红慧带来的材料,跟苏姚的笔录对照,能证明苏姚没撒谎。
    这种事情,苏姚没有出去传,但是团里没秘密,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人举报白参谋利用职权欺负女知青。
    也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还挺有理有据的。说周言安前两天去师部开会,白参谋就叫人举报到师部里,周言安身上的嫌疑最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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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二合一◎
    调查组抵达七团以后, 就没有隐藏此行的目的,大张旗鼓地调查。
    妇工组关于举报信的相关文件被留在了调查组。
    白参谋直接被停职了。
    先是团里的几位领导被挨个约谈,然后是与白参谋亲近的几位知青。
    调查小组先是询问了几位知青与白参谋有关的一些事情, 问完以后拿着苏姚提供的谈话记录询问他们记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些话。
    这几人看到白纸黑字的记录, 回想起当时的状况,也知道了人家那次为啥找自己谈话,原来是有原因的。
    话多又胆大的知青就把当时的场景给复述一遍, 那胆小又话少的知青点头承认自己确实说过这句话。
    这可以证明苏姚所言非虚, 在第一次收到举报信的时候, 她们确实是调查过, 由于没有找到证据, 于是放弃了。
    调查的方法就是哪几种,约谈同事, 走访亲近之人, 以及欢迎知情人士提供证据。
    跟苏姚想的也差不多。
    调查组虽然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却收效甚微。
    入驻七团三天以后, 却没搜集到半点的证据。
    无论是同事还是下属,对于白参谋的评价都还不错。没说他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只说自己没太听说过。
    就这样陷入了僵持阶段,迟迟没有证据做支撑, 调查组这边也很难过。待在人家的地盘上调查,还像这样的兴师动众, 已经是影响了人家的正常工作。人家二话不说配合你的工作这不代表没有怨言。要是能找到证据那还罢辽, 要是找不到的话, 要去师部诉苦, 那吃瓜落的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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