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啊,知己!
    廖安,“乔深还说,他觉得你能胜任萧容那个千金小姐的角色,但是你对于第一女主,那个平凡的、爱哭爱笑,有些小迷糊,又有些小可爱的角色把握力不好,他想要用哪部戏带带你,毕竟,现在的偶像剧市场上,这样的平易近人的小女生才是主流,作为一个女演员,你不能有短板,不然会被严重限制戏路。”
    我点头。
    廖安,“乔深说你性格中带着天生的冷硬,情绪很难外露。作为人,你很坚强这很好,可是作为演员,你的情绪点不够,有些时候,该哭就应该哭,该笑就应该笑,这些你做的都不够自然。我记得自己当时在《桃花贵公子》的片场给你说过,你看起来像好人家的女儿,特别看不上我写的东西,可是你不知道,我当时写的那些东西,都是通过严格市场调查弄出来的,那些内容是那个阶段最容易赚钱的桥段。”
    我,……,的性格中有天生的冷硬?
    这是我吗?
    我拍拍自己的脸蛋,感觉很奇怪。
    难道,人其实最难看清楚的就是自己?
    廖安问勋暮生,“勋先生,我一直想问你,你当时给ALice合约,为什么什么?”
    勋暮生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还是不说话。
    廖安又问他,“七少,您看过Alice和乔深演的《海棠与尖刀》吗?”
    “没有。”勋暮生摇头。
    廖安,“啊?为什么?那部戏堪称Alice代表作,里面的每个镜头,每个表情都是她目前为止最佳的表演。你为什么不看呢?”
    勋暮生,“不喜欢。”
    “哦。”廖安打开一瓶嘉士伯,灌了两口,“那挺遗憾的,因为从这部戏能看到Alice的演技真正的脱胎换骨。我知道当时她现实生活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我说,其实真正好的作品不是演出来的,而是演员自己活过来的。”
    “小艾。”廖安对我说,“如果《旧时王谢》这部戏由你出演,也许你就是这部戏最大的意外,你能演到什么地步,我现在预想不到,你也预想不到,只有站在水银灯下,摄像机开始工作的时候大家才能知道。其实乔深很希望你能出演,因为,他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很陌生的气质,他说自己有一个瞬间产生错觉,看到你,就感觉自己看到了’王谢风流满晋书’的现实版。不是谢逸然表现那种戏台上的名门闺秀,而是,就是那种感觉。可惜,……”
    她耸了耸肩膀。
    “你辞演。不然,这部戏应该能给我们所有人惊喜。”
    我会想起来自己色诱勋世奉反而被他踢下床。
    诶。
    很多事情不能想,一想就是满头包啊满头包。
    勋暮生拿着杯子,还是没有喝酒,不过他开口说话了,“廖安,你问我当时为什么给Alice一张ET的合约?”
    “嗯。为什么?我一直挺好奇的。”廖安点头。
    勋暮生说,“因为,她是一名演员。”
    第64章
    是的,我是一名演员。
    勋暮生没有说错。
    那天的喝酒是在廖安喋喋不休讨论自己相亲结婚还有真正走上包小白脸的不归路之后结束的,她烂醉,我吃了4包薯片,撑的难受,勋暮生滴酒未沾,他送廖安回家。我们一直未联系。
    廖安的话从某种深刻的角度侧面劝说我,应该再次考虑一下出演《旧时王谢》的可能性。这部戏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的确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机会。还有,廖安口中的乔深让我很意外。他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完美,完美的绅士风度,完美的做人准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结交了徐樱桃那样的损友,可是他的其他方面简直让人无法挑剔。作为女演员,他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他可以激发一个演员在镜头前的全部潜力,也可以提升搭档在尘世中的名气。我几乎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的人,更好的演员了,他简直就是任何女人心中的男神,耀眼的飓风制造者。
    我真的动心,认真考虑接拍这部戏。
    那天,我,勋暮生还有廖安喝完酒之后,我想了三天,这才注意到,这三天,即使我回到城堡,远在美国的勋世奉都没有给我打电话,而我打过去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我问过Max大叔,Arthur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很糟糕吗?
    他给了我一份报纸。
    那是昨天的《华尔街日报》,一大幅版面报道Arthur Hsun卷入了一场大危机当中。
    我快速的阅读了一遍,发现,这次出问题的不是康斯坦丁,而是勋世奉名下的非洲石油公司。据说,FBI掌握了确凿证据,勋氏名下的石油公司为了资源在当地支持内战,并且参与了无辜的平民屠杀,如果联邦法院判定有罪,并且勋世奉知情,甚至直接下命令参与屠杀,他面临的指控就是反人类罪,这极可能让他后半辈子都在联邦监狱中度过,甚至,直接被注射药品执行死刑。据说,勋世奉已经被限制离开美国国境。
    当天,康斯坦丁全球股价跳水。
    当然,除了基金的股价波动,其他的那些恐怖的消息都只是可能性。
    任何报纸都喜欢使用耸人听闻的语言做title,这一点,无论是《华尔街日报》还是《太阳报》,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首先,这家石油公司是否参与屠杀平民还未确定;再次,这家公司只是勋世奉名下一家遥远的石油公司,他并不直接参与管理,也就是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毫不知情,不知情就是无罪;再次,即使他知情,但是,如果他并没有下命令让当地那些无耻残忍的士兵扣下扳机,他依然不是重罪;最后,即使以上这些事情他都做了,并且的确犯下了重罪,可是,FBI拿不到更加确凿的证据,他依旧不会被判很重的刑罚。
    这场大麻烦完全取决于证据,就看FBI手中究竟掌握了什么什么程度的证据,勋世奉就能麻烦到什么程度。
    Max不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
    我默默上楼。
    没有再出门。
    第二天,Max大叔拿过来第二份报纸,这次是《华盛顿邮报》,刊登了几张照片。
    这是华盛顿一个礼拜日,路德教派的教堂,很朴素,木制结构,看建筑风格应该是二战之后建造的。教堂与一面墙都是巨大的彩色玻璃,玻璃上的画作并不是三一学院那种古老的油画风格的作品,而是现代几何风格的图案,抽象又富有深刻含义,用色异常大胆。
    阳光从外面透进来,五彩斑驳,有一个男人安静的跪在耶稣圣象面前,正在祷告。
    即使只有侧面,我也很清楚,这是勋世奉,他瘦了并且异常明显,深色的手工西装让他的肩背看起来有些单薄。但是,触目所及,他并不虚弱,他的后背挺的很直,像一根不可能被弯折的利剑。
    第二章照片,则是民主党一位实权人物,他同勋世奉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他们在同一间教堂。这是星期天,这个平时人迹罕至的新教教堂,他们在这里做了礼拜,然后走到一起,说了两句话,被记者偶然拍下,放在华盛顿的报纸上。
    一条评论很显著:我原本以为Arthur Hsun是共和党的支持者,现在看起来,民主党也很得他的欢心,这符合他的一贯作风,毕竟,后者是当今美国的执政党……
    随后,第五天,第六天,没有任何消息,正面的,负面的消息全部消失。
    康斯坦丁股价却趋于平稳,在尾盘甚至还翻绿,开始上扬。
    到了勋世奉离开北京的第八天,Max大叔告诉我,“少夫人,少爷的专机今晚降落北京机场,您去接他吗?”
    那一瞬间,我似乎有一种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幻觉。
    连忙点头,“好。”
    勋世奉很累,累到极点,从机场回来他一言不发,我们一到卧室,他甚至没有洗澡就穿着外衣躺在床上。我帮他把外衣和皮鞋脱去,盖上被子,然后在他身后抱住了他。他的呼吸很淡,却极其不平静,好像梦中也经历了一场战争,许久之后,才逐渐安宁了下来。
    清晨,我拉开厚重的窗帘,他就睁开了眼睛。
    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看着我,忽然很淡很淡的笑了,就好像清晨第一珠露水,落在草坪外的白色蔷薇上。
    “够了。”
    他忽然微微抬起一只手臂,做出敞开怀抱的姿势,我走过去,坐在床边,被他搂住。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段时间过得很辛苦,看你的眼圈都是青的。不应该这么着急,事情慢慢做,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他平淡的叙述,“只想着不能超过8天回家。”
    过去的着一个星期的事情,那些生死攸关的磨难他一句也没有说,仿佛已经彻底结束,又似乎那些都是别人的事情。
    “A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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