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致脸皮又红了几分,他鼓着脸,气呼呼不回。
    陆牧驰怒气大增,他直接夺过草莓塔,“好,我帮你送。”他拉着林风致进了陆氏。
    有陆牧驰,这次没人拦。
    一路电梯到顶楼,陆牧驰凉凉说:“跟我后面,一句话都不要说。”
    马上要见到陆凛,林风致心脏跳得厉害,他乖巧点头,“知道了。”
    这副模样瞧在陆牧驰眼里,他几乎嫉妒到发狂,没理会秘书的问好,走到总裁办公室叩门,“叔叔,是我。”
    “进来。”
    林风致听到陆凛的声音,双腿开始发软,他特别喜欢陆凛的声线,低沉磁性,好想听陆凛喊他名字!林风致脸红红地想。
    推门进去,是一间宽阔简约的办公室。
    陆凛在办公桌处理工作,敲着键盘没抬眼,“什么事?”
    陆牧驰上前放下草莓塔,扯出笑脸,"叔叔你今天生日,不回家也不办生日会,多没意思啊,我做了一个奶油蛋糕给你。”
    林风致悄悄抬眼,偷瞄不远处不苟言笑的男人。
    看到陆凛刀锋一样的下颌线,他又开始花痴了。
    任何一个角度都好帅啊!
    “无事可做就回去看你爸。”陆凛没看草莓塔。
    陆牧驰早知道结果,“我亲手做的……”他余光瞥着林风致,“叔叔你就赏脸吃几口吧。”
    陆凛按了内线,“进来。”
    秘书马上进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蛋糕是下午茶。”陆凛目不转睛看着文件,“拿走分了。”
    林风致登时全身冰凉,眼睛跟着秘书移动,眼睁睁目送他花一天做的爱心草莓塔走远。
    当晚林风致彻夜买醉,认错陆牧驰是陆凛,激烈拥吻了半小时,还差点擦枪走火上床。
    ……
    天空又飘雪了,夹着冰凉的雨,晏鹤清平静撑开伞,走向地铁站。
    此时隐匿陆氏顶楼,陆凛听到雨声,侧目望向落地窗。
    乌泱一片混沌,外面黑得厉害。
    陆凛收回目光,看向电脑左侧,一块奶油小方静静等在那儿。
    想到中午路过茶水间,听到的议论。
    “小方味道一般般啦,但是有个服务员好帅啊!要不是太年轻,我肯定上了!”
    “对对,个高肤白貌美那个,啊,水灵通透的大美人啊,我要有钱,娶回家把他供着!一个人悄悄欣赏!”
    “我就不一样了,喜欢嫩草,就是我问他要微信,弟弟拒绝我了!呜呜,姐弟恋多好啊,姐姐多会疼人……”
    陆凛拿过奶油小方,放一天,奶油有些塌,陆凛打开盒子,取勺子舀了一勺。
    放进嘴里,淡淡奶油味在舌尖萦绕,没有昨日香甜。
    18岁,的确很年轻。
    *
    周五早上,晏鹤清去剪了一个头,太久没剪,头发稍稍有些长。
    没剪造型,只修短了几公分。
    小区门口的店,老板是笑起来特别富态的中年女人,洗剪吹只收10块,她笑眯眯说:“我开店30多年,这么好的头型还是头一次见,是天生还是你爸妈帮你睡出来的?”
    二维码码收费要交钱,老板没开通,只接受现金,晏鹤清从兜里掏出一张50递过去,“我也不清楚。”
    老板收好低头找零,“回去问问你爸妈呗,我也想给我孙女睡个漂亮圆头。”
    晏鹤清记不太清父母的样子了。
    模糊记忆里,似乎母亲是个极其温婉的女子,说话温柔,会煮好喝的甜汤,还写得一笔好字。
    晏鹤清的一笔好字,大抵是他母亲打下的底子。
    父亲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
    “妈妈生下你们,是一件漫长且痛苦的事,感谢妈妈带你们到这个世界,所以你和弟弟跟着妈妈姓晏,要永远记住妈妈哦。”
    晏鹤清怕时间流逝,连他也会忘掉父母,那样世上再没人会记得他们,就太可怜了。
    因此得知领养他的人叫晏胜炳,和他一个姓,晏鹤清同意了。
    眼底有孤寂闪过,晏鹤清微笑回道:“出生第一个月侧睡,每两个小时翻一次身,到六个月,醒一次翻一次身,六个月后隔天换一次方向侧睡,一岁左右应该会睡出圆头。”
    老板找好零钱退给晏鹤清,笑着记下,“这么年轻懂这么多呢,我孙女要能睡成圆脑袋,以后你来剪头发免费!”
    晏鹤清淡淡微笑,没有再回,收好零钱,走出理发店往地铁站走。
    傍晚没下雪,难得地铁里空荡荡,晏鹤清还是站到老地方,塞着耳机听俄文单词。
    这种时间,他都利用起来自学俄语,有不少生物学文献,需要看原版。
    而且他计划本科毕业后去读研。
    两个小时在弹舌单词里飞速过去,到站晏鹤清收起耳机,随着人流下车。
    到酒吧是七点多,还能赶上免费的晚餐,今天谢昀杰包场了,晚餐比往常丰富。
    晏鹤清盛了一盘海鲜炒饭,独自在角落进餐。
    快吃完了,经理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乐呵呵说:“小晏,今天酒吧包场了,是老顾客,下周结婚,今晚举办告别单身的派对。”
    “嗯。”
    晏鹤清神色淡淡,经理索性敞开说亮话,“我摊牌吧,谢总喜欢你调的鸡尾酒,今晚无论如何,你得上包间全程调酒,算祝贺他结婚。”
    经理压低声音,“我知道这工作量大,辛苦。我找老板谈了,今晚给你开一万的奖金。”
    晏鹤清没出声。
    经理见他不答应,又继续加码,“工资也是三倍。”
    晏鹤清时薪100,每周工作两晚,一晚7小时,一天700块。
    3倍工资加一万块奖金,一晚是12100。
    晏鹤清吃完,端盘子起身,“好。”
    经理松了口气,过一会儿,他接到电话,他马上起身接听,“谢总,哎哎,您放心,小晏今晚调全场,是是是,我马上叫他上楼。”
    晏鹤清刚放好餐盘,就被经理拉着去包间了。
    包间比往日热闹,长桌摆满价格昂贵的酒。
    三面沙发坐满了男男女女,不少是常出现在电视里的脸。
    今晚派对他们玩得很开,玩牌脱衣服,有几个人只剩内衣裤了。
    晏鹤清推着酒车进来,喧闹包间短暂安静了片刻。
    无数道目光看向晏鹤清。
    包间里不乏各色美人,却都沾了庸俗媚气,晏鹤清则不同,有一种宁静冷清的不容亵渎感。
    晏鹤清推着酒车到唯一的空处,安静取出酒杯调酒,同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泾渭分明隔绝开来。
    楚子钰从人堆里挤出手,开口就是大舌头,“小晏师傅!你总算来了,我要一杯教父!”
    已是醉得不清。
    晏鹤清微微颔首,先调了一杯教父。
    最里侧沙发,一双黑眸紧盯着晏鹤清。
    林风逸没想到会在酒吧碰到晏鹤清,而且还是以调酒师的身份。
    上次在林家,晏鹤清又是种花下棋,又是京大高材生,他还以为他多清高,搞半天也就一混迹夜场的货色。
    根本不配做他宝贝弟弟的亲哥哥!
    他揽腰的男人顺着他目光看去,吃醋往他怀里挤,“林二少也看上小晏了?”
    林风逸扭头在男人嘴上偷了个香,挑眉道:“你认识他?”
    男人颇有些吃味,“当然了,他最近可是酒吧红人,觊觎他的人可不少。你啊,别打他主意了,人只调酒,是正经人。”他脚尖蹭着林风逸小腿,“二少,这儿太吵了,换个地方叙旧?”
    林风逸没理他,目光投向晏鹤清,突然朗声大笑,“新来的调酒师,光调酒多无聊,来跟我们玩骰子。”
    这话一出,各种不同的目光再度盯着晏鹤清,今天所有游戏的筹码,不是钱,是人。
    这个冷美人,敢玩吗?
    谢昀杰没注意这边动静,讲着电话走出包间,“老陆你到哪……”
    晏鹤清进来就看到林风逸了,他盖上酒瓶,淡定抬眸。
    “玩什么?”
    林风逸挑眉,“最简单的,摇骰比大小,输的挑在场随便一个人激吻五分钟,要是对方拒绝,现场来一段跳脱衣舞。”
    林风逸的提议得到了一致喝彩,那些流连在晏鹤清身上的目光,早恨不能剥掉他那件碍事的工作制服。
    林风逸满腹算计,摇骰子他是高手,怕晏鹤清不敢玩,特意加了一个前置条件。
    反正他有办法让在场所有人拒绝晏鹤清的索吻。
    他要拍晏鹤清丑态毕露的视频,发给他宝贝弟弟看乐子。
    晏鹤清眼睫微垂,掩去了眼底情绪。
    “行。”
    他平静说。
    ……
    同时酒吧门口,一辆黑色布加迪缓缓停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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