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被嬷嬷搀着就要走到院门口,却是突然回过身来去抱住了她爹,呜呜的也要哭。
    差点没把上了个把时辰的妆给哭花。
    还是被褚峰和孙妮儿给拉开了。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谢璟牵着她的手上了车轿,褚朝朝情绪散的快,虽是刚哭过,这会儿又跟谢璟怪,在他手心里抓了下。
    还在红盖头下‘咯咯咯’的笑了几声。
    回到上京城时已近戌时,夏日里的天色已昏暗下来,璟王府内热热闹闹了几个时辰,顾凉一个劲的窜到着人灌今儿的新郎官酒。
    徐子宇醉了酒,与平日里判若两人,还真就听了顾凉的,两个人灌起酒来没完,谢璟饮了几杯后,就要走。
    被顾凉喊住:“殿下,你急什么,王妃又不会跑了。”
    谢璟想到褚朝朝,薄润的唇勾出一抹笑意,对徐子宇道:“你告诉他,本王这么急做什么。”
    徐子宇如今再也不是空有妻子了,前段时日,清韵过生辰那日,不止褚朝朝用了那药丸,清韵醉了酒,也给徐子宇喂了一颗。
    那是她和徐子宇第一次圆房。
    倒是很合清韵的心意。
    如今,徐子宇自是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有些嫌弃的看着顾凉:“顾二公子年纪也不小了,该娶妻了。”
    顾凉听到这话,就恍若是他母亲在耳边说道他,饮了杯酒,直接离的徐子宇远远的。
    谢璟回到敬云院时,褚朝朝还乖乖的坐在那里,只是身上的喜服已退去,头上的凤冠霞帔也摘了去。
    只盖着红盖头。
    等着谢璟来掀开。
    听到脚步声时,她也不知为何会紧张,明明都跟他那么熟悉了,而且敬云院她也很熟悉,他的这张床,她从前也睡过。
    可,就是紧张。
    直到谢璟将红盖头给掀开,露出一张娇俏灵动的小脸,对着他‘咯咯’的笑,直接扑在了他怀中,大婚前一连数日,她都没有见到过他。
    很想他。
    谢璟宽大的手掌揽在她腰间,将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嗓音噙笑:“本王的王妃——真美。”
    褚朝朝的小脸被人一句话说的绯红,抬眸看着他:“那,殿下再夸夸我。”
    谢璟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下:“唤本王什么。”
    褚朝朝适才坐在那里时,早在心里想了很多遍,总觉得唤不出口,这会儿听到他问,她漆黑的眸子澄亮,嗓音糯糯的:“夫君。”
    谢璟落在她腰间的手随着这句夫君,猛地一紧,深邃眸光看着她,显然是只唤这一声,不够。
    “夫君。我适才还以为唤不出来,没想到喊着还挺顺口。”她又乖乖的说着,谢璟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下:“那日后,不许再唤别的。”
    他说完,将人抱起就要往净室里走。
    褚朝朝制止着:“不行,还没饮合卺酒呢。”
    璟王殿下只好又将人放下,一起燃了红烛,喝了合卺酒。
    又要再去抱她时,褚朝朝又晃了晃脑袋,颇为神秘:“夫君回答我三个问题,若是我都满意了,再去陪你沐浴。”
    谢璟:……
    “若是——不满意呢?”
    褚朝朝倒没想过,她想了想,唬他:“不满意就不跟殿下洞房。”
    谢璟:……
    就不该问。
    褚朝朝见他颔首,就开口道:“第一个问题,殿下喜欢我吗?”
    谢璟:……
    原来问题这么简单。
    “当然喜欢。”
    “那,殿下喜欢我养的狗吗?”
    谢璟:……
    “喜欢。”
    要问第三个问题时,褚朝朝凑近了他一些:“殿下今夜可以不要那么凶吗?明日一早还要去宫里请安呢。”
    谢璟眉心微动,倒是没先回答她,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伏在她耳边:“不可以。”
    褚朝朝问的这三个问题,属实没什么用。
    几乎算不上问题。
    谢璟又道:“日后要学着改口,不然就要受罚。”
    褚朝朝虽是唤夫君顺口,可唤他殿下早就成了习惯,这会儿听他说,就又唤了句夫君,而‘夫君’二字一唤出,实在是让璟王殿下没了一点自制力。
    将人放进浴池中,就吻了上去,褚朝朝嗓音含混的说着:“这么急——不能先说会话吗——呜”
    谢璟低笑,嗓音暗哑:“春宵一刻值千金。”
    褚朝朝小手推着他:“可,我有话要说,必须要说。”
    璟王殿下喉结滚了滚,俯身咬在褚朝朝锁骨一侧白皙的肌肤上,嗓音低哑,染着薄薄的酒香气:“小祖宗,还有什么话。”
    褚朝朝看着他,就觉得喉间干涩,又思忖了会儿,很是认真:“我想说——”她有些羞赧,眼睫低垂:“我喜欢你,可能殿下知道,可我还没有说过,我觉得还是要说一声的。”
    谢璟目光深邃,看了她好一会儿,原来是要跟他表心意。
    “既然说了,就再说些。”他这会儿倒是有心思听了,神色温和,眉目含笑的看着褚朝朝:“本王喜欢听。”
    褚朝朝小嘴甜的很,说着说着就被人吻的发不出声来,变成了微微喘.息。
    室内折腾了大半宿。
    直到后半夜才歇下。
    次日一早,褚朝朝睡醒的时候已近巳时,起床洗漱后与谢璟一同入了宫。
    去见陛下与皇后。
    褚朝朝只五岁那年与祖母阿娘进宫参加过宫宴,之后她就生了场大病,极少出府门,上次林敏儿想在她身上找印记,却是也没找到。
    她那印记起初是有,可随着她长大,逐渐就不见了。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踏进宫门,不觉间还有些小紧张,被谢璟将手握在掌心,才踏实了些。
    到了坤宁宫,陛下与皇后正在殿内闲话,皇后本以为还得些时候他们才能过来,她昨儿就命人去璟王府传了话。
    说不必一大早的就过来,她这阵子乏得很,也要多歇会。
    其实是清韵早几日跑过来,特意跟她说的:“母后,我皇兄大婚,定是很——‘忙碌’,您就别让人家一大早的进宫请安了。”
    她想了想,也是。
    清韵又在一旁说着:“没准明年这个时候母后就有小皇孙抱了。”
    皇后倒是乐的笑了,许久未有笑容的脸上温和许多,看向清韵,本是想要与她提起当年之事,被清韵拦下了。
    自谢璟跟她说,他将那人救下了,清韵就去看过他,他已娶妻生子,过着安定平稳的生活,她也就放下了。
    此时,谢璟和褚朝朝行了礼,几人坐下闲话,多是皇后在说,褚朝朝在答,小姑娘平日里话头子挺多。
    这会倒是乖的问一句说一句。
    皇后将她那张小脸瞧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想从这小脸上找寻到她年幼时的模样,可她实在是有些想不起来。
    在宫中待到午时,一起用了午膳后,谢璟和褚朝朝就回了王府。
    这趟进宫,褚朝朝没少收东西。
    皇后送了她一只锦盒,里面有一套属国进贡来的金步摇,极为奢华,上面缀着的九十八颗玉珠都是南□□有的蓝水玉。
    皇后见她喜欢,又将手腕上的一只蓝水玉镯子褪下给她戴在了腕上。
    这是皇后给她这个儿媳的,陛下的赏赐比他们提前一步到了王府。并且他们从宫中离开后,陛下与身边的李公公道:“宣礼部侍郎来见朕。”
    是时候立储君了。
    褚朝朝被谢璟抱着下了马车,刚站稳了脚,就发现了站在璟王府右侧石狮子处的人儿。
    如褚朝朝初次见容蓝一样,这回,她还是站在那。
    她身旁的侍女手中也拖着个锦盒,容蓝走上前,先是见了礼,随后神色温和道:“朝朝,这是姨母送你的大婚礼。”她说着,示意侍女递上前去。
    褚朝朝微微皱了下眉,没接。
    “不必了,昨个大婚定安候府已送过礼了。”褚朝朝还不知道,定安候府已被夺去侯爵之位,她听她哥哥说起过关于侯府的事。
    她在家中时,也与阿娘提起过定安候夫人,阿娘倒是早已释怀,可她不行,哥哥说当年阿娘都跪下求她了,她也没应。
    或许她有她的苦衷,可她也有不愿与她亲近的理由。
    容蓝欲言又止。
    褚朝朝:“夫人回去吧,午时日头烈。”
    容蓝对她笑了笑,不再多说,与她的侍女回了府中。
    褚朝朝回身时,见谢璟低笑了下,她微扬下颌看着他,故意绷着小脸:“夫君笑什么?”没等谢璟回她,她又‘哦’了声:“夫君是觉得我小心眼,不愿意理人家。”
    谢璟俯身将她抱起来,边走边道:“没有。本王瞧着你适才对她倒是客气,哪像对着本王,小脸一崩,有些吓人。”
    褚朝朝没忍住就笑了,双臂环在他后颈,在他身上抓痒。
    咯咯的笑了一会,她又想起了件事,凑在谢璟耳边低声道:“午时我陪母后去偏殿时,母后跟我说,每次宴会上看到上京城里的夫人们牵着孙子孙女,她可喜欢了。”
    “你说,母后是不是在催我们生宝宝?”
    谢璟垂眸看着她,眉目含笑:“朝朝怎么回母后的。”
    褚朝朝轻叹了声:“我当时有些紧张,就没回。”她又想了想:“后天墨韵书院的休沐就结束了,我还想去上学。”
    还不想生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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