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咽了一口口水。
    此情此景,他是扑还是不扑?
    似看出他的想法,秦璟牵起嘴角,笑容间带着魅惑。扣在桓容腰上的手臂不断收紧,隔着长袍,都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意。
    “容弟。”低沉的声音敲击耳鼓,如天鹅绒一般柔软,仿佛大提琴缓慢拉响。
    一股酥麻自脊背蹿升,桓容咬紧后槽牙,猛地拽住秦璟的衣领,再次堵上他的嘴唇。
    声控!?
    他什么时候竟变成了声控?!
    帐中的温度不断攀升,几乎让人忘记身处何地。
    帐外突然响起秦玚的声音:“阿弟,敬道?”
    理智瞬间回笼,桓容猛地睁开眼,混沌的大脑瞬间回归清醒。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后退半步。
    看着秦璟的样子,就知自己现下是什么情形。
    桓容又是一阵懊恼,看向半开的帐帘,发现秦玚正站在帘旁,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
    “阿弟……敬道?”秦玚差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阿兄何事?”秦璟神情自然,声音语气恢复寻常。
    “你们方才……”
    “容酒意上头,幸好秦兄扶了一下。”借手背遮挡,桓容舔了下嘴唇,笑道,“时辰不早,容也该回营,就不多打扰了。”
    话落,桓容正要迈步,突然间想起什么,转过头,认真的看向秦璟,严肃道:“之前约定,还望秦兄能继续遵守。只要秦兄守约,容亦会践守诺言!”
    “好。”秦璟颔首,亲自送桓容出帐,又目送他登车离开,一路行出大营。
    待武车行远,火把化为夜色中的点点荧光,营门方才关闭。
    回帐之前,秦玚唤住秦璟,看着望过来的兄弟,欲言又止,神情间带着几分犹豫。
    “阿弟,你同桓使君?”
    “阿兄想说什么?”秦璟问道。
    “我……”秦玚眉心皱出川字,尴尬的抓了抓后颈,左右看了看,一把将秦璟拉回账内,低声道,“那个,你二人交情莫逆?”
    秦璟玩味的看着秦玚,道:“阿兄想说的就是这个?”
    “不是,我,那个……”秦玚词穷。
    “阿兄,敬道及冠时,我曾书信阿母,以鸾凤钗相赠。”
    咔吧一声,秦二郎下巴坠地。
    “我以为不是这样。”
    “阿兄以为如何?”秦璟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肆意,又有几分怅然,“阿兄放心,我不会忘记自己是秦氏儿郎,不会忘记秦氏祖训,更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
    “阿弟……”秦玚声音微哑。
    “我与敬道有约,他日必要于战场一决高下。在那之前,我必将助阿父一统北地,扫平中原,不负秦氏历代先祖。”
    秦玚沉默了。
    看着这样的秦璟,喉咙里像堵着石块,复杂的情绪一涌而上,最终全化为无尽的酸楚。
    想要说话,口中只能发出单音。
    试了两次都不成,秦玚干脆用力搓了搓脸,按住秦璟的肩膀,五指用力,沉声道:“阿弟,我帮你!”
    “阿兄,”秦璟扣住秦玚的手腕,笑道,“何须如此?乱世之中,今天生、明日死,谁能保得万全?正如这座长安城,西周创立,秦汉为都,存世千年。然汉末至今,区区两百年,却是几易其主。”
    秦玚沉声叹息,“阿弟想说什么?”
    “敬道曾言,人定胜天。”秦璟仍是笑,“于我而言,有生之年,只要一息尚存,必当竭尽全力结束乱世,复华夏大地,给中原百姓一个安稳。”
    “不能亲手开辟盛世,总能驱逐贼寇,予后来人根基,还天下太平。”
    缓缓收起笑容,秦璟认真的看着秦玚,道:“阿兄可愿助我?”
    “好!”秦玚重重点头,举起右手,“击掌为誓。”
    三声脆响,兄弟俩相视而笑,笑声爽朗,径直穿透风雪。
    回大营的路上,桓容感到酒意上涌,捏了捏额角,实在无心说话,干脆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钟琳饮下两口茶汤,压下部分酒意,思量西域商路及同秦氏商谈之事,同样没有出声。
    许久,车速开始减慢,耳边听到熟悉的号令。
    桓容睁开眼,推开车窗,见到营地中的篝火,不觉绽开一抹笑容。
    “孔玙。”
    “诺。”
    “明后日秦将军必会派人前来。”桓容转过头,半面被灯火照亮,半面隐于黑暗,看得不十分真切,“如何商洽,孔玙可有腹案?”
    “明公放心,琳定不负信任。”
    “善。”桓容没有细问,只是笑道,“无论如何,西域商路必须贯通,扶风、略阳和陇西几地必须握于我手。”
    “明公放心。”钟琳正色道,“以明公之前的条件,秦氏九成会动心。”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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