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能遇上,辛二只想说,卧槽,这世界真尼玛小!
    “大叔,你是我的情缘么?这么多巧遇也太不可思议了!”辛二嘿嘿暗笑,无聊地乱舌。不过,像这位大叔这样刚毅稳重气质的人,威严中带着儒雅,声音有浑厚富有磁性,当真是她的真爱类型诶。
    “你还是在找人?”应天辉不理解辛二说的情缘到底是什么,但从她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讯息,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知觉告诉他,那绝不是他所希望的。
    “……”她拎起手上的药包给他看,“今天和朋友一起来买药的。”
    “谁病了?要不要我介绍好医生给你?”
    “唔,没人生病。这是要拿去做保健补药滴。”说到这个,辛二悻悻地撇了撇嘴道:“这燕华高中也真是的,又不是要去当兵,训的这么严格,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被他们的架势给惊吓住了。三伏天这样的高温日子,竟然还要暴晒在操场爬绳索。如果每一届燕华新生都是这么过来的话,我想我可以理解燕华门槛高,这不是没理由的。可惜我们这些打酱油的,想要挺下去就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啦。”
    “那个啊……一直以来都是燕华迎接新生的传统。不过这项目不该在这时候进行才对……”应天辉眼眸微微一沉,随即说道,“那你这个药是要……?”
    “本来准备的药丸快消耗一空了,正好我有师傅给的方子,这药拿去做成药丸可以补气养神,散热解暑。小伙伴们有需要,我就过来这当苦力咯。”辛二说的可怜兮兮。
    “说的好像你自己不用似得。”胡冰泽慢吞吞跟上,在辛二身后站定,凉凉地说了一句。
    “泥垢了,刚要不是你见死不救,我也不会被那老婆婆缠上!还在这说风凉话!”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辛二鼓着腮帮子,像个跟我学说话里面的那只tom猫,好不可爱。
    “你朋友啊,小伙子看起来不错。”应天辉记得这个清瘦的少年,对于他在上次竞赛中的张扬表现,可以说是除了辛二之外第二个让他感到惊艳的学生了。
    辛二嘟囔着“哪里不错来着了,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她冲着胡冰泽高冷地一笑,转头又和应天辉搭话,“大叔,你怎么又在医院啦?还是找朋友?”她记得那天,他是找朋友来着的,没错吧。
    “不,今天我是来找一位医生的。上次从朋友那了解到他,今天他出国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思及自己外甥的病情,他脸色暗暗,也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
    这孩子的一辈子不能就在轮椅上终结。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这个结果。可是,从出事为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看过了好些个专家名医,仍没有一个人敢断言他还有站起来的机会。眼见着希望这么渺茫,就连他们都觉得不可能了,这叫他怎么想?
    “家里有人生病了么?”
    “是啊,希望这次这个医生能带来好希望吧。”
    “嗯!一定会好的。”辛二眨眨眼也就随口一说,并未提自己也许可以帮帮忙什么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她跟京城的关系就只有这短暂的一个月,她不想从中涉入太深。
    这个叫应天辉的男人,看起来虽然还不错他们也挺能聊的来,可惜终究不是一路人。他们的圈子对于她来说太大太复杂,根本不适合她这样纯洁的花儿~o(︶︿︶)o
    “那大叔你忙你的,我们先走啦。”感觉到背后一角被胡冰泽扯了一下,她识趣地表示要离开。
    应天辉自然是看清楚了他们两人的互动,也不多说点头就让开了路目送他们离去。
    他听到他说:“我要多二十颗泥丸,等会儿你多配点儿。”
    然后自然是辛二高昂不满地惊叫:“二十?你当饭吃啊,会吃死人的!”
    “你给我就是了……”
    “……”
    应天辉望着他们的背影,看他们打打闹闹,心下微动,脚步挪了挪转头就见自己本次求访的对象站在一侧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方。
    梁行诲梁老,第三军分区医院挂名院长,近两代国家首长御用大手,华国医药协会副会长等等有着一大串头衔的人物。据说已经七十二岁了,应天辉从照片资料上看根本就看不出他有七十二岁,现在真人本尊就站在他面前,他更是惊恐。
    七十二岁的老大爷不该都银丝满头,整脸褶皱,弯腰驼背老态龙钟的样子么,可他红光满面,不仅一头乌发看不见一根银丝,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很细微。更不要说他直挺的身板,遒劲有力似松柏稳稳扎根着地,眼神犀利幽深。这根本就是个保养有佳,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极富男性魅力的中年男性嘛。
    应天辉心里囧囧有神地想,他跟他两人站一起看起来一般大,在气质气势上明显略输人一筹,他该庆幸他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他还比较年轻吗?
    而梁行诲一瞬不瞬地望着前方,准确地说盯着离去的辛二左手上带着的护腕。他记得师傅有这模样的一只护腕,里面能藏一套金针中的一组。他记得当年师傅将金针和护腕传给他,而他却弃之不顾被师傅好一顿训斥,然后他负气离开了……一晃已经过去四十年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年轻气盛的愣头小子了……可惜师傅再也看不到他的忏悔。
    也不知道师兄现在如何。应该还活着吧那个一根筋的家伙?师傅应该把经书、金针都留给了他吧?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想起他的时候是不是还会怒骂,或是他早已经忘记有他这号人的存在了……叛离师门……他活该的!
    “梁老……?”应天辉小声地唤道。
    “我已经从秘书处知道你们的情况了,现在就随你过去瞧瞧吧。”回过神,梁行诲理了理心绪回道,“我不能说我有完全的把握,尽力而为吧。”
    “由您这句话已经非常感谢了,您这边请。”他很是敬畏地领着他往外甥病房带去。
    ……
    李泰民躺在病床上,任由梁行诲梁老在他腿上敲敲打打也感觉不到丝毫触感。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双好像跟自己完全脱离了的双腿,心思涌动,没人能看出他的心情。
    整个病房里,梁老不作声,应天辉也就不敢出声打扰,李泰民自始自终从检查开始就抿着嘴没吭一句。而上面boss都没说话,下面的看护人员自是不敢多言一句。病房里沉默压抑着,随着时间的流逝里面的空气越发的冷凝。
    应天辉见梁老随着检查的深入而越发紧皱着眉头,当下心里就“晃当”一声紧绷了起来。这可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连梁老都没得办法,那他们就真的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最坏的结果……
    李泰民的脸随着病房里沉默时间的拉长而阴沉了起来。呵呵,所谓专家名医,不也是要给他打上死刑么,装模作样还不如一句话来的爽快点!
    “当初发生事故的时候,是不是有人给你做了特殊急救?”
    一句话,如雷炸入,震懵了在场所有人却独独惊吓到了李泰民。
    梁老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五十九章
    车祸事故发生的时候,他正在车里处理文件。当三车相撞的瞬间,他就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陷入了昏迷。所以,准确来说他是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经历了怎样的过程,当他真正有意识清醒过来后,那已经是一星期以后了。在那段时期,他的脑海里只模糊记得那个声音。
    “当初发生事故的时候,是不是有人给你做了特殊急救?”
    梁行诲平静地摸脉,垂眼甚至连语气都是平调。他说的是带问号的疑问句,但显然他已经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李泰民默声。他问过当时急救的医院,在事故现场是不是有人照料过他,但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没有人记得那个混乱的场面,一个失去知觉的人在角落是不是被救助了,因为大家都一样。
    然而急救医生告诉他,他非常的幸运。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由于大量出血造成的暂时性休克,经过检查身体内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还有内出血,头部ct显示有淤血肿块,双腿经脉受损,骨折,粉碎性骨裂,可以说他能撑到被送往医院,还能活下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外伤还好不至于伤及性命,坏就坏在五脏六腑所受到的创伤,手术进行时几度陷入了危机。
    令人感到惊讶的却是,即便在最危难的时刻,他几欲停跳的心脏依然顽强地挺过来了。医生说,大概事故现场有人给他做了最救命的措施,把他体内受到的伤害救治稳定了下来。不然依照受损程度,他没那个体力精力支撑那么久。
    李泰民在度过危险期之后,曾努力回想当时的任何可以记起来的画面,想要找出点蛛丝马迹。但他只记得当时唯一有意识的那几秒,记得那个温柔的声音,记得那个模糊的漂亮花纹。他问过医院里同样因车祸住进来的人是否对他描述的人物有印象,结果还是不出意外的令人失望。但,护士站的小护士却在那时候交给了他一样东西,说是当时被他握在手里紧抓不放的一个物件。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他们在给他做手术的时候几次三番都不能从他手里夺下。
    那个物件就是现如今被他宝贝成绝世珍宝样的破旧钥匙扣。他深信这东西就是那个温柔声音主人的。这是她留给他的唯一物件,他非常重视。如果说在那时候有谁在第一时间给他做了抢救,他绝对有理由相信,那个人就是她。
    他遗憾当时没有一个人有注意到她,以至于现在没有任何一丝线索可以找寻。华国那么大,茫茫人海要找寻这么一个没有名字没有样貌没有特别印记唯有只知一个性别的人,真是如海底捞针,痴人说梦般。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她的事情,他把她独留在了自己内心深处。他想自己慢慢一个人把她找出来。可是现在,这个叫梁行诲的专家,这么笃定地说出存在着这么一个人,叫他怎能不受到震惊!
    “那个人很厉害,跟你病例就诊资料显示和现在我探查你的身体得出的结果,从中证明如果不是那个人,也许你当初早就已经因为脏器破损严重而衰竭致死了,或者心脏处血管问题而缺氧脑死亡。”
    梁行诲收回手,勾起嘴角露出进病房后第一个笑容,“真想见见那个人,他的医术真叫人刮目相看。不用想象当时的状况,单看你病例里诊治的过程记录,不难看出情况的凶险。按照常理,你命已绝的,现在却能好好捡回一条命,不就是不良于行么?跟活下去比起来,一辈子坐轮椅又如何?”
    应天辉虽疑惑梁老突然提到的人,猜想大概就是当时事故地点就李泰民的急救医生也就没作他想,然听到梁老最后一句话,他的心“咯噔”一下拔凉拔凉的。这意思难道就是没救了?
    “梁老你看这……”
    “我还能站得起来么?”李泰民抬头,目光凌厉地扫向梁行诲,把他舅舅应天辉的话给阻断。
    “你应该很清楚,你的腿站不起来是什么原因。腿骨粉碎性折裂,经过手术,后天的修养可以修复,但是你腿上断裂的经脉,即便已经接上也因为长时间的血脉阻隔而导致阻塞,错过了最佳的修复期。如今骨头是长好了没错,但肌肉在开始萎缩,经脉修复完全没有得到改善。”梁行诲如实地道出了他的腿如今现状。
    “那要怎么办?梁老您有办法么?”应天辉心急地问道。李泰民可是她姐姐唯一留下的孩子,也算是他一手带大。现在让他看着他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他是真的不忍心。更何况,当时要不是为了来接他,他也不会碰上这样的事……
    梁行诲没有回答他,他直直地对上李泰民锋芒不减的锐利鹰眸,沉声问道,“如果这辈子就坐这轮椅上了,你会如何?”
    “会如何?”他轻笑着反问,“就算你对我宣判了死刑,我也是不会放弃的!对我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再加上你一个。”
    如果说一辈子真的就这样了,他怎么会甘心?他是李家的嫡长子,背后有多少等着看他倒下看他热闹的人,他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成了他们所有人眼中的废物!还有他的那些弟弟妹妹,难道说如此一来他们就有机会从他手中真正拿下李家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们李家,永远只有他妈妈才是唯一的女主人。他们一家人,他是绝不会承认他们是一家人的!
    “小伙子气势倒不错,眼神也挺精神。这段时间,想来也吃了不少苦。”梁行诲点点头,接着问道,“就不知你还有没有那个毅力继续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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