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招了下站在不远处的掌柜。
    那掌柜一见这两人进来,那四方步行路方式,加上这位公子招手的姿势,就知是贵客来了。
    要知道,迎来送往久了,从一个人站立的气质,走路的动作,就能猜到对方是什么人了,他干了二十多年掌柜,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是掌柜?”
    “小的是,贵客有何吩咐?”
    “店内。”东方青枫四处看了一下,看向他道:“极品白羊脂,有吗?”
    那掌柜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高,手里还拿着只青玉手玩,听罢一顿:“极品羊脂玉?”
    “呵呵,客官,这极品,尤其白羊脂,比其它羊脂更难找,这玉,但凡沾上极品二字,那都有价无市,普通的羊脂玉,店内还有几件,极品的,这……”
    一座玉山,开采出来,能称作极品的,也就只有几块巴掌大小的玉了,都是玉中玉的精化凝聚,每一块,几乎都价值千金……”
    刘司晨听得不得劲,“我说,你这掌柜的,你就说,你们这有没有?”没有我们走人,哪儿那么多废话?
    掌柜也不生气,小眼睛上下打量二人一番,见其手中刀,腰中剑都不似凡品,二人气质也颇贵气。
    贵气这东西,是天生养出来的,说明出身好。
    定是世家子弟,自然不差钱了,所以才张口便是极品。
    “今日你们二位,真是来对了,刚从汾阳总店运过来,正好有一件,若过了今日,将这极品羊脂玉放出,撒手就没,你们跟我来吧。”
    “不过,这位公子,我见你是要买首饰吧?一直在看发簪与镯子?可是送与女子?我这件极品羊脂玉,可不是首饰,还未加工……”
    “未加工?”
    “是啊,你们也知道,极品白羊脂,每一块都很难得,不同于普通玉石,做成首饰,肯定有磨损,所以要等顾客看完后,想要什么样子,才会加工,公子若有意,我可以给你们看看,请上二楼,请。”
    说着那掌柜出了柜台,让几个伙计招呼其它客人。
    他笑呵呵带着人上楼。
    二楼比一楼安静得多,八仙桌上不但有茶水,还有点心。
    看样子,这里是翠玉楼专门招待贵客之所。
    不远处站在八名丫鬟,随时听候吩咐。
    掌柜请二人坐下,他自己亲自去库里拿。
    过来时,刘司晨看到他手里多了只盒子。
    掌柜坐下来:“极品羊脂,就在这了,你们看看,可否满意。”
    说着伸手打开了盒子。
    只见里面有一块约核桃大小的玉石,一半还带着黄灰色的石皮,另一半被开出来,露出了石皮下那一抹极致的雪白细腻。
    “这么小?”刘司晨道,看到盒子就觉得不大,没想到打开,只有一个核桃大小。
    “两位公子,这可是极品白羊脂,何谓极品,乃是羊脂玉中的最顶级的,最大的也只有拳头大小,价值万金,且很少见,其它矿山开采三年,只有几块而已,大多入了宫,你们也知道当今皇帝最爱美玉,去年白田那边出了一块成人拳大的极品羊脂,成交价三万两,有价无市,我手里这颗,足有核桃大小,真的不小了……”
    说着,他将玉石皮下露出的那一抹厚如堆脂,莹白细腻的玉肉,递到东方青枫与刘司晨面前,给他们看了眼。
    东方青枫手握刀,坐在那儿,抬眼那抹脂白之色,让人不禁地想起早上那个肤若积雪,不禁晒又不禁冷的阙氏公主。
    想到她轻点自己手心的手指,食指只有他小指般粗细,精致玲珑。
    如雪堆脂,莹白如玉。
    似这羊脂一般。
    刘司晨:“掌柜,说实话,你这玉这么小,只能镶嵌在腰带上,什么也做不了。”殿下买了能做什么呢?当坠子都嫌小。
    掌柜大概看出了,这两位公子,有钱!极品羊脂玉还嫌小!不够大气。
    要知道,能称顶级羊脂玉,这玉质要求非常苛刻的,尤其白羊脂,无论是色,还是肉,细腻度,油润度,一点点瑕疵都不行,而且肉必须要紧而密要细,如油脂油膏,白度还必须要白且润,不能乌,不能青,更不能黄,如雪般莹白,还要泛光度,光泽温润,色,润 ,油,白,光,五者俱全,这种顶级的玉肉,才能称得上极品白羊脂,大上一圈,价格都要翻上几番,越大越贵。
    他再次劝道:“欸,公子,你们可知,顶级羊脂难出,我这块虽然不大,也真的不算小,做个小挂件还是可以的,前些年还有座玉矿,挖了半年,只抠出了葡萄大那么几小块,普通白玉倒是多些,都是论斤卖,再差,那就是白石头了,只有极品羊脂,是按寸卖,一分一寸皆是金。”
    “这块比葡萄可大得多了。”
    刘司晨没说话,掌柜这话说得,也是哈。
    一块玉佩那么大的极品羊脂,在宫里也是价值连城的。
    “你们可以拿起来瞧瞧,好东西一看便知。”那掌柜将核桃大的玉石,给对面二人露了露脸。
    “瞧见没,这玉皮下的一抹玉脂白肉,细得连毛孔都见不着,就跟那顶级的美人皮一样,如脂如膏,你们摸一下,粉光若腻,越带越油,还沉甸甸的,就像一块小油膏,这种极品,不但白,还有光,你们看,这玉质上面,泛着一层细腻温润的光,摸一下如摸一手的油,实际就是玉本身的肉质好,你们瞧瞧,这像不像女子细腻的皮肤,手感也是,温润得很,而且极品羊脂,戴上冬暖夏凉……”
    刘司晨:“行了行了,我们懂这个。”这掌柜,嘴皮子真能忽悠。
    不用猜也知道,这块小东西,肯定贵得离谱。
    那掌柜道:“你们要是就想要首饰,这一块确实小了些,不过,你们要舍得的话,这个大小还可以做个扳指戴戴,做出来肯定好看,就是这……只能手细点的男子做,手指粗的恐怕,也不太行。”
    剩下的话没说,而且做扳指的话,就要浪费一半的玉,实在可惜,极品羊脂每一分每一厘都是钱呐,不如做个小挂件更合适。
    外形最好能不动就不动,随形随意最好,顶多打个孔,打个孔有的人都觉肉疼。
    东方青枫听到扳指时,特意地看了眼那块玉,想了想,他道:“好,这块我要了。”
    “呵呵,就知道公子爽快,不瞒你说,还是有些贵的,三千两银子。”
    “什么?”刘司晨忍不住站了起来。
    “三千两?”
    他学元樱道:“你们干脆去抢算了,这么点点一小块,三千两?”还真是价值千金啊!
    掌柜卖玉器多年,这种惊讶的客人见得多了,他也不恼,笑呵呵道:“客官别急,买卖不成仁义在,极品羊脂向来不愁卖地,这还是几位运气好,这玉今天才刚入库,否则过个两日,就没了,极品羊脂,有价无市啊公子。”
    刘司晨虽然知道,黄金有价玉无价,但一个核桃大小的玉,要三千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是什么。
    知道三千两是多少钱吗?
    那可不是嘴破子一碰,三十文钱那么容易。
    都说玉商生意油水大,果真不假。
    一句物以稀为贵,有价无市,就能把本来卖价一千两的东西,直接翻三倍,一千变三千。
    那掌柜不说话了,这事嘛,自古都是你情我愿,他也不是强买强卖,全看眼缘,说白了就是愿者上钩。
    “给我吧。”东方青枫起身,伸手将盒子拿在手里。
    刘司晨:……
    他这财务大总管,最终含泪肉痛又出一笔。
    “这里有玉器加工的工具吗?”东方青枫手拿着盒子,问道。
    “有的有的,我们旁边就有加工的铺面,里面的工具,公子随意用,还可以雇佣我们这里的工匠打磨,刻字,他们都是老手,手头熟练,保证又快又好……”
    三人来到一楼,东方青枫想到什么,随意看了眼柜子,见里面有一个青玉粉盒,便道:“那玉盒,也包起来。”
    旁边的伙计立即道:“好咧,精品青玉粉盒,客官,二十两。”
    刘司晨:……
    他回头,厚颜地问那掌柜,“喂,我们在店里花了那么多钱,不能搭一个吗?就那粉盒吧。”
    掌柜:……
    ……
    “东方青枫呢?”
    阙清月坐在客栈椅子上,喝着茶水,手缩在袖子里,指尖点着扶手,他们在玉霞城不多停留,住一晚便走,所以与其在不熟的地方找宅子,还是客栈更方便些。
    她与元樱住是天字号八号房,最高层,视野好,人少,把边,无人打扰,房间干净整洁,小二服务态度不错,比较舒服。
    但是,自从中午在客栈住下来,她只见元樱与鹿三七。
    不见东方青枫与刘司晨。
    等了一下午,还是不见人,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那本天衍十八问,又开口问道。
    鹿三七坐在方桌旁的大师椅上,摇着扇子,看了那阙氏小祖宗一眼。
    通过他这些时日的观察,这一路行程,再加上昨日那张玉娘的事,以及元樱与这小祖宗的相处,他得出一结论,这小祖宗看着平日对什么事都懒洋洋,什么也不上心,而且与人很有距离感,若是不熟,她不说话,你会觉得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矣。
    但其实,这小祖宗是个颇重情谊之人。
    她性子虽冷,但喜欢有人围着她转,喜欢能一直在她身边的人,她不轻易靠近别人,但却喜欢别人靠近她。
    自小离开京城,离开生长的环境,去了陌生的地方,无长辈陪伴,又都叫她祖宗,事事又要她来拿主意,这小祖宗看似坚强,实际心里,也是缺爱的。
    突然有一人,贴身护送她,早也查寝,晚也查寝,行路跟在旁边,吃饭为她备碗筷,给她找马车,她受伤,百里背送,建房造屋,修床补桌,有需求必应,叫一声必回,天天围着她转,事事以她为先,甚至任她打,任她骂,还会护她周全,救她性命,给她安全感,把她放手心里。
    这样一个人,突然一天,只离开了半日。
    这小祖宗,一下午就问了三遍。
    这样一个人,她怎么能不上心呢,不知不觉间,东方青枫这个名字,已经离不开嘴边了。
    “东方兄与司晨说出去办点事,让我们别乱走,在这等着。”
    “哦。”阙清月在椅子上又坐了坐,伸手拿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边喝边看向坐在那摇扇子的鹿三七。
    “三七啊。”
    “什么?”
    “你。”阙清月喝完放下茶杯,晃了下袖子,“你去京城,有什么打算吗?”她看向他问。
    鹿三七扇了两下,才道:“打算?倒是有,看看能不能在京城里收几个弟子,把黄老门的传承传下去,也算完成师父的心愿,之后的话,你看啊白衣,我若去了京城,也无处落脚,你是阙氏的老祖,再说,玄门与道门大理上讲,玄道一家,也是分门不分家,能不能让我在你身边,先做个门客说客什么的?也有个地方落脚。”
    阙清月闻言,抬眼看向他,然后又看向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想了想道:“我已经七年未回阙氏,虽都说我是老祖,但你也知道,这不过是个名头罢了,都是虚的,你跟着我,倒不如跟着九皇子,更有前途些。”所以,为什么非要跟着呢?
    鹿三七摇扇子的手,一顿,没想到她会拒绝,他苦笑道:“白衣,你说笑了,我乃道门中人,九皇子那条通天路,不适合我,我这人只想日子清闲些,为人做做衣衫,打打下手。”
    “难道白衣是嫌我嘴笨手粗,不肯收留我?”鹿三七拿扇子挡住了脸,有些伤心地抖了下肩。
    阙清月手指动了动,看向他,片刻后,才笑了下:“那倒不是,你若愿意,求之不得。”
    然后望向他,又道:“莫要装了,不好看,你若真无处可去,跟着我便是。”
    鹿三七扇子下露出笑意,“那小生,谢过白衣姑娘了。”
    待到晚间时分,大家吃过晚饭了,东方青枫与刘司晨才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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