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梁般从三个方向走向了他,在他眼前会合了,三个人竟然如水一般融为了一体,体积没有变大,还是一个梁般,只不过没有缺失的胳膊,被庾庆斩掉的胳膊又完好恢复了。
    梁般一脚踩上了魏约的一只膝盖,居高俯视着,微笑着用了力,直接咔嚓踩碎了。
    “啊……”一声惨叫的魏约痛的直哆嗦,挣扎不脱,越挣扎越痛,只能哀求道:“梁公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万事好商量,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魏帮主还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磨蹭。”梁般语气里暗藏的恨意森然,也是真不磨蹭,脚掌直接挪到了魏约另一只膝盖上,咔嚓一脚下去,又踩碎了,血水都爆了出来。
    “啊……梁公子,魏某真的就没有半分利用价值了吗?”魏约痛声大喊。
    梁般挪了两步,又一脚踩碎了他仅剩的那只胳膊肘。
    “梁公子饶命,梁公子饶命……”魏约除了不停哀求也没了别的办法。
    梁般走到了他脑袋边蹲下了,“你还真以为是你说服了我用梁家的身份助你不成?唉,我也是没办法,被人拿住了短,被人逼着助你一臂之力。一直以来我也很好奇那个要挟我的面具人是谁,就你这种货色,干嘛要让我帮你在铜雀武事上胜出,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这种人身上能有什么价值。”
    闻听此言,魏约愣住了,似忘了疼痛一般,忽发出悲鸣,“顾人山,你狠!”
    梁般闻言亦怔,问:“顾人山?什么意思?”
    魏约悲戚道:“除了顾人山没有别人。当初,山海帮执掌铜雀湖稳定后,面对巨大利益,不少人都觉得自己分少了,颇有怨言,我修为突破到上玄后,也觉得应该多拿一点,因此作为带头的提出了要求。
    顾人山许诺等再次拿下铜雀湖后可以重新划分,之后你就出现了,让我觉得自己有机会争夺铜雀湖,干嘛还要去乞求顾人山施舍,于是便说服了不满的那些人脱离了山海帮,成立了镇山帮。
    现在看来,你的出现绝不是巧合,他知道我跟你的事情,捏着把柄,而你又受他操控,我不可能拿下铜雀湖,只能是利用你帮他扫清障碍,做的再多都是在为他做嫁衣,他只需关键时刻伸手去拿便可。
    重点是没人知道是他在幕后操控,不出意外的话,你最后也要被灭口,而有我这个挡箭牌在,海市梁家怀疑不到他的身上。
    利用我拉走了山海帮内心生不满的人,肃清了帮派内部,帮内人少了,拿下铜雀湖后他能得到的利益也更多了。顾人山,你真是好算计啊!哈哈……”他大笑不止,笑出了眼泪。
    “顾人山……”梁般偏着脑袋思索着,嘀咕自语了两句后,微微点头,“怪不得就他没进来,原来是稳操胜券。”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之余,手也摸到了魏约的脸上。
    魏约顿时笑不出来了,惊恐战栗,“梁公子,啊……”
    一声惨叫,两眼爆血。
    梁般两根手指硬生生插进了他两只眼内,“放心,拜你所赐,直接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咱们来日方长,一日听不到你的哀嚎,我一日不得安心!”
    说着在魏约身上点了几指,才慢慢站了起来,抬头看向了夜空中,看着头顶盘旋的眼冒红光的仙鹤,朗声笑道:“段帮主,还没看够吗?”
    不远不近的一片林中,肩头扛着人偷窥的段云游,闻声心头一颤,下意识跟着往空中看了看,也看到了盘旋的仙鹤,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途中他就发现自己可能被仙鹤盯上了,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要自己有聂日伏在手,就不怕九尾狐乱来。
    他刚才也是因为听到了打斗声,才靠近了窥探,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顿有些心惊胆颤,没想到九尾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梁般变成如此恐怖的高手。
    实力究竟怎样,他心里也没谱。
    就在他琢磨之际,梁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段帮主,我是奉仙尊之命来交易的,天翼令你不想要了吗?”
    段云游估摸着九尾狐也没那么容易再造一个仙人级别的高手,遂起身出来了,扛着聂日伏从林中蹿了出来,只不过一只手却把持着插在聂日伏脚踝上的半截定魂簪不放,随时准备拔出的样子。
    他在手下人身上试过,只要定魂簪一拔,聂日伏瞬间就能清醒,相信九尾狐也明白。
    梁般笑嘻嘻看着他,啧啧有声,“真看不出来,咱们进来了那么一大堆人,原来段帮主才是真正手握乾坤的高手。”
    段云游:“客套话就不要说了,天翼令呢?”
    梁般抬了抬下巴,“把人给我吧。”
    段云游脸一沉,“先给天翼令,拿到令牌我自然会放人。”
    梁般乐了,“仙尊让我来解决聂日伏,可没给我什么令牌,你想什么美事呢?”
    第817章 过来跪
    段云游面有错愕神色,抓着半截定魂簪的手明显示意了一下,警告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梁般:“那我就把话说明白点,乖乖把人交出来,你还能少受点罪。”
    察言观色,真不像是开玩笑,段云游的内心迅速乱如麻,无法再淡定了,但却不肯示弱,抖了抖扛在肩头抱着腿的人,“他现在什么都能听到,人其实也是清醒的,你知不知道拔掉定魂簪的后果?”
    梁般:“用得着你为我操心?交人!”
    段云游咬牙道:“九尾狐这是要食言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颗棋子而不自知,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梁般一声冷笑,人如闪电般射出。
    早已做好拔簪准备的段云游大惊,自然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一把拔出了定魂簪迅速滚地而去。
    定魂簪离体的刹那,眼睑一弹,双眼骤明的聂日伏直接就是一掌轰出,声势如惊雷。
    诚如段云游所言,他其实一直是清醒的,周边发生的事情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但人就是无法驾驭自己的肉身和修为,意识好像被困在了一方空间内,周围发生的事情与他就好像隔着一层窗户纸,可他却无法捅破那层窗户纸。
    定魂簪一拔,瞬间我是我,一切如梦幻破。
    砰!冲撞而来的梁般面部撕裂,整个人扭曲爆开,被一掌轰爆了,来势不竭,爆开成的邪气瞬间包裹了聂日伏。
    聂日伏身上罡气释放,抵御了邪气侵袭的同时,似察觉到了什么,旋身又是一掌轰向了身后。
    其身后邪气凝聚出的梁般正好一拳偷袭而来,堪堪被后发先至的聂日伏接住,并一掌将其击飞。
    轰!
    惊天动地般的动静,盆地上的南竹等人迅速看向炸响的方向,惊疑不定,不知发生了什么。
    梁般整个人再次震爆如烟,只不过这次没有再反扑向聂日伏,而是激荡而退。
    离去的滚滚邪气带走了段云游身边的一个人,是另一个梁般,亦化作邪气被滚滚邪气带走了,也是融入了。
    段云游瞪大着眼,嘴角抽搐,脸上闪过一抹自嘲似的悲哀,似笑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只手臂断了一截,拿簪子的那只手,从手腕处折断了,连同定魂簪一起消失了。
    他扔下了聂日伏就跑,谁知梁般的邪气早就经由地下到了他身后化了一尊分身等着他,被他一头撞上了,哪怕是分身,实力之悬殊亦是天差地别,对上了毫无反抗之力。
    强劲罡风袭来,段云游随之翻滚倒地合眼,口中始涌出汩汩鲜血,没了动静。
    旋身落地的聂日伏亦如同石化了一般,轰出的掌心正深插着定魂簪,只有簪头露出在掌心外,他亦无知无觉的样子硬邦邦倒下了。
    向后滚滚的邪气再次收拢成形,化作了捂住胸部连连咳嗽的梁般,呛出两口黑血来,大口喘息着抬头,看着倒下的聂日伏,他强打精神上前了,蹲地拨弄了聂日伏两下,又拎起其手腕看了看掌心的定魂簪,方忽出一口气来,“不愧是仙家法宝,果然是不凡。”
    刚一交手他就知道,若非有仙宝相助,他很难是聂日伏的对手,更不用说制住聂日伏。
    起身看了看四周,啪啪鼓掌两声,远处立刻冒出了数只银背猿奔跑而来。
    梁般指了指倒地的几人,银背猿呜呜听令,直接捞上了就拖走。
    很快,正惊疑炸响处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派人去看看,或互相推诿对方去看看之际,已经发现盆地外有一群黑影快速奔跑而上。
    是一群银背猿,拖着惨不忍睹的魏约,拖着申无空,拖着段云游,最让大家震惊的是,还拖着聂日伏。
    什么情况?大家眼睁睁看着,无人敢妄动,眼睁睁看着那些银背猿将人给拖入盆地内,眼睁睁看着气定神闲的梁般傲然站在他们面前。
    大家的目光很快集中在了他的胳膊上,他们清楚记得庾庆一剑斩了梁般一只胳膊,而此时的梁般却双臂齐全。
    “梁公子?”南竹试着问了声。
    梁般道:“进去的人出不来了,外面逃窜的也被我抓回来了。本想一个不留,奈何仙尊要留活口问话,你们是自己老老实实进去拜见仙尊,还是想让我打个半死拖进去,自己选择。”
    “……”众人寂静无声。
    梁般冷眼左右斜睨,“你们在试探我的耐心吗?”
    一伙人有些惊疑,不知梁般哪来这么大的口气,这里哪个不能把你揍趴下?他们怕的是暗中会不会还有什么高手,毕竟连聂日伏都那样了。
    沉默中,梁般扭头盯向了一人,给予的压迫感十足。
    那人欲言又止,最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转了身,飞身跳入了盆地内。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包括南竹和百里心在内,各帮一起十来个人竟无一敢反抗,皆乖乖从命。
    没办法,聂日伏被抓的震慑力太大了,不是怕梁般,而是怕那个打倒聂日伏的人。
    唯一有骨气一点的恐怕就是大头了,它悄悄从南竹身上爬了下来,躲在了地上坑洼处不动,等到一群人全部进了镇灵钟内,才嗖一下飞了出去,在月色下落在了周围最高峰的石头尖尖上,时而左动动,时而右动动,盼天天不灵,盼地地不应,大多时候只能瞅着下面的镇灵钟发呆。
    蓝色火光摇曳的洞窟内,硬邦邦的地面跪久了都不好受,跪着的一群人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惩罚,这压力让所有人都焦虑难安。
    庾庆不时会抬手摸摸胸口衣服后面的珠子,他在犹豫,犹豫要不要施展这个东西试试,也许有用呢?
    可他又非常的清楚,只要他敢对九尾狐使用这个,他就死定了,那随便一闪就能把玄级修士给拍成渣的实力真不是他能冒犯的,就算珠子有用,中招后的九尾狐也能轻易杀了他。
    就在他不时唏嘘叹息之际,身边响起了一阵小声惊呼。
    闻声抬头看去,只见一群银背猿拖进来了数人,都是大家的熟面孔,最让大家吃惊的自然还是聂日伏也在其中。
    “聂城主?”
    “这怎么可能?”
    阵阵哀鸣声响成一片,看到这般任由摆布的聂日伏,众人的最后一丝希望可谓瞬间破灭。
    “聂……”失声的连鱼就要站起,却被一旁始终关心她的人第一时间拉住了。
    是牧傲铁拉住了大惊失色的她,对她摇头,低声劝诫,“冲动救不了他,你死了,谁救他?先看看情况再说。”
    言之有理,极为焦虑的连鱼强忍住了冲动,翘首看着被拖走的聂日伏。
    “唉,老子算是明白了,主动找去的都不叫坑,无意中掉进来才真叫坑。完了,这回算是彻底栽这了。”
    庾庆嘀嘀咕咕着哀叹,他想说的是,这次真没想来这什么蓬莱山,纯粹失足踩了进来。
    忽然,一阵脚步声又吸引了他抬眼看去,只见十几名各帮人员老老实实走了进来,他发现南竹和百里心也在其中,一颗心顿时又凉了大半,不知是不是该庆幸玲珑观还有一个小师叔在,不至于绝种。
    眼看南竹等人走到了,庾庆赶紧往边上跪了跪,空出了点位置,小声喊着指了指边上,“胖子,跪这,过来跪。”
    南竹瞅了眼,拉了一下百里心示意,走到庾庆身边便埋怨,“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轻易下跪?”
    嘴上虽这样说,但人并未倔强,还是顺便跪下了。
    百里心扶了扶背着的长匣子,也跟着跪下了。
    后来的一群人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他们两个跪下了,也不好意思站着,也都陆续跪下了,都挺自觉。
    后面压阵的梁般从容走过,注意到了庾庆,报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看到梁般完好的双臂,还大摇大摆地走向祭台,庾庆又是心头一凉,忙胳膊肘碰了碰南竹,“这梁般什么情况?”
    南竹唉声叹气,“我哪知道,稀里糊涂就被他整进来了,憋屈的没脾气。”
    庾庆又奇怪道:“段云游怎么回事,他怎么也被拖进来了,难道不是他出卖了我们?”
    南竹:“我真不知道……”说着小了点声,把进来前的经过说了起来。
    祭台下的梁般捞起了聂日伏,走上了祭台放下,单膝跪地禀报道:“禀仙尊,幸不辱命,已将贼首聂日伏等人擒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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