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健仆想要上前,被典魁横身拦住。
    前者吃了一惊,直接动手,“让开!”
    典司马咧嘴一笑,大手一抓,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健仆的前臂当场折断,未及发出惨叫,已被一掌击在颈后,就此昏死过去。
    典魁扫视余者,笑得更加渗人。
    凡被他视线扫到,均会脊背生寒,下意识后退。
    不承想,后路早被许超和钱实堵死,想跑都不可能。
    “想害使君?先问问某家的拳头!”
    五六个健仆齐齐摇头。
    不敢!绝对不敢!打死都不敢!
    和自己的脑袋相比,世子的命令算什么!哪怕被秋后算账,中间好歹有个缓冲。现下硬着头皮装硬汉,十有八九会血溅当场!
    桓熙背对众人,喉尖抵着青铜剑,一动不敢动。视线不能及,仅从声音判断,也能猜出都发生了什么。面对桓容的目光,愈发气愤羞恼,一时间竟忘记害怕。
    “桓熙桓伯道。”
    桓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语调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带着说不出的冷意。
    “你仇恨于我,有什么手段尽可使出来,我接着就是。但是,不要牵扯我母。我杀过人,不介意再多杀几个,明白吗?”
    逼近桓熙,桓容声音更冷,“今日之言,我不会说第二遍,你最好牢牢记住。”
    谁敢污蔑亲娘,他就让谁好看!
    即便是死,也别想死的安生!
    乱世有乱世的法则,他有足够的底气这么说。桓熙不想丢了小命,最好认清现实。
    “你敢说无意世子之位?”桓熙豁出去了,对视桓容,脸色铁青。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为了这个?”桓容嗤笑。
    “难道不是?”
    “你是井底之蛙,莫要将他人想得一样。”
    “你说什么?!”
    “我乃丰阳县公,手握幽州之地,掌握州兵数千,民万户,每季商税钱粮非你能想。”
    桓容收回青铜剑,反手藏入袖中,上下打量桓熙,活似在看一根木头。
    “我不缺钱粮,亦不少战功。无妨告诉你,日前入台城,天子有意为我在太极殿加冠。”
    桓熙瞪大双眼,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太极殿?
    “如我愿意,实封郡公乃至异姓王都非虚话。”
    说到这里,桓容扬起下巴,傲色尽显,没有丁点突兀,反倒让观者觉得理所应当。
    “区区世子之位?当真笑话!”
    桓熙脸色变了几变,双拳握紧,似不想相信,偏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我今后的路,同你所想截然不同。只要别妨碍到我,你想做什么随意。但是,记住我之前的话,无论有意无意,再让我听到非议阿母之言,并且是传自你的口中,我定然会让你知道,所谓的‘水煮活人’究竟代表什么!”
    “你威胁我?”
    “就当是威胁好了。”
    长袖一振,桓容勾起嘴角,青铜剑又握在手中,在修长的手指间翻转,带起一阵暗光。
    “阿兄可记住了?”
    面对威胁,桓熙僵硬点头,下意识摸向颈间。
    桓容满意颔首,无心多言,转身离去。
    听不听劝并无大碍。
    以桓熙在历史上的记载,这人的脑袋早晚进水,不用他动手,照样没法活得长远。
    直到他穿过回廊,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桓熙方才“嘶”了一声,表情扭曲,感受到迟来的疼痛。
    “世子!”
    健仆连忙上前,被桓熙甩臂挥开,“滚!”
    看到躺在地上,手臂折断的忠仆,没有半分感念,反而狠狠踢了一脚。
    “没用的东西!”
    众人表情立变,同时心头发寒。
    桓熙毫无觉察,大步返回居住的宅院,由婢仆涂抹伤药,包扎伤口。回忆此前的情形,气得咬碎大牙。
    “郎君因何烦心?”一名美婢捧上热汤,轻轻捏着桓熙的手臂。
    “无事!”
    美婢不敢再说,又过一会,见桓熙怒色稍减,才小心道:“郎君,奴方才听人议论,大司马在城外时,常派人往姑孰,还曾遣人往会稽,似是为六郎君和七郎君寻蒙师。”
    “他们才多大,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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