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武林盟主,号称天下第一人的春风夜雨楼楼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赵行一刀剁碎,成了一团肉泥。
    赵行大口的喘着气。
    为了使出横断刀法勇往直前的刀意,他没有改变招式,刚才硬生生接了李觉非那一剑,经脉被剑气切的七零八落,受了严重的内伤。
    不过,也值了。
    一刀破万剑!
    李觉非终究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赵行强忍剧痛,缓缓站起来,以空荡荡的刀柄,指着夜雨楼众人,“你们,谁还要来试刀?”
    无一人敢应。
    无一人敢动。
    在夜雨楼弟子眼中,李觉非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纵然不久前输给了范小刀,他们也相信只是意外,而且自此之后,李觉非的武功,更是突飞猛进,甚至有进入传说中的通象境界,有望能成为二百年来,第二位通象之人。
    本来以为,凭借李楼主的超凡武功,还有高阳王的号召力,等高阳王登基,他们夜雨楼将名正言顺,代替太平道观,成为护国第一派。
    可是,一切如浮云,都成了过去式。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李觉非竟会输的这么惨。
    赵行冷冷道:“我不杀你们,滚吧!”
    夜雨楼众弟子互相对视一眼,施展轻功,纷纷离开。
    待众人走后,林大通上前,道:“怎么放任他们离开?”
    赵行正要开口,胸口剧痛,吐了一口鲜血,站立未稳,差点又跌倒,林大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受伤严重?”
    赵行苦笑一声,“单单是夜雨楼十一剑,足以抵掉五百禁军,我若不唬走他们,林将军能耗得起吗?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迟早要跟他们清算,何必在此一时?”
    林大通闻言,深以为然。
    本次逼宫,高阳王最大的武力仰仗,已经化解,当务之急,想办法控制整个皇宫,救出皇帝陛下,其余的,都可以放放。
    林大通正要下令,忽然人影闪到。
    夜王朱典,听到太和殿外的巨响,飘然而至。
    赵行紧紧皱起了眉头。
    与李觉非一战,他已耗尽了全部的内力,而且受了极严重的内伤,根本没有再战之力,如今夜王朱典又来,让场面瞬间发生逆转。
    夜王朱典,黑夜无敌。
    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但是身为皇室中武功最高者,二十年前,武功已是独步天下,虽屈居一枝花之下,但武功却与宋金刚、一枝花齐名,如今又经过二十年的修行,其真实武功如何,谁也没有把握。
    但其一出场,便足以震慑全场。
    赵行没了战斗力。
    林大通和他的禁军,对付寻常人,或许有用,对付精兵猛将,也有一战之力,但面对传说中的夜王,根本不配交手。
    一人足抵百万师。
    当年正邪之战,数十门派围剿魔教,依旧拿他无可奈何,在他手下吃尽了苦头,若非最后魔教内讧,导致内部相互猜忌,相互防范,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今夜高阳王志在必得。
    原本,一切也在他的控制之内。
    可是先有范小刀变异,杀光了他的神兵,后又赵行大发神威,一人干翻夜雨楼,相当于砍掉了他的左膀右臂。
    没有料到的是,一向温顺随和的太后,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始终没有颁布懿旨,将皇位传于他。
    行动开始偏离计划。
    这让朱典有些不满。
    不满,但并不影响结局。
    太后那边,他还有得是时间,让她考虑,如果不听摆布,他不介意送她去跟兴献王爷团聚,可是,广场这边,他却要处理。
    皇帝已困在地宫之内。
    这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接下来,他只需要将这句话修改一下,变成了皇帝已死在地宫之内,大明王朝的帝位,唾手可得。
    他只一眼,便看清了形势。
    赵行没有一战之力。
    其余的林大通,禁军,在他眼中,如草芥耳!
    不过,林大通仍然拔出了马刀。
    夜王忽然笑了。
    他对林大通道,“林统领,弃暗投明,还来得及。否则,你和你的禁军,都要为朱聪陪葬!”
    林大通道:“一臣不事二主。林某人武功虽不如高阳王,但是这点以死殉国的骨气,还是有几分的。”
    夜王反问,“骨气,值几钱几文?”
    林大通道:“万两千金!”
    夜王冷笑道:“你死之后,将背上与太子勾结,刺王杀驾的谋逆之罪,将被钉死在青史之上,你的家产将充公,你的夫人,将一并赐死,你的女儿林巧,将成为官娼,日夜被人蹂躏,这,就是你那份骨气的代价!”
    林大通浑身发颤,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恐惧。
    “历史,会给我一个公道!”
    夜王哈哈大笑,“你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不会还这么天真吧?将来史书会如何写,还不是我说了算?”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林大通的心里防线。
    夜王道:“趁现在还有机会,你命令你的属下,放下兵刃,投靠于我,本王承诺,绝不亏待于你,将来你将取代薛应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妻荫子,荣华富贵,岂不好过遗臭万年?”
    不得不说,这一套说辞,有打有拉,大棒加金元,让林大通陷入两难之中。
    他林大通一个武人,吃皇粮,受皇恩,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家里呢?上有老下有小,若今夜高阳王成事,那他全家将招灾!
    是趋吉避凶?
    还是恪守尽职?
    夜王又道:“良禽择木而栖,忠臣须事明君。本王姓朱,也是皇室中人,这个皇位,本应就是我的,我不过是取回自己的东西,朱典虽非完人,但与那只知修仙问道,玩弄权术的朱聪,更胜任这一国之君!”
    就在这时,夜空中传来一道声音。
    “都说夜王武功超凡,智谋无双,但依我看,夜王的嘴上功夫,才是天下一流,当初老夫真是看走了眼!”
    人影闪落。
    一个中年男子,落在了太和殿外。
    夜王打量着来人,满脸惊愕,“易教主?”
    第463章 风云突变
    来人正是今日从地牢中逃脱的魔教教主一枝花。
    一枝花哈哈一笑,“时隔二十多年,没想到夜王还记得本座。”
    夜王陪笑道:“易教主武功盖世,豪情盖天,音容笑貌,惊为天人,这二十年来,属下无一日不怀念,如今教主来的正好,当年你我共商的大业将成,只要你我二人联手,天下唾手可得,别说区区几个禁军,便是来的千军万马,我也不怕!”
    “你不怕,可我怕了!”
    一枝花冷冷道:“当初若不是你背信弃义,挑拨教内纷争,我圣教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二十年了,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变?当初觊觎教主的座位,如今又想着皇帝的座位,怎么夜王似乎对抢位子一事情有独钟啊!”
    夜王道:“当初教内,鱼龙混杂,有些人心怀叵测,山头林立,我只是稍加利用,没想到后来会发展到那种地步。自此之后,属下隐居深山,痛定思痛,又带领剩余的兄弟,卧薪尝胆,正是想着有朝一日东山再起,重振圣教雄风,教主,我们做到了!”
    一枝花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巧舌善辩。我坐了二十年的大牢,早已没了雄心壮志,对什么天下第一、武林至尊这些虚无缥缈的称号也没了兴趣,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清理门户,替死去的几百兄弟,讨回个公道!”
    夜王脸色骤变。
    今夜的行动,几乎算无遗策,唯独却忘了,教主一枝花会选择在这时阻拦。这个天底下,能让他忌惮之人不多,只有两个,一个是宋金刚,另一个正是这魔教教主,当初他挑动了魔教内乱,篡位失败后,隐居起来,一来如他所说,卧薪尝胆伺机而动,二来正是怕一枝花报复。
    夜王道:“教主想如何讨法?”
    一枝花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以死谢罪;第二,接我一招。”
    夜王寻思,既然来者不善,他与一枝花的这一战,怕是难以避免。二十年来,他武功虽也有进境,但对阵一枝花,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一枝花武功虽高,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太过于骄傲,凡事说话做事,都喜欢拖大,自己武功就算不如一枝花,也不至于连他一招也接不住,想到此,夜王朱典道:“我只好选第二个。不过,望教主信守承诺,若一招之后,不能取胜,还请放过在下。”
    一枝花摇头微叹,“若我是你,我会选择前者。”
    夜王郑重其事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本王即将登上大宝?”
    一枝花问,“那个位子,真有那么好?”
    夜王道:“这是朱某穷尽一生所奋斗的目标,也称之为理想。一个人,若没了理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一枝花凝视夜王不语,右手微举,似乎在等夜王出招。
    黑夜之下,夜王天下无敌!
    东方渐白。
    天色将晓。
    夜王明白,机会就在一瞬间,他出手了。
    ……
    地宫。
    朱延不明所以,问:“不过是寻常药材,有什么可疑之处?”
    范小刀道:“第一次见到这些药材名,是在小汤观内,当时是小汤观主,不对,应该是夜王的小汤观内的一张提货单,第二次见到却是在鬼楼,两份应该是上下联。我看了一下发出日期,是今年四月十二日,正是漕帮被大江帮吞并前发出的最后一批货。不过,巧合的是,那批货一直在金陵城的城南码头,发货之前,我跟赵行曾闯入过码头仓库,所以对那批货有些了解,这可不是什么药材,而是一百副金吾卫的甲胄!”
    “那又与锦衣卫有何关系?”
    范小刀道:“起初我并没有怀疑到锦衣卫头上。我和赵行追查过,这批货本来是江南转运司给陛下的寿礼,到了京城之后,没有进入宫里,却径直流向了黑市,后来前去提货之人,是太平公主府上的师爷丁一。”
    “丁一?”
    朱延道,“是之前从六扇门出走,去了公主府上的那个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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