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三爷道,“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松三娘听他抱怨,马上就不高兴了,她反驳道,“这时候,你开始埋怨起我来了?孩子没教好,你没有责任?上梁不正下梁歪,还不是有样学样!”
    松三娘看了一眼伙计,伙计连连后退,“老板娘,我也是被逼的,真不怪我。”
    范小刀恍然,原来这松三爷也是好男色,难怪自己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他竟一点也不生气,起初还以为是个怕老婆的窝囊废,原来是高级玩家!
    如此一来,徐妙子和柳飘飘反而是客栈内最安全的两个人。
    徐妙子眨了眨眼,问:“他们不会杀了我们吧?”
    范小刀苦笑道:“他们若是正常人,凭借你的美色,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是他们不是,等待咱们的只有死路一条,没准咱们会被做成人肉叉烧包,给下一波光顾的客人吃呢!”
    徐妙子吓得面无人色,骇然道:“我不要死,不想变成包子,范小刀,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你会做到的,对不对?”
    范小刀道,“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要不,你跟他们商量一下?”
    范小刀道,“我试试?”
    松大宝正在隔壁房间做令人愉悦的事,伙计则被安排去院子里烧开水,松三爷去外面磨刀,此刻大堂之内,只有松三娘一人,兴许是对自己的毒十分自信,并没有管他们。
    柳飘飘的眼神中,满是绝望。
    她虽然躲过了一劫,可事已至此,怕是难逃被杀的命运。
    范小刀道,“我有个问题!”
    松三娘抬头望着他,范小刀虽不是十分英俊的男子,但也是棱角分明,加之常年习武,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有的魅力。
    她越是打量,嘴角笑意越浓。
    这眼神,看得范小刀心里发毛。
    “什么问题?”
    范小刀道:“两位身怀绝技,却又深藏不露,隐居在这里,干着杀人越货的营生,有些令人不解。在下也算是熟读江湖史,在江湖恶人传中,未曾听过有姓松的夫妻,既然要死,我只想死个明白,敢问两位的大名。”
    松三娘格格一笑,扭动腰肢,来到范小刀身前,手搭在他脸上,笑吟吟道:“小相公,你这是想知道我们名字,到了阎王爷那边,好去告状不成?”
    他虽然没有中毒,可是没有摸清两人底细之前,他也不想动手,毕竟他与徐妙子仍在险境之中,于是道,“我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松三娘指了指房间,道,“那好办,只要你能让姐姐满意了,想知道什么,姐姐都告诉你。”
    言语中充满着挑逗的意味。
    范小刀心中一阵厌恶,这个女人的年龄,都可以当妈了,还自称姐姐,令人作呕。
    松三爷拿着两把刀,走进大堂内,刚好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松三娘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松三爷哦了一声,“打扰了。”
    说罢又转身出去。
    柳飘飘见状,冷哼一声,“窝囊!”
    “掌嘴!”
    啪的一声。
    松三娘来到她身边,伸手便给了她一巴掌,摸了摸她的脸,“可惜了这小脸蛋,还有这大长腿,竟有当年老娘三分姿色!”
    说话间,指间多了一缕金丝,微微一弹,将柳飘飘的左臂缠住。
    只要轻轻用力,这只胳膊怕是不保。
    范小刀道,“金蚕丝?”
    松三娘道,“还算有些眼光。”
    这种金蚕,生在柳州苦寒之地,细若牛毛,却硬如精钢,极为珍贵,一丝可值十数金,而且有价无市,以其编成的金丝软甲,轻若蝉翼,却可刀枪不入,乃天下三大奇珍之一,唯一一件,据说在皇宫中,穿在陛下身上。
    之所以记忆如此深刻,是因范小刀在六扇门中看到的《悬案录》中,曾记载了一个案子。
    当年,皇帝被刺杀后,曾令柳州府进贡金蚕丝,来制作金丝软甲。由于这种金蚕,不能私养,柳州知府想了一个办法,号令辖下每户上缴一只金蚕,发动百姓去山中寻找,最终逼得许多人家破人亡。
    好不容易凑齐金蚕,送到京城,等待京城的褒奖,谁料,一夜之间,柳州知府却被灭门,全家死状极为惨烈,尤其是知府宋平,被金蚕丝切成了无数碎块,就连最好的仵作,也无法拼凑起完整的尸体。后来,六扇门派人来查案,用了两年,去没有找到凶手,最终也成了一宗悬案。
    谁料今日却在巢州的一个客栈,看到了金蚕丝。
    范小刀道,“当年柳州宋知府被灭门,想必是出自二位之手吧?”
    松三娘哈哈大笑,“不愧是六扇门的人,果然见多识广,单凭这么一缕金蚕丝,就能猜到我们身份,唉,本来老娘还想让你多活两日,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范小刀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心安了。”
    “什么心安?”
    “等会杀你,不会愧疚。”
    松三娘讥讽道,“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还敢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横竖都要死,煮熟的鸭子,嘴怎么也要硬一点吧?”
    就在这时,白不凡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以一种极为怪异的走路姿势,回到了大堂之内。脸上似乎有哭过的痕迹,整个人毫无快感可言,倒是跟在后面的松大宝,满是亢奋之色。
    “恭喜你,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白不凡浑身瘫软,又不敢落座,找个柱子,倚靠在上面。
    柳飘飘见状,想到他刚才所作所为,心中多出一丝报复的快感,目光之中也充满着鄙夷之色,冷笑道,“真是现世报,姓白的,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此时的白不凡,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整个人都陷入麻木之中,丝毫没有理会柳飘飘的嘲讽。
    “大宝,玩够了嘛?”
    松大宝指了指范小刀,“娘,这个我也要!”
    松三娘平日里最宠儿子,看到儿子提出这等要求,也不阻拦,道,“速战速决。”
    松大宝流着哈喇子,来到范小刀身前。
    范小刀道,“把手拿开。”
    “你越是反抗,我越是兴奋。从了我,带会儿我让你欲仙欲死!”
    说着,伸手便要来抓范小刀衣领。
    寒光一闪。
    松大宝发出一声哀嚎,整个手臂,被齐齐斩断,落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
    不知何时,惊鸿剑已来到范小刀手中。
    松三娘看到儿子受伤,连忙上前,在他身上连拍数下,封住他的穴道,替他止血,又喊道,“家里的,你儿子被人砍了,你还愣着干嘛?”
    松三爷闻言,拎刀走了进来。
    范小刀冷冷的望着众人。
    松三娘愕然道,“你没有中毒?”
    “从小我在药罐子中长大,你们这点毒,都不够瞧的。”
    这句倒是实话,当年为了抑制寒毒,宋金刚试尽各种办法,最后才从太平道观中求得了丹药。
    松大宝已是恼羞成怒,大喊道,“娘,绑了他,今天我非要把他办了不可。”
    松三娘安慰道,“大宝乖,等会娘把他大卸八块,抽筋剥皮,做成玩偶给你玩儿!”
    说罢,一缕金丝向范小刀射了过来。
    范小刀闪身躲避,金丝缠绕在了柱子上。这根柱子,约莫碗口粗细,松三娘轻轻一拉,竟被齐齐切断!
    范小刀心中大惊,幸亏躲得及时,若是被它缠住,怕是整个人已成了两截,来不及感慨,又有一道金丝射来,范小刀来不及躲避,一剑挥出,那金丝极为柔软,竟绕过惊鸿剑,向范小刀绕颈而来。
    范小刀连低头,躲过致命一击。
    地上落下一缕头发。
    这虽不是范小刀距死亡最近的一次,但却是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次。
    一旁的徐妙子和柳飘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松三娘手中的金丝,使得出神入化,意到丝随,一击不成,根本不给范小刀喘息的机会,范小刀只有退后和躲避的份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险象环生。
    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哪怕稍微慢一点,便有身首异处之险。
    他试过要反击,可是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更何况拿着剁刀的松三爷,在一旁掠阵。现在内力充足,还能勉强支撑,若这么下去,真气迟早有耗尽之时,那是他便真是回天乏术了。
    手中惊鸿剑,虽是上古神剑,削铁如泥,可金蚕丝又细又轻,角度又刁钻,根本无从下力。又有一丝金线射来,范小刀已是退无可退。
    眼见墙上挂着铁笊篱,本来是用来捞肉用,他想也不想,伸手取下,挡在身前,金丝从笊篱缝隙中穿过,射向他面门,范小刀连转动笊篱,将金丝缠绕在一起。
    松三娘想要收回,笊篱把儿却被范小刀牢牢抓在手中。她若用力,范小刀就向前送,她本来是靠远程输出,金丝被缠绕,威力大减。
    松三娘冷哼,“想要,再送你一缕!”
    另外一只手中,又弹出一缕金蚕丝,范小刀掌握了敲门,以惊鸿剑接住,快速旋转,让金蚕丝缠绕住在剑身之上。
    局面得到了控制。
    松三娘不肯放弃,想要发力,范小刀占据主动,哪里肯给他机会,在房间内左右腾挪,不片刻,两缕金蚕丝,又是绕柱,又是桌椅,又是绕梁,变成了一团乱线。
    松三娘喊道:“家里的,还愣着干嘛,还不帮我宰了他?”
    松三爷脸上的笑容顿逝。
    手握剁肉刀,向前踏出一步。
    以一敌一,范小刀已是十分吃力,看到明晃晃的砍刀,就在眼前不远处,范小刀感觉到压力倍增,这个松三爷,是个用刀的高手,而且武功远在松三娘之上!
    “住手!”
    一声暴喝传来。
    众人望去,那位岭南剑派的少主,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剔肉的短刀,劫持了松大宝,“不想他死得话,把刀放下!”
    松大宝道,“娘!救我!”
    松三娘道,“不得伤我大宝,否则,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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