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还有正事要谈,他收起调侃一脸严肃道:“对了,过两天咱们要去趟粤省,这一去估计要俩月才能回来,你家里没问题吧?”
    跑长途会比平常挣得多,沈城东想多挣点钱养家糊口,于是沉默一瞬后回答道:“我跟家里提过了,没问题,能去。”
    就在两天前,他的确跟姜柔说过了,本以为媳妇会哭哭啼啼不让去,结果只换来一句“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反倒是他不放心家里的一切,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出这趟远门。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城东跟全家人说出自己将要去粤省的事。
    陈爱荷让他放心去,由她来负责照顾姜柔。
    姜德山听了,一锤定音道:“她一个孕妇独自在家太危险,城东跑车也不能安心,这样吧,小柔搬回来住,等城东跑车回来再搬走。这样大家都能放心了。”
    陈爱荷和沈城东都同意,只有姜柔不太愿意,因为她爸睡觉打呼噜,但她没好意思说,也只能乖乖答应。
    沈城东离开的那天,姜柔想去送他,却被他阻止了。
    清晨的光微亮,他送给她一个缠绵的吻,便拎着行李出发了。
    姜柔红着脸,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再一次空唠唠的。
    等天色大亮了,姜德山过来帮她拿行李,还不忘叮嘱她把门锁好,以防家里进贼。
    家里最值钱的就是那两个首饰盒。姜柔把它们换个地方藏起来,十分隐蔽,轻易不会被人找到。
    今天是星期天,大杂院的孩子们都在外面玩耍。怕这些孩子太冒失,姜德山护着她,回了家。
    师岚见他们回来了,忙帮着拿行李。
    姜柔环顾四周问:“嫂子,晓文呢?她说想要我们台播音员的亲笔签名,我给她带来了。”
    师岚一脸茫然,这才发现自己女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她可能在外面玩,我去找找。”
    说完,便快步走出屋。
    陈爱荷刚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叹气,“自从你哥死后,你嫂子就跟丢了魂似的,平时也不爱出去,总躲在屋子里,都过去十年了,也该换个活法了。”
    师岚现在没工作,生活开销全靠烈士津贴,虽然能解决温饱没问题,但总在家呆着,人都呆废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哭嚷声,由远及近。
    姜柔闻声转过头,只见平时乖巧的姜晓文哭得特别凶,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陈爱荷见状,赶紧过去哄,“这是咋的了?谁欺负你了?快跟奶说,我给你报仇!”
    姜晓文指着师岚,哭得更伤心了,“她打我。”
    见她还敢告状,师岚气得不轻,“你平白无故推唐真,我不打你打谁?”
    “我没推她,是她故意摔倒的。”姜晓文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直打嗝。
    听到唐真的名字,姜柔微微蹙眉,那丫头心眼多,还很刁蛮,不可能让姜晓文占到便宜。
    “她摔倒的时候,旁边有人看见吗?”
    “有,好几个人都看见了,但是他们向着唐真说话,全都撒谎。”
    师岚见她越说越离谱,气得又要抬手打她,却被陈爱荷眼疾手快拦住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总动手?”
    “妈,她在撒谎,那些孩子都说是她推的。”
    见母亲根本不相信她,姜晓文扑进陈爱荷的怀里,心都快碎了。
    陈爱荷心疼得不行,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我带你找他们去!这帮小兔崽子,敢欺负我孙女就是不行!”
    师岚觉得这是在溺爱孩子想阻止,姜柔却说道:“嫂子,也许你错的,这事让妈来解决吧,如果最后真是你错了,希望你能跟晓文道歉。”
    师岚动了动唇,最后和姜柔一起追了出去。
    此时,在大杂院门口。
    陈爱荷双手叉腰,瞪向唐真质问道:“你说我孙女推你,她是怎么推的?你哪摔破了?”
    面对这气势,唐真吓得缩了缩脖子,“她用双手推的,我摔到屁股了。”
    “你撒谎!我没有!”姜晓文怒气冲冲地瞪向她,像一只暴走的小狮子。
    面对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姜晓文,唐真脸露轻蔑,“就是你推的,其他人都看见了。”
    由于动静闹得太大,很多邻居都过来围观,刘美凤也从大杂院里跑出来,瞪大眼珠儿看着陈爱荷,像只斗鸡。
    唐心跟在她后面,没看姜柔一眼。像个旁观者,面无表情。
    仗着家里人多,刘美凤大声嚷嚷道:“陈爱荷,你害不害臊?孩子之间的事你瞎掺和啥?你敢欺负我闺女,我今天跟你没完!”
    看见刘美凤,陈爱荷气焰更盛,“那就没完呗,我怕你?”
    一时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有邻居开始劝,“孩子闹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就行,你俩消消气,千万别动手。”
    这时,姜柔从人群中走出来,语气比较平和,“你们先别吵了,不如问问孩子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面向唐真身后的那几个小孩,轻声问:“唐真是姜晓文推倒的吗?”
    大家你瞅我我瞅你,谁都没说话。
    陈爱荷见状,气得不行,“我可告诉你们,撒谎的孩子被狼吃,晚上睡觉都尿炕!如果再敢欺负姜晓文,我就让姜柔拿广播把你们干的坏事全都播出去!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比较有力度,胆子最小的李胖丫被吓得立马哭了,“陈奶奶我错了,姜晓文没推唐真,是她自己被石头绊倒的!”
    唐真没想到她会叛变,惊慌的同时怒斥对方,“李胖丫你说谎!”
    “我没有!”李胖丫拽了拽身旁的二狗子,希望其他人也能帮自己作证。
    这一刻,她才深刻体会到姜晓文那种孤立无援的感受。
    全院人都知道姜柔在广播电台工作,怕她真把坏事传出去,二狗子没敢再撒谎,“是唐真让我们这么干的,她很烦姜晓文,说要天天欺负她,直到她搬出这个大杂院。”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唐真小小岁数也太坏了!”
    “是啊,我家孩子不能再跟她玩了,要不都被她带坏了。”
    “真看不出来,平时蔫了吧唧,竟然这么恶毒。”
    “估计以后唐策很难找对象,谁愿意摊上这种小姑子啊。”
    “幸亏我没把侄女介绍给唐策。”
    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刘美凤涨红着脸在唐真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你真这么说的?”
    唐真眼神闪躲,根本不敢面对将要暴怒的母亲,“妈,我没那么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这话相当于承认所有,刘美凤抡起胳膊给了她一巴掌,大声骂道:“咱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我怎么有你这种闺女?当初生下你的时候还不如掐死!”
    这一巴掌不轻,唐真的半边脸瞬间肿了,刘美凤拽起她的胳膊想回家继续教训,却被陈爱荷给拦住了,“她还没给我孙女道歉呢,不能走。”
    怕这些家丑闹大了会影响儿子娶媳妇,刘美凤用力推了唐真一把,“快说对不起!”
    唐真吓得哆哆嗦嗦,不情愿地道歉。等她倒歉后,陈爱荷这才放他们走。
    唐心看了一眼姜柔,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接下来,是唐真身后那几个小孩,也都纷纷道歉,保证自己从今以后再也不欺负姜晓文了。
    等解决完这件事回到家,陈爱荷肃起脸质问师岚,“你为啥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你亲闺女?这件事你回去好好想想,别整天浑浑噩噩的。如果老大泉下有知,看到你这样,哪能放心去投胎?”
    师岚羞愧地低下头,对姜晓文说了对不起。小女孩终于破涕而笑,没再怪妈妈。
    姜柔在旁边看着这一切,脑子里闪过曾经被姜秋雨欺负的画面。
    如果那时候自己选择跟母亲说出被姐姐欺负的实情,母亲应该也会相信自己的。
    可惜,她当年顾念亲情又很傻,只以为是自己太小所以姐姐才不愿意跟自己玩。如果再长大一点儿,姐姐会和自己亲近的。
    结果,这一等就是十多年。
    如今再看,姜秋雨根本不值得自己对她好。
    *
    接下来的日子,姜柔都过得十分充实,也学到很多知识,这些都是在机器厂食堂学不到的。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无比想念沈城东,猜他在干嘛,又到了哪座城市。
    陈爱荷每天忙着给未出生的孩子做小衣服,师岚也会经常帮忙。
    为了能做百家被,两人要遍整条胡同,好不容易凑够碎布。
    姜德山则每天下班就敲敲打打,想给两个孩子做小床。不过他手艺不精,最后还得找木匠帮忙。
    气得陈爱荷把他骂了一顿,说他浪费木料,早知道就不该上手做。
    因为这个,姜德山很委屈,他想送件亲手做的东西,咋那么难?
    想着自己是八级钳工不能这么丢人,他又开始偷偷做新的东西。
    姜柔感到无奈又好笑,轻抚肚子告诉宝贝们,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有太多人疼爱他们了!
    *
    周一这天,姜柔照常来到广播电台上班,陈瑶正在拖地,就连平时爱装大少爷的冯钢,也拿起一块抹布在擦桌子。
    那认真的态度,一反常态。
    姜柔感到纳闷,走过去问陈瑶:“冯钢怎么了?这么勤奋呢?”
    陈瑶往她手里塞了一块抹布,小声说道:“方才接到临时通知,上头有人来检查,各部门都忙着搞卫生呢,估计快到了。”
    见她一脸紧张,姜柔也跟着紧张起来,“还有哪儿的卫生没弄呢?我去收拾。”
    陈瑶指了指隔壁会议室,“你去那里擦桌子就行,扫地拖地的活儿我和冯钢来做。”
    姜柔点点头,赶紧去了隔壁。
    这是一间小型会议室,能容纳二十多人,平时也是他们三个轮流打扫。
    她先是把抹布沾湿拧干,然后挪开椅子擦桌上的灰尘。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对话声,把她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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