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得知殷剑平果然没死,而蒋兴却是下落不明,他就明白想要除掉自己师弟的蒋兴反而被自己的师弟给除掉了,他害怕殷剑平会报复他,索性就把这件事捅到了殷剑平的师父那边。老头儿大怒,立刻着人把不肖徒弟抓回来审问清楚。
    殷剑平对抓他回去的同门弟子坦明了秘境发生的一切,本来这件事错不在殷剑平,而在于他的师兄阴险狡诈,可惜他的师父太过护短,既不相信殷剑平的话,更恨他杀害自己的师兄,甚至亲自出面逮人,结果就把殷剑平逼到了放逐渊,这一待就是十多年。苦逼的铸剑师确实挺苦逼的。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幸好殷剑平这些年都待在放逐渊里,避开了修真界那场浩劫,一直平安无事活到如今。不过他在放逐渊也遇上了一件不少的麻烦,本来铸剑师找找矿材,铸铸剑,日子过得也是蛮滋润的,某次他在野外寻找矿材的时候顺手救下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曾经光顾过他的生意,殷剑平救她也是顺手,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没想到这个女修却因为他救了她而对他一见钟情,没过多久,女修的父亲就差人来找他要将他请回家去谈论婚事。这可把铸剑师吓到了,众所周知,铸剑师爱剑胜过于爱人,更何况是个女人,一个只见过两次面没谈过几句话的女人,当然他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但哪里知道,这个女修的父亲竟然是当地的一个大人物,逐渊城的二城主,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百般疼爱,于是就差手下要把铸剑师抓回逐渊城,绑也要把这位未来的姑爷给绑回去。于是就出现了沈则容开头见到的一幕,可惜这些人还没把殷剑平给绑回去,反倒自爆而亡,还把同来的人都给炸死炸伤了。
    殷剑平的讲述听得林仪风和沈则容都不由笑了起来,换成其他人,如果能够攀上逐渊城的二城主这门亲事,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东躲西藏地唯恐被人抓去强行成亲?
    沈则容心里则道:“殷剑平不喜欢女人?看来自己还是不能够放松对他的警惕。”
    “好了,你们都别笑话我了!”铸剑师故作气恼道,“仪风要是换成你你愿意吗?”
    “没门!”沈则容已经抢先替他师父回答了。
    “这不就结了?”殷剑平摊手道,说完像是想起什么,随之用着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这对师徒俩,迟疑片刻,终于像是忍耐不住好奇心,吞吞吐吐地问道,“仪风你和沈道友他……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也许是我误会了,可能是我之前病毒发作,眼花出现幻觉了。”铸剑师好像很不好意思,忙给自己打圆场道。
    小样儿,你终于问到这个了!沈则容暗暗道,在扫了他师父一眼之后忽然道:“师父,那个白毛不见了,我去盯着他。”说完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心。”林仪风朝其说道。
    沈则容默默地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然而他并没有走远,去找白毛只是他离开的借口,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他躲在某处地方,神识释放出去,偷偷地听着他师父和殷剑平接下来的谈话,脸上带着明显的既期待又忐忑的神色。
    只剩下了两个人独处,殷剑平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他看着林仪风,似乎想要知道答案。
    林仪风缓缓地朝其点了点头,直言不讳道:“你没有眼花,也没有出现幻觉,我跟小容的关系就是像你看到的那样。”说得含蓄但也直接。
    “……”铸剑师有些意外林仪风如此坦白,并不避讳谈及他跟徒弟的关系,在愣了片刻之后忙朝其点头道,“我知道,我明白,仪风你别误会,我不是那种迂腐之徒,不会因此对你、对你们师徒有什么别的看法,我的意思是说只要真心相爱就行……”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怎地,铸剑师似乎有点语无伦次,他的表情显得诚恳,但在心底却幽幽地叹了口气,涌起一些失落感。
    将两人的交谈一句不落地听进耳朵里,目的达成的沈则容高兴地笑了起来,师父倒是一点都不含糊,直截了当地就告诉了殷剑平,师父的话比他的话更加有说服力,也更加能够使殷剑平明白,如果他对师父没有其他的意思那就好,如果真得他有那方面的意思,就可以使他知难而退。
    不过遗憾的是,沈则容没有从他师父口中听到喜欢之类的字眼,他把这归咎于是师父脸皮太薄,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作为恋爱的一方,沈则容一直都不怎么有安全感,他不知道师父是不是真正地喜欢他,而不是因为被他缠怕了而装出来敷衍自己,他更害怕有一天师父不愿意再应付自己或许有了真正喜欢的人就会离开。
    就像上一次林仪风的离去那样,他除了猜测他是不是感染了病毒,心里也在不安地猜测着师父离开自己的真正原因,害怕他是因为厌烦了自己而要离开。疑神疑鬼、胡思乱想正是一个深深陷入爱情之中的人的一贯姿态,更何况他所爱的人也许不如他所爱得那么深,这会令他更加没有安全感,更容易胡乱猜疑。
    但是林仪风对殷剑平说的话却给沈则容吃了一颗定心丸,师父愿意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跟他的关系,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师父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还需要更加努力。
    沈则容本来还想再偷听一会儿两人的谈话,不过他突然察觉到那个之前消失了的白毛怪人在他身边出现了,他猛地一转身,人影就飘入石壁中不见了,竟然能穿墙而过,看来也是有点道行的。
    其实白发人只是因为看到沈则容过来才躲起来的,比起殷剑平,他本能地感到沈则容更加危险,他看他的眼睛里并不掩饰杀意,这令胆小的他更加害怕,一看见他靠近就躲起来。但是沈则容一直站在附近,令他既无法现身偷看林仪风更加不能靠近他,最后白发人铤而走险,打算偷偷地从沈则容身边飘过去,结果就被沈则容给发现了。
    沈则容不能允许有来历不明的危险人物出现在他师父身边,白毛看见他就跑,这越发让他起了疑心,赶紧追了上去。
    不过这白毛确实太能跑了,跟个鬼影一样时隐时现、飘忽不定,而且这个山洞真是跟地下迷宫一样,四通八达,有些洞口甚至是相通的,绕一圈就又回到了原地,幸好炼虚修士的神识极为强大,放出去就能将周围的地形摸得清清楚楚,不至于追得迷路。
    沈则容也不知道追着他跑到了哪儿,只感觉越来越阴冷,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要凝结成冰,当他来到某个洞口的时候,便看到一股股白色的寒气正源源不断地从洞里冒出,他用神识打量了一下,发现里面是一条幽深的隧道,不知通往何处,十分寒冷。他觉得这地方有些诡异,打算先回去跟师父汇报一下。
    这个白毛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的速度和隐匿能力都令沈则容感到吃惊,然而他越是神秘,沈则容就觉得他越危险。
    沈则容在返回的半路上就遇见了林仪风和殷剑平,询问之后才知道,他师父是想领着殷剑平找一个隐蔽的疗伤场所。林仪风虽然已经给铸剑师喂了自己的血,但不清楚他的血能否起到解毒的作用,接下来需要看殷剑平的实力和运气了,而这里的阴寒环境也许能够压制住他体内乱窜的火灵力,以便拖延治疗的时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徒弟怒而放火烧白毛
    “怎么样,找到他没有?”安置好了殷剑平,林仪风转身问沈则容道。
    两人边走边说,沈则容摇头道:“他太能跑了,不过我追着他找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林仪风不禁点头道:“他的速度确实很快,就连霜天都追了他好长时间。”又问道,“怎么样个奇怪法?”
    沈则容便将之前的发现告诉给了他,又道:“非常冷,越往前走越冷,我怀疑这里之所以那么阴冷全是因为那个洞的缘故。”
    “哦?”林仪风不禁皱了皱眉,“我以为整个山洞这么冷是因为跟弱河相通,你说的那个洞口我不曾见过。”
    两人一致认为要想弄清楚状况还需到那个奇怪的洞口去查看一下,但刚要施展瞬移之法而去,沈则容却忽然抓住了林仪风的手,出声道:“师父我真高兴。”
    “嗯?”林仪风不由转头朝他看去,弄不懂徒弟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则容便坦白道:“我在边上偷听了师父跟殷剑平的话。”
    林仪风不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原来你说要去找那个白发人是个借口,偷听我们说话才是真的,”随即语气一转道,“干什么要偷听我跟剑平谈话?”
    “原来就连师父都没发觉到我在偷听啊。”沈则容的脸上满是沾沾自喜的神情。
    那副得意的模样看得林仪风的脸不禁拉了下来,沉声道:“说正事!”
    “我只是担心师父心里并没有完全接受我,怕你在外人面前不会说出实话,否认我们正在交往的事实。”谈及内心的忧虑,沈则容一下子变得委屈起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随即扁扁嘴道,“又怕、又怕师父对那个殷剑平心存好感,现在见到他会旧情复燃,更加不会告诉他真相,甚至会跟他跑掉……”
    “啪!”沈则容的“哭诉”最终被一记打在脑门上的爆栗所终结。
    “哎呦!师父你为什么要打我?”沈则容做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只差没装模作样地滴下两滴眼泪了。
    “你在胡说什么呀?越说越离谱了!”林仪风忍不住黑着脸道,“什么叫做对殷剑平有好感,什么叫做旧情复燃,你的脑瓜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他忍不住用力点了点对方的脑门,既好笑又好气。
    沈则容忙握住林仪风的手,这种时候还不忘在他手上亲一亲,亲完之后也不松手,嘴里则嘟囔道:“可是我真得怕……师父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也许师父只是在敷衍我,有了真的喜欢的人就不要我了。”
    林仪风满脸黑线,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一样,他哭笑不得,不由叹了一口气,双眼直视着徒弟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玩弄感情的想法。”
    沈则容边不动声色地朝他靠近,边说道:“因为师父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喜欢我。”口气那叫一个幽怨。
    林仪风却笑了一笑道:“那好,如果师父说喜欢你,你会不会安心一点,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沈则容忙不迭地点头道:“那是当然,可是师父真得会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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