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冉见他们莫名兴奋,疑惑地歪歪头:“不是本来就要一直住一起吗?”
    徐一捏捏她的小脸蛋,“你说得对,我们几兄弟要给冉冉做一辈子的靠山。”
    徐冉冉怔怔地看着他们,几个哥哥的眼睛看起来又亮又润,就像春日里的太阳一样,照得人暖洋洋的。
    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哥哥们长大后会和爸爸决裂?
    明明现在大家看起来都好好的……
    *
    几兄弟商量好后,徐小二转头就把这事和徐州桥说了。其他兄弟也许不知道,但徐小二是知道的,他爹就等他们娶了媳妇后把家给分了。
    那怎么行?
    一想到分了家后,他们就没办法再像现在一样护着徐冉冉,徐小二心里就像被沸水浇过一样,好长一段时间都坐立不安着,现在家里有了闲钱,他第一个就想着把这事定下来。
    徐州桥一听就知道他的心思,“他们几个都同意?”
    徐小二点头:“都是我们商量过的。”
    徐州桥没说什么,一口应了:“行,就按你说的,下工后我去找你们向前叔申请。”
    他们家要重建,这在队里是大事,是要经过大队长同意的。现在也只是申请把茅草屋给推了,重建泥屋,这点小事,顶多让人羡慕一会,倒不会让人眼红。现在提前打了报告,等队里的养猪大赛一过,刚好就能把建房子的事提上日程。
    下了工,徐州桥便往徐向前家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与王巧丽相看发生不愉快的原因,队里都传起徐州桥这辈子不愿再娶的事。
    本来大河生产队也就一亩三分地,队里的事就没有什么能瞒得住邻里邻居的,再加上王巧丽在牛大成家住下了,当事人都在,大家八卦的心又燃起来了。
    “听说了吗,徐家老大对外说了,以后都不会再娶了!”
    “不会吧?莫不是那牛大成家的侄女做了什么?他这样的年纪,不娶亏了啊。”
    “咋是人家闺女做了什么,是徐家老大怕别人欺负他家丫头,这才打算以后不娶的吧。”
    “哎哟,那也没必要放话说以后不娶了啊,以后要遇到合适的,看他后不后悔。”
    徐州桥对这些闲话向来不理会,把要建房子的事和徐向前说了,对方也不意外,调侃两句就同意了。临走前徐向前问:“很久没见你家娃娃把猪带出来遛了,养得怎么样了?”
    徐州桥:“还成吧。”
    徐向前来了精神,“你说还成,那肯定是不差了。”
    徐州桥笑了笑,没回话,徐向前更加相信自己想法了,他叹了口气,“最近我们走访了好几家,养的猪都不行,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徐州桥依旧没说话。
    徐向前沉不住气了,“徐老大,你跟我透个底,你是不是找到方法了?”
    徐州桥:“运气而已。”
    徐向前一听,立即激动得站起来,他用力拍了拍徐州桥的肩膀:“你说的是真的?!”
    徐州桥点头。
    徐向前坐不住了,在屋内转了几圈,“好!好啊!如果这样,我们大河生产队年终评选有游戏了!”
    他转头兴奋地看向徐州桥,“这么说,你这次有信心得第一?”
    徐州桥:“我可以把方法交给队里,但有条件。”
    徐向前:“什么条件?”
    *
    出了大队长家,徐州桥缓了口气,心里一直计划的事到此刻才算稳了大半。肩上的压力终于松了一些。
    没走多远,就和来大队长家还农具的廖欣妍撞了个正着。
    徐州桥目不斜视地径直往前走。
    先前和春婶特意说不再娶的话,也有廖欣妍的原因。
    不知为什么,廖欣妍给他的感觉十分古怪,他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势在必得的想法。他不想和对方有什么纠缠,也没想过要再娶,索性就让春婶把话传出去。
    原以为廖欣妍清楚他的想法后不会再多做纠缠,没想到还是被对方叫住了,“徐州桥。”
    这还是廖欣妍这辈子第一次喊他的全名。
    这会刚下工,周围不远处三三两两全是人,徐州桥不想被人误会,便当没听到。
    廖欣妍见状,顿时恼了,“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吗?”
    徐州桥脚步一顿,但很快又往前走起来。
    廖欣妍气得追上几步,忍不住脱口而出,“难道你不想知道徐冉冉最后的结局吗?!”
    徐州桥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向廖欣妍,“你什么意思?”
    廖欣妍心里懊恼,她居然没忍住,但此刻见徐州桥终于愿意回头看自己了,廖欣妍心里的后悔立即烟消云散,她深吸一口气,略带恶意地道:“你肯定不知道,冉冉再过不久就会死。”
    徐州桥脸色一沉,他杀人般的眼神看过去,“你乱说什么?”
    廖欣妍脸色微白,但心中却隐隐觉得解气——你不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吗?现在就让你求着我。
    “我没乱说。”廖欣妍忽略掉徐州桥那要吃人的眼神,“现在是一九七二年,一九七七年就会恢复高考,一九七八年就会有新的政策出现,到那个时候,大家就可以做买卖,人民不再被追求投机倒把。”
    廖欣妍破罐子破摔继续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我都知道,当然,如果你想冉冉到时抢救不及时死掉的话,可以不相信我。”
    说着也不等徐州桥再说什么,廖欣妍转身离开了。
    徐州桥看着对方的背影,眉心紧蹙。
    ——这个廖欣妍,又在搞什么鬼?
    两人说话期间,被不少婶子看了去,顿时又传了些话出来:“不是说徐家老大不愿意再娶了吗?怎么又和这廖知青说上话了?”
    “估摸着是看廖知青漂亮吧,牛大成家的侄女,就算再怎么好,能比得上人家廖知青?”
    这话得到众人一致认可,没多久就传了出去,只不过,等传到牛大成一家的耳朵里就彻底变了味,变成了徐州桥没看上王巧丽是因为结过婚,有孩子,还不够好看。
    王巧丽自觉没面子,因着这些闲言闲语,好几天没出过门了,天天带着吴大妞在家里,看得牛大成媳妇心疼不已。
    牛大成媳妇向自家男人抱怨:“你说这徐家老大是怎么回事?巧丽的事不成也就算了,还和春姐说什么终身不娶,这是什么话,这是故意说给我们听不成?”
    她倒是没有相信那些人嘴里徐州桥嫌弃自家侄女的话,毕竟一个队里的,以徐州桥的为人,犯不着这么得罪他们。但终究是心里有了疙瘩。在牛大成媳妇心里,徐州桥跟春婶说以后都不会再娶,这事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牛大成心里也不爽快,但还是训斥道:“他说他的,关我们什么事,就是你们这些女人想得多!”
    话是这么说,到底也心疼这个侄女,“巧丽现在在哪?”
    牛大成媳妇翻了个白眼,“还能在哪?和大妞在喂猪呢!”
    越临近举办养猪大赛的日子,队里的气氛越是紧张。大伙原本见了面还会相互打听一下各家猪仔的吃喝拉撒,这阵子各个开始藏着掖着,打死不肯透露自家猪仔的情况。牛大成家也养了两头小猪仔,怕王巧丽闲着没事,就让她带着吴大妞专门负责喂养猪仔。
    牛大成把人叫过来,“巧丽啊,最近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吧?有什么需要可要跟我们说。”
    王巧丽这几天确实心里愁,但却不是愁外边的闲话,而是愁手里养的猪。她也知道大河生产队准备要举办养猪大赛了,可牛家的猪放在她手里,好吃好喝伺候了这么多天,也没发现那两头猪长重多少,听牛大成这么一问,便道:“姑父,我们没啥需要的,就是这猪仔也养了这么久,咋就不长个呢?我可是尽心尽力了的。”
    王巧丽也不是傻的,她母女两吃住都在牛大成家,干的活也轻松,若是因为这事让人说她们偷懒,那可真是冤枉了。
    几人去猪圈里一看,还真是。
    领回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牛大成皱着眉,转头问自己媳妇:“这怎么回事?”
    虽然王巧丽母女负责喂猪,但家里的一切都是牛大成媳妇操劳的。
    “我也搞不清楚。”牛大成媳妇也愁眉苦脸的,眼见着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家的猪仔却吃得多拉的多,就是不长个。“你说徐家老大的猪咋就养得这么好?”
    他们这二十户人家可都是在技术员的指导下精心喂养的,现在看来,还不如人家徐家老大随便养养来得好呢!
    王巧丽听到徐家老大,心里就一阵别扭,她其实对徐州桥有些好感,徐州桥生的高大端正,家里也被打理得不错,这次两人的事没成,再听到心里难免有些不得劲,更别提现在风言风语全是说她的,心里就更不得劲了。
    牛大成也不高兴听到徐家老大这几个字。“行了行了,人家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干系,等我去问问隔壁再说。”
    隔壁也和他们一样养了猪,牛大成说着,就转身出了门。
    牛大成媳妇见自家男人不帮自己,忍不住朝牛大成背影嗤了一声,这才安慰王巧丽道:“巧丽,你别急,这猪养不成就算了,徐家老大的事你也别多想,等姑以后找到好人家,再给你说亲。”
    王巧丽:“姑,我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王巧丽突然灵光一闪,急忙对牛大成媳妇说:“姑,我想起来了,咱们队里以前有人给猪吃过豆饼,涨得可快了!”
    牛大成媳妇倒吸一口气,“用豆饼喂猪?你疯了?!”
    豆饼是豆子榨油后的副产品,这东西可是宝贝,吃起来老香了,普通人家得了豆饼那都得分个几个月吃,现在王巧丽说要喂猪,牛大成媳妇光想想就觉得心疼。
    王巧丽说:“姑,咱们也不是天天喂,豆饼精贵,咱们掺在猪草里,隔天一顿就行了,你想想,若是这次咱们家得了第一,那就意味着咱们家养猪技术是顶呱呱的,等以后养猪场建起来了,分派活计,肯定优先咱们选,到时小弟他们也好娶媳妇啊!算起来肯定划算!”
    队里要建养猪场,那是公开的秘密了,到时养猪场的活计可不少。若是能当个负责人之类的,怎么也比下田干活轻松。
    他们家虽然是木匠出身,但牛家娶的几个媳妇却还是需要到田里干活赚工分,一来家里的木工活女人干不了,二来也是怕媳妇把自家手艺学了外传出去。虽然他们家不要求媳妇们每日赚满公分,但若是能有更轻松的活计,那肯定也不愿意放过的。
    牛大成媳妇心动了:“可现在不是榨油的时候,去哪找豆饼?”
    豆饼这玩意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必须得等到丰收季节队里的榨油机才会开。
    王巧丽:“咱们可以去县里买点。”
    牛大成媳妇一拍大腿,妥了!“巧丽,还得是你,我这就让人去帮买回来。”
    王巧丽阻止她,“姑,这事咱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别人也学我们怎么办?”
    再说了,这事要是说出去,就算他们的猪最后得了第一,那也算是作弊。
    牛大成媳妇连连点头,“对对,你考虑得对,我亲自去买。”
    牛大成媳妇兴冲冲地跑了一趟县城,买了好几块钱的豆饼,前前后后忙活了一整体天,回来后把这事和牛大成通了气,却不料牛大成说:“喂豆饼咱家也拿不了第一。”
    牛大成媳妇瞪大了眼睛:“豆饼营养高,这还喂不肥咱家得猪?”
    牛大成边刮木屑边说:“那倒不是,徐家老大家的猪你又不是没见过,咱们喂再多豆饼都比不过。”
    牛大成媳妇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再一看麻袋里的豆饼,顿时肉疼得直嘶嘶,“那、那我买的这些豆饼这么办?”
    她还花了不少劲才买到的,费钱费力不说,现在都浪费了。虽说人也能吃,但几块钱,买猪肉骨头不香吗?
    牛大成也没了辙。
    这时王巧丽说:“那让徐家老大的猪不参赛不就行了?”
    牛大成哼了一声,“你想得倒轻巧,人家凭啥不参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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