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囊籽壳性寒,玉囊花实虽是性热,却也不能用来拆东墙补西墙。
    总得用其他性热补阳之药来替代,才可根治。
    只是服用此药,确实会时不时浑身燥热……
    瑶瑶尚且及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面前这对男女看着火气就旺,整日同床共枕,难免要有身体上的接触,欲念一生,怕是忍不了......
    诚蕴环顾了一圈,低眼凝视着那副药,半晌后才正色开口,“对你身子无害,只是在这道观中先别服用便是。”
    神仙真人面前,修行清静之所,还是得管束一下这对男女才好。
    作者有话说:
    作者(小心透露):真人,你怕是管不了这对...(dogo)
    诚蕴(骂骂咧咧):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
    第116章 秘闻
    ◎令尊当真没同你讲过,当初先帝的江山是怎么来的吗?◎
    卫明姝几乎立刻明白诚蕴所说何意, 脸上如同火烧。
    沈轩听诚蕴这么说,却是有些疑虑, “可是有什么不妥?”
    什么古怪方子, 还不能在道观用了?
    诚蕴没有答话。
    卫明姝转头,信口胡诌道:“没...没怎么。”
    知道沈轩不好糊弄,又解释了一句, “山上寒凉,这药在暖和的地方吃,不容易生病。”
    沈轩半信半疑地注视着她。
    卫明姝抿了抿唇,“真没问题。”
    她虽是不知道这些药一起用会出现什么效果, 但她对自己的自制力一向很有信心。
    况且向来火气旺的是他,那种事每次也都是他主动来招惹她的。
    不过是一副药罢了,还能让她纵欲过度不成?
    沈轩也没再多问什么, 他太了解卫明姝了。
    她不想说的事, 他反正也问不出什么。
    还不如自己改日亲眼去看看那方子。
    诚蕴看二人一个还伤着, 另一个比起前些日子倒像些人样, 只是好似心思也飘到了九霄云外,叹了两声,向两人嘱咐了两句, “此地也不宜久留,慈安既已死,那人恐怕过些时日便会找上来,你们在山上养一两日,尽快下山吧。”
    也不再同两人多说什么, 起身便要离去, 却是被沈轩叫住, “真人留步。”
    “世子还有何事?”
    沈轩直直对上诚蕴的目光, 沉声问道:“真人刚才口中说的‘那人’,可是之前居于淮南那位?”
    诚蕴脚步一顿,转过身去,眼中俱是惊讶,“你怎么.......”
    沈轩轻笑,“猜到的。”
    他之前也从未怀疑过康王,康王早些年与他母亲相识,同太后还是熟交。
    也是在湖州遇袭后,他才隐约察觉到惠帝让他去江南的真实意图。
    或许惠帝一开始忌惮就不是京城的那些支持三皇子的党派,而是手握北境大权的沈家和曾在西境掌握兵权,如今又在淮执掌一方势力的康王。
    惠帝想让他沈家在江南牵制住淮南那边的兵力,他们两家中若有一家要反,就势必要在江南或淮南一带起冲突。
    这样一来,两家势力皆会有损,介时就算惠帝真的因病驾崩,太子也的江山也能坐的稳当。
    只是惠帝当也没想到西蕃在此时大举进攻,而本该留给太子辅政的魏丞相被牵连了进去。
    于是只得将太子调出京城,以保皇室继承,因此他才能在杨家见到太子。
    卫明姝听到沈轩说的话,却是愣在原地。
    淮南.......
    据她所知,居于淮南,权势最大的就是康王。
    可那康王,既是当年扶持庆帝上位的大功臣,这些年为大黎鞠躬尽瘁,执掌西境抵御外敌,那么多年也没有想要反过。
    当年庆帝驾崩前,曾令康王上交兵权,康王也毫不迟疑地将兵权交接给了曾老将军,后来惠帝让其迁居江南,康王也二话不说照做了。
    那康王妃虽是嚣张跋扈,可到底只是站在上位者姿态,也没做什么不敬皇权之事。
    卫明姝想了许久,串联起所有事情,便也觉得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沈轩直盯着诚蕴,见她似是知道隐情,继续问道:“所以那人这么多年,一直装出一副宽仁忠良的模样,博得贤明,百姓赞颂,背地里却与胡族勾连,乱我大黎西境,皆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谋夺江山?
    为何这么做?”
    诚蕴听他质问,却是苦笑,“好一个谋夺江山......令尊当真没同你讲过,当初先帝的江山是怎么来的吗?”
    康王妃对她母家当年有救命之恩,刘安虽作恶多端,可她也从未怪过这家。
    虽说站在百姓的角度看,能得一代英主是好事,可这位英主夺取江山的方式着实不够光彩。
    可她作为康王夫妇多年的友人,实在不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冷静看待此事。若这二人真的要反,在她看来,也该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两人听罢皆是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诚蕴见两人的表情,便知沈正忠这么多年,当是一点没有同这个儿子讲过那段真实的过往,“你以为当今圣上真想留住你沈家吗?他恨不得你们知道这些过往之事的人死得一干二净才好。”
    ——————
    长安城内,更鼓响声自街巷深处传来,京城如往日般寂静,营造出一片祥和安定。
    而阴暗处早已暗潮汹涌。
    飞延殿是皇帝所居寝宫,此时正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门外却未曾有一个侍卫太监守夜。
    白瓷勺轻碰着碗边,大太监张祥宽将勺子送到惠帝嘴边,“皇上,是喝药的时辰了。”
    惠帝微微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的身穿金线紫袍的人,又将眼睛闭上,“皇叔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看看圣上身子是否还康健。”
    惠帝笑了笑,胸中一阵激荡,不住咳喘,“皇叔在朕面前就不必装了。”
    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张祥宽,“朕向到你想反,可却是没有想到,待在朕身边这么多年的人,却是生出叛心。”
    张祥宽不答,仍是端着那药碗。
    康王轻笑,“张总管家中只有一位兄长,前些年重病不起,张总管想要回乡侍疾,圣上却是不肯放人出宫,这也怪不得张总管。”
    “当时正值北境交战之际,朕怎么可能随意将亲信放出宫门?朕当时不也派人送了许多金银和药材去了张家吗?”惠帝仍觉得不可思议,“你竟是因此怨恨上了朕?”
    张祥宽低头,“老奴不敢。”
    康王接道:“圣上可能有所不知,这流水般的钱财赏赐和放人回乡侍疾还是不一样的,圣上擅弄权术,可在收拢人心上还是比你父皇差了些。”
    说罢,康王环顾一圈金碧辉煌的宫殿,叹了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那王贵妃,不明不白就被圣上赐了被毒酒,三皇子是圣上的亲子,却是被贬为庶民。可惜王家庶支并无反意,中书令王冕在被收押前还在批着公文。”
    似是看着无力挣扎的岸边之鱼,康王继续说道:“那沈家也是忠心耿耿,却被圣上猜忌,给了块假的虎符,置于江南。
    圣上以为湖杭两州之军足以与本王淮南抗衡,可......若湖州本来就是本王的人呢?”
    “你.......”
    康王勾起唇角,“圣上卧病多日,消息闭塞,可能不知,沈家那世子已于湖州丧命,而原因则是私自调兵回京,意图谋反。”
    “反贼,无耻!”
    康王面无表情,接过药碗,“这不正是圣上本意,想让沈家与本王相斗,最后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本王只不过是帮陛下坐实沈家的罪名罢了。”
    说罢,康王举起汤勺,将汤水喂入惠帝口中。
    惠帝猛地咳嗽起来,“你妄想得逞!”
    康王不为所动,拿帕子替他擦着嘴角,说道:“本王怎么妄想?难道侄儿还在等人来救?等谁?北境之军吗?还是留在京城内的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
    他哼了一声,“别再等了,十二卫中,左威卫程叙,右千牛卫韩黎都是本王的人。”
    惠帝喘息着,脖子涨红,“你在笼络世家?”
    “自然。如今世家凋敝,新贵压在世家头上,侄儿向来注重权力制衡,当该知道他们早有反心。”康王似又想到什么,“对了,还有那些被用完则弃的武将世家,比如皇后的母族李家......”
    “皇叔做这些,并非一日之功吧。”惠帝睨了一眼,“皇叔是从什么时候计划的?”
    “自是来京城之前就想好的。”康王摆了摆袖子,站起身,“当年京城城门坍塌,宣帝暴毙,战乱四起。而今京城城门又塌了一次,坊间早已有国运不昌之流言。”
    “原来城门竟是皇叔炸的。”惠帝恍然大悟,“皇叔好手段。”
    康王点了点头,“自然,当今圣上已经糊涂了,魏丞相,王中书令,沈家将军,忠臣相继被扣上谋反之名,西境战火既起,圣上正在召集关内兵马出师北境,百姓不平,而留在京城的北境之师,自是不会再听从帝王之令。”
    “你想做什么?”
    “自是让你成为第二个宣帝。”
    见惠帝仍是在转着眼睛,康王眯了眯眼,随即说道:“侄儿可是派人去给曾将军传信?别想了,西境那边本就自顾不暇了,更何况.......陛下以为,魏丞相谋反的消息,是谁让传出的呢?”
    “你疯了!你我同为大黎皇室,你竟与胡族勾结!”
    惠帝挣扎着起身,却是被张祥宽按了回去,“陛下息怒。”
    “你置我大黎西境百姓于不顾,就是为了夺取皇位?”
    “夺取?”康王不屑一笑,“这江山怎么到你们父子手里的,圣上不也心知肚明吗?”
    当年他去豫州救杨英,却是让庆帝捷足先登入长安平乱。那庆帝费尽心思掩盖真相,将他说成是辅佐帝王上位的臣子,给他缔造了一个忠臣的形象。
    当时战火四起,他便是顾着天下全局,没同庆帝争个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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