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枪兵围住战马,鲜卑人没有投降,而是挥动弯刀,一次又一次冲杀,战马死亡便落地搏杀。
    失去武车庇护,桓熙几次被战马踏过双腿,当场晕死过去,却奇迹的没有伤到要害。
    这种情况下,桓大司马没心思再管儿子,当即下令擂鼓,命府军和州兵出战,誓要大破慕容垂。
    另一面,见战况对己不利,慕容垂未见惊慌,当机立断,亲自率兵杀出。
    晋军的人数超过鲜卑,单兵战力却远远不如。随着慕容垂亲自上阵,鲜卑骑兵像是瞬间打了兴奋剂,士气惊人。
    战阵仍在,却发挥不出原本五成的效用。
    桓容面带惊色,终于明白何为万夫不当之勇,也终于意识到,冷兵器时代,一员猛将能够发挥多么惊人的作用。
    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仅靠一人便有扭转战局的可能。
    奈何事实胜于雄辩。
    看着慕容垂从侧翼冲杀,撕开盾墙,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境,桓容不由得头皮发麻。
    “这还是人吗?”
    秦氏和桓氏部曲护在车前,任何敢于靠近的敌人都会被斩于刀下。
    慕容冲艺高人胆大,杀得兴起,同慕容垂越离越远,直冲到武车近前,挑飞一名部曲,单手掷出匕首。
    匕首顺着车窗射入,当啷一声,几乎擦着桓容的鼻尖扎在车壁上。
    秦雷秦俭同时上前,慕容冲毫不畏惧,哈哈大笑道:“临战不出,躲在车中,究竟哪个才是懦夫孬种?!”
    桓容深吸一口气,用力拔下匕首,擦过车壁上的划痕,眼底闪过一抹怒气。随即推开车门,站上车辕。
    两个俊秀无双的少年,一在车上,一在马背,隔数人相望。
    慕容冲面带诧异,他还以为车里的是个老头子。
    桓容表情冰冷,单手持匕,猛地丢向慕容冲:“还给你!”
    剑光飞过,慕容冲本能闪躲,不想桓容愤怒之下超水平发挥,匕首没击中慕容冲,却划过了战马的脖颈。
    匕首十分锋利,战马疼得嘶鸣。
    慕容冲没提防,当场被甩落马背。
    桓容大声道:“抓住他!”
    慕容冲单膝点地,长矛脱手,抽出腰间宝剑,视线扫过众人,似凶狼一般。
    桓容正要退回车厢,不想有流矢飞过,忙侧身闪躲,手臂撞在车厢上,藏在袖中的弩箭被激发,不偏不倚,擦过慕容冲的上臂。
    弩箭是公输长所制,上面粹了毒,李夫人亲手调制。
    身边的鲜卑骑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慕容冲身陷险境,终于开始焦急,猛地站起身,击退两名晋兵,正要冲出同大部队汇合,突感右臂麻木,伤口古怪的刺痛,眼前一阵模糊,不由得倒退数步,直退到武车前。
    机会送到跟前,桓容顺势出脚。
    砰的一声,现下的中山王,日后的西燕皇帝,被桓某人一脚踹倒,面朝下倒地不起。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看向桓容,再看看倒地的慕容冲,满脸不敢置信。
    第八十四章 战场扬名三
    慕容冲扑倒在地,桓容见众人发愣,忙大声道:“快,抓起来!”
    听到喊声,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钱实最先反应过来,几步冲上前,将慕容冲双臂反拧,没有趁手的绳子,干脆抽出慕容冲的腰带,两圈捆住,牢牢的打个死结。
    典魁慢他半步,没捞到绑人,转身抓起慕容冲的兵器,掂了掂重量,双手各抓一端,猛地用力一掰,竟将矛身生生掰断。
    长矛是硬木所制,外层缠了一层铁丝,看着重量惊人,实际上,比起刘牢之的镔铁长枪至少轻了三分之一。
    “样子货!”
    跟着桓容不少时日,典魁也学会了吐槽。
    典魁扔掉掰折的长矛,抡起惯用的长枪,和秦雷秦俭等一同护卫武车,凡是敢靠近的鲜卑兵通通挑飞,没死的还要补上一枪。
    桓容跃下车辕,看着中毒昏迷的慕容冲,没时间多想,道:“将他抬上车。”
    这个年纪,又是这样的长相,联系北地的种种传言,此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桓容登上车辕,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慕容冲,嘴角微微翘起,脑中浮现三个大字:大鱼啊!
    邺城被围,晋军貌似占据优势,实际情况如何,自桓大司马以下,各州刺使心知肚明。石门一日未能凿开,水道便一日不通,晋军的粮食就成问题。
    假设慕容垂没有出兵,依靠秦氏坞堡运来的牛羊,说不定能逼迫燕主低头。
    可惜的是,慕容垂发兵豫州,摆开架势同晋军决战。他手下的骑兵和沿途遇见的鲜卑兵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战斗力之猛,性情之凶悍,一比三都不落下风。
    精心布置的战阵能困住悉罗腾,却挡不住慕容垂一次冲锋。
    桓容不得不认真思量,历史上,此次北伐不胜,究其原因,晋军粮秣不足轻敌冒进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慕容垂过于生猛,寻常人压根干不过。
    “钱实。”
    “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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