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如今脖颈之上, 还尚存着那股劲。
    朝床榻旁边看去, 沈随砚还在睡着。
    只是她一翻动, 沈随砚也随之醒过来。
    嗓音都仍旧有着早起不可磨灭的感觉, “怎得醒的如此早。”
    究竟有些心虚, 好在如今还是小日子, “有些疼,睡不着就醒了。”
    这话不是假的, 但也没有真到哪里去。
    沈随砚倒是做了与他身份不相符的事,他侧过身, 大掌覆在姜皎的腹部, 轻轻揉捏着。
    寻常男子,或是知晓夫人小日子来, 也许会同床,但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姜皎猛然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不可避免的又想起梦中的场面。
    到底是为何, 才会出现这样的梦。
    以前时总是觉得, 是因为沈随砚的触碰才会如此。
    可是先前时日手伤了一个月,回回都是沈随砚在帮她上药,并不是婢女, 两人也触碰过许多次, 但是梦境却没出现。
    更加糟糕的是,梦中好似逐渐在朝她开始所想的那样发生。
    想要沈随砚短命, 而后两人和离。
    但是如今,她并没有如此想,可是在梦中,沈随砚还是知晓此事。
    如果梦都会实现,这可如何是好。
    但沈随砚毕竟是没有确切证据的,如何就能知晓她在想什么。
    有了这点子的想法,姜皎放心下来。
    倒是这梦,究竟为何会出现,是当真不明白的。
    看来,倒还真的要寻位大师来看看。
    姜皎的心不在焉被沈随砚给发现。
    他喝着杯中的清茶,看似低头,但黑眸却借机在打量着姜皎。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着自个的王妃瞒着他什么事,这样的事,好似还不算是太小。
    姜皎早起时总是会出现鬓发上带着汗珠,面色潮红的模样。
    想起那天一早姜皎让人换下来的床铺,怎得就正正好,她面色不对,茶水就直接泼在床榻上。
    两人各有不一样的心思,姜皎也没什么胃口,现今想着的全都是去找慕听烟还有阮桃说下此事,再找位大师前来解惑。
    她放下竹筷,先是问着沈随砚,“夫君今日可是有事?”
    沈随砚眸色不动,面上不显,似是若无其事地问她,“夫人问这作甚?”
    姜皎也在紧张着,完全没察觉出沈随砚的不对来,“昨日我同慕姐姐约好,要教她打花样,阮妹妹也会去,想着夫君若是今日在府上,我独自出府,是不是不大好。”
    沈随砚将手中茶盏放下,不紧不慢道:“我在府中无事,多年来都这么过来,夫人想做什么便去吧。”
    有了他这句话,姜皎显然放心的多。
    马车已经备好,她毫不犹豫的直接出门。
    只是身后沈随砚的眸色愈发暗沉,见她走出门后又看向内室,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来。
    姜皎自是没有注意这些的,满脑子想的这一梦境。
    她让蔻梢去请阮桃,自个带着榴萼先去慕府。
    坐在马车上,姜皎心思沉沉,事情好似越来越不可控起来,如此这样下去可怎得好。
    进到慕府中,姜皎直接去找慕听烟。
    慕听烟今日起得迟了一些,听闻姜皎来,带着几分的不敢相信。
    还在同自个身边的婢女打趣,“从前倒是没见她这般喜欢我这地方,怎得一连两日来,难不成是她与她的夫君又发生什么?”
    一旁的贴身婢女伺候着她用饭,“想来王妃定然是有事才会来,姑娘还是赶紧先将饭给吃了。”
    慕听烟挑眉,没理会旁的,安静坐在原处将饭给用完。
    等到姜皎到时,她正将最后一口包子咽下肚中。
    瞧着姜皎火急火燎的模样,慕听烟问她,“你可曾用过饭?”
    姜皎点头,“姐姐,我似乎发现些不对劲的,我将阮妹妹也一并请来,等她来后我一道说。”
    慕听烟不是个急性子,听她这么说也不会十分的着急,却也只是好奇,倒地是什么事。
    姜皎喝着香片,不时朝外头看,小半个时辰过后,才终于将阮桃给盼来。
    阮桃今日本是在家准备练琴的,不想被姜皎的婢女急匆匆的叫来。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鼻尖还有水汽渐渐蔓延,面颊也是红润的。
    三人都在,其余两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姜皎。
    姜皎喝口香片,也不紧不慢的道:“其实我并未告诉你们,我的梦,并不止那一个。”
    阮桃是先绷不住的那一个,呛到后不停的用帕子擦拭着衣裳。
    慕听烟虽然淡然,但也没有面上看起来的那般镇定。
    当初听见姜皎说她的梦境时,只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偏生梦中的事情都发生,如今她又是做了什么梦,竟然会让她如此慌张。
    阮桃追问道:“姐姐还做了怎样的梦,可是又与姜酿有关?”
    姜皎叹口气,“若是当真与姜酿有关,我或许还不会如此慌张,但是不妙的地方就在,后头的梦,是与我现在的夫君,五殿下有干系。”
    在两人十分震惊的目光中,姜皎将梦中的事情一一说给她二人听。
    虽说都是闺阁中的姑娘,这样的事情不必太过于害羞。
    但是说到某些地方时,姜皎也是含糊不清的。
    如若梦中当真会出现,她真的要被沈随砚绑在床榻上,还要被他用铁链绑在不知道的地方?
    她可不要!
    姜皎有些难为情的将梦给讲完,阮桃不必说,一向是最冷静的慕听烟都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耐心等她们消化完这一消息,姜皎一直都没说话。
    还是慕听烟先开口,“你与五殿下,竟然都在如此地步?我瞧着寻常人家的闺房之乐,竟然不及你们的万分之一。”
    阮桃羞红脸,不知说什么好。
    姜皎更是羞恼,“姐姐!这不是现在发生的,只是梦中的!”
    可慕听烟却只轻飘飘一句话,“但你做的梦,全部都灵验,只是同五殿下的还没开始灵验罢了,若是当真这般,你要如何是好?”
    这也正是姜皎为难的地方,她喃喃道:“如今,我连为何会做这样的梦都是不知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早上想的猜测给说出来,“之前我总是以为是我每一个与他接触才会如此,但是从今晚到现在,我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前些时日我手臂伤了一个月,一直都是沈随砚在帮我上药,若是当真是因得触碰,可是为何那一个月中间一次都没有出现,反倒是昨夜又出现。”
    阮桃沉吟许久,这才开了第一次口,“姐姐说的也是有理,从前姐姐是觉着触碰,但是如今又发现不是,可这梦,我觉得应当是与五殿下有关系的。”
    慕听烟将她的茶盏中添些茶,示意她继续说。
    阮桃捏着帕子道:“姐姐也说以前是与五殿下见面,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在一起,还有后面你二人成亲,而后便是你二人差点亲吻上,昨夜我尚且不知为何,但是五殿下也是睡在姐姐的身旁,如此种种,都是与五殿下有关系,所以只要从五殿下身上找到规律就好。”
    听她这么一说,姜皎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她美眸转动,拍着手道:“对了,还真是如此一回事。”
    慕听烟问她,“如今你知晓,打算怎么办?”
    姜皎眼神十分地坚定,“梦自然不能一直做下去,况且这梦总是按照我最初的想法,以前我是想过要与沈随砚和离,但是现在也并未如此想,找位大师看看先,看看大师有何指教的地方。”
    慕听烟与阮桃同时点头,“现下要做的,就是不能再让梦出现,还有,这梦可是一定不能灵验的。”
    姜皎垂下头,想着梦中的场景,自然是不能灵验的,不然她可当着要没有办法了。
    三人在府中用过饭,想着下去再过去的好,想了许多,仍旧觉着林清寺才是香火最为灵验的地方,还是去那处好。
    慕听烟与阮桃无事,索性陪着她一块去。
    只是到了林清寺,三人忙着去找大师,不想忽略从后面走出来的两人。
    先是段祁卿瞧见她三人的身影,虽然都带着面纱,还罩着兜帽,可是其中一人的身形她倒是难以忘记。
    用扇子戳着沈随砚,“你今日怎得想到来寺庙中。”
    沈随砚沉声道:“最近心绪不佳,想来找慧空大师瞧瞧,怎得?”
    他拨动着自个的袖口,却听见段祁卿道:“我方才,好像瞧见你的王妃了,还有她的两位好友也在。”
    沈随砚没有完全信,扭头看着段祁卿。
    段祁卿被他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有什么好心虚的。
    方才那人,他定是没有认错的。
    于是指着不远处的方向道:“你家王妃方才还从我的跟前过去,你若不信,一同去前面瞧瞧。”
    沈随砚顺着段祁卿手指的方向,眸色渐渐幽深下来。
    那处,是慧空大师的院落。
    慕听烟还在同姜皎说着,“你不知,慧空大师一年也就只有两三次的时间会替人看,其余时间是完全没有的,今日倒是幸运,正巧撞上。”
    姜皎也觉着是如此,慧空大师是上京颇有名气的,今日能见到,若是解了惑,自是添上多少的香油钱都是无妨的。
    三人走至慧空大师的院落,看见三人来,外头的小沙弥对着三人行礼,“三人施主可是来见慧空大师的?”
    姜皎也回个礼,微微点头,“正是,不知慧空大师可否有用?”
    小沙弥道:“施主是个有缘人,随我进来吧。”
    姜皎听见,压住面上的笑意,对着慕听烟与阮桃使个眼色,就同小沙弥一道进去。
    殿中一片安静,只剩下敲击木鱼还有念经的声响。
    小沙弥在她身后对着角落一处道:“师傅,这位女施主找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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