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麻子?之前在城北一带搞传销的是不是他?”谢屹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嗯,就是他,开了好几家传销公司,专门坑骗刚进城的没文化的乡下人。”许志远咬牙切齿,“之前手底下有好几个人都被他骗过!”
    谢屹“嗯”了一声,沉声道:“整理一下手上的资料,有用的送去警察局。”
    许志远:?
    许志远和谢屹从小玩到大,他学习成绩不好,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出了社会就跟着谢屹混。
    别人眼中的谢屹或许是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在许志远眼中,谢屹聪明过人、心性沉稳,天生做大哥的料。
    当年股市疯狂,谢屹带着他将全部家当全投了进去,狠狠赚了一大笔之后又及时抽身,绝不留恋,转头去投资文娱业,开了好几家卡拉ok厅。
    消费观念的转变让大家逐渐变得享受生活,生意蒸蒸日上后,谢屹又带着他去开拓旅游业。今年3月份国家通过了双休法令,旅游业未来形势一片大好。
    这个时刻,谢屹却又跑回当初搬砖的行业,开始承包起小工程。许志远不知道动荡的房地产未来发展如何,但他相信谢屹的眼光。
    就是这样一个生意精,以前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做生意要广结善缘。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怎么今天突然落井下石,火上浇油?
    许志远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吴麻子得罪你了?”
    “没得罪我。”
    谢屹顿了顿,“得罪了我老婆。”
    对面没声了。
    静默好半天,许志远才爆发出一阵惊呼,“卧槽!于佩回来了?”
    “嗯。”谢屹从鼻腔里漫不经心哼出一声。
    似乎不愿多聊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叮嘱对方:“你那边生意顾着一点,我最近要去工地监工。”
    许志远:!
    许志远震惊得连声音都劈了叉,“你老婆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要跑去监工?你……”
    谢屹掐准时机挂断电话,免于对面聒噪的刨根问底。
    他推开电话亭,习惯性摸出一支烟。
    正要点燃,无端想起很久之前,学校旁边的巷子里,于佩曾经捏着鼻子从他面前走过,皱着眉头拿手扇了几下,嫌弃烟味难闻。
    他修长的两指夹起烟,仔细盯着瞧了两眼。
    心生躁意,碾成一团,扔进旁边垃圾箱,提包走了。
    一辆出租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拐了两次弯,沿着大道一路行驶,最终,出租车停在星苑小区北门外面。
    “谢谢师傅。”
    于佩付过钱,提着行李从出租车上下来,昂起脑袋看向记忆中的一排排旧建筑。
    应该没记错地方吧。
    她拎着行李摸索着走向二单元201室,即便自诩记忆力还不错,摁响门铃时依旧有些许忐忑。
    好在熟悉的声音很快从屋子里传来,“谁呀?”
    门被打开,于佩恭敬站着,乖乖对着面前的中年妇女叫了一声:“妈。”
    魏春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脸上立即爬满惊喜,“哟,是佩佩呀,快进来快进来。”
    她热情地把人招呼进门,接过于佩手中的行李,忙不迭又将人推向座椅,“一路过来受累了吧,赶快坐着歇歇。”
    将行李谨慎地放入房间后,魏春兰又手忙脚乱地去厨房倒茶。
    从橱柜拿出一个新杯子,用热水烫了烫,抓点毛尖放进去,随后提起脚边暖水瓶。
    魏春兰一边将满满一杯热茶端到于佩面前,一边仔细打量她,兀地笑起来,“嗐,几年没见,越长越靓,我刚才差点认不出你。”
    于佩这丫头从小就生得好看,瓜子脸蛋,大眼睛水灵灵,在国外养了几年,学会打扮,愈发出类拔萃。
    啧啧,这派头,一路走来估计惹了不少目光吧。
    魏春兰越瞧越满意。
    于佩端过热茶,点头致谢,道:“我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你,妈,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哟,几年不见,儿媳妇说话也越来越好听了。
    魏春兰心里跟喝了蜜似的。
    喜滋滋地起身去厨房,“我去看看鸡汤好了没有,你饿了吧?好久没吃过家乡菜了对不对?今天尝尝我的手艺。”
    趁着魏春兰去厨房看菜的工夫,于佩捧起热茶四处张望。
    房子里陈设变化不大,和她出国前没什么两样,电视机旁依旧摆着那盆红色塑料玫瑰花,沙发后面的墙壁仍然挂着大型迎客松图。
    甚至,连她婚房门上的大红喜字都没有摘除。
    这房子原是谢屹父亲谢岩朋教授单位里分的房子,三室一厅。
    大的主卧是谢屹他爸妈的房间,剩下两间,一间分给谢屹的小妹谢雪容,谢屹只能和他大哥谢玉溪挤在一间房里。
    当初她和谢屹结婚,房间不够。
    好在大哥谢玉溪有出息,大学毕业后获得留校任教的资格,另外分配了一套房子,这才得以腾出一间房作为婚房。
    于佩没在意这些,什么婚房不婚房的,她压根没打算和谢屹一起生活。
    这房间她也就只看过几眼,从没在里面待过一夜。
    如果她没看错,刚才魏春兰拎着她的行李,小心翼翼放婚房里去了。
    于佩起身,不知不觉走向婚房。
    还没靠近,魏春兰突然从厨房里窜出来,在围裙上擦擦手,一脸笑意地说:“佩佩啊,有个情况要跟你说明一下,你回来前一天才来通知,你爸和你大哥不知情,正好去省外做学术交流去了,暂时赶不回来,你别介意。”
    “不过小妹待会儿会过来,说起来你和雪容也好几年没见,当初读书的时候你俩经常被分到一个班级,上学放学都一起玩,还记得不?”
    魏春兰叨叨絮絮地说着,意识到什么,突然皱起眉头,“雪容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我打电话催催。”
    魏春兰走到电话机旁边,拿起话筒要拨号。
    于佩盯着魏春兰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回头望望婚房门上离她咫尺距离的大红喜字,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
    魏春兰提了所有人,唯独没提到她那位一直没露面的丈夫。
    “妈,谢屹呢?”
    魏春兰身形一颤,拿着电话听筒的手缓缓放下。
    她面上万分为难,一双手慢慢藏到围裙底下,肉眼可见的局促起来。
    于佩脸色骤然变冷。
    “他不在家?”
    作者有话说:
    许志远(咬牙切齿):老婆刚来就跑路,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有老婆的!
    谢屹(得意):命中注定的,没办法。
    第3章 体面 原来是早就看她不顺眼?
    于佩没想过她和谢屹的关系这么差。
    差到谢屹不仅没去机场接她,甚至连家也不回。
    她还以为可以保持面上的和谐,维持基本的体面。毕竟对于这场婚姻,她心里最怨的人不是谢屹,而是她擅作主张的爷爷。
    据说谢屹也是被迫结婚。
    当初这场婚姻是她爷爷和谢屹的父亲谢岩朋教授极力促进的,她推己及人,觉得谢屹要恨也只恨他父亲而已。
    现在看来,不是如此。
    谢屹似乎连带着对她也产生了情绪。
    又或者,谢屹是早就看她不顺眼?
    于佩陷入思绪,脸上情绪几经变换,看得一旁的魏春兰心惊胆战。
    魏春兰生怕于佩多想,对谢屹产生意见,慌里慌张想替谢屹解释,可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
    这该怎么解释啊。
    于佩回国前特意给谢屹来了通知,谢屹完全知情,这会儿不见人影,只能说明是故意的。
    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越解释越虚得慌。
    魏春兰心里也急。
    她三个孩子,只有谢屹最调皮,从小就不服管教。可谢屹再怎么折腾,他品行是不坏的,而且脑瓜子也灵活,分得清轻重缓急,大事上能拿捏住,不会做出没头没脑的举动。
    怎么今天干出这等让人下不来台的事情?
    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媳妇儿的脾气,于佩那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一趟,连丈夫都不现身,让她面子往哪里搁?
    魏春兰偷偷抬眸,拿余光去打量于佩。
    今天于佩要是发火,她这个做婆婆的也认了。
    这次的确是谢屹做得不妥。
    于佩没发火。
    注意到魏春兰面上的窘迫,她甚至还反过来好言安慰:“妈,没事儿,可能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忙完了会回来的。”
    方才魏春兰瞧见于佩脸色不佳,心里已经做好乌云密布的准备,这会儿陡然听到于佩这番体贴的话,心里熨帖得很。
    一时间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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