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水里的阻力极大,她根本没有力气去拨动周边的水,一股浓烈的窒息感重新将她包裹,随着她的挣扎,她的身体反而下沉得更加迅速了。
    怎么办?
    她难不成要在这里交代了自己的小命?
    别啊!她才二十多岁,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最重要的是她怕水,真的不想被淹死啊!
    程鸢决定拼死一搏,努力憋住了一口气,开始尝试着去蹬水,去拼命地往水面上游。
    可能是濒死之际的潜力被激发了出来,就在程鸢要耗完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她的脑袋终于勉勉强强地露出了水面。
    她赶紧喊了一声:“救命啊!”
    音落,她根本来不及确定有没有人听到她的求救声,整个人便再次被冰冷的江水淹没,身体彻底撑不住地向下沉。
    这一次,她大概真的要死了。
    程鸢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也开始模糊。
    隐隐约约中,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像是一条美人鱼般朝着她这边游了过来。
    程鸢不敢心存侥幸,只以为是她死去多年的太奶来接她了。
    她正好也想念太奶了。
    于是,程鸢放弃挣扎地摊开了自己的两条胳膊,准备坦然地面对死亡,一时间,身体下沉得更加迅速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伸到了程鸢的腰部,将她往上承托了一下,紧接着那只大手便将程鸢揽入了一个结实的、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程鸢,你要坚持住!千万不要睡过去!要保持清醒!”
    熟悉的男性声音在程鸢的耳边响起,像是从遥远的异世界传过来的,成功将她逐渐消散的意识拉回来了一部分。
    这个声音……好好听。
    就像是美男鱼在耳边的低声吟唱。
    程鸢控制不住地开始贪恋了,她不由努力睁开了眼睛,想要看看美男鱼长什么样子?
    看着程鸢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宫顼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在内心深处对姑娘许下了承诺:
    程鸢,你坚持住!我现在就救你上岸!
    只要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宫顼再次将程鸢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便带着她一起朝着岸边方向游。
    隆冬天气,江水寒冷。
    因为跳入水中后,在水里踅摸了程鸢很久,宫顼的身体已经冻麻木了,甚至有些体力不支了。
    但,他还是牢牢地将程鸢揽抱在自己怀里,拼了命地往岸边游。
    因为程鸢的情况不太妙,宫顼担心她会在水里窒息而亡。
    程鸢本来想睁开眼睛看看传说中的美人鱼长什么样子,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眼皮再次沉重地耷拉了下来。
    她的身体也像是彻底失去了力气般软了下去,好像要不行了。
    程鸢!
    宫顼的眉心倏然紧皱,低头看向怀里的姑娘,心念一动:
    管不了那么多了!
    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都先死一边子去!
    劳资现在只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道歉的话,就等程鸢醒了之后再跟她说吧!
    想着,宫顼已经彻底下定了决心,用另一只手捧起程鸢的脸,看准她的嘴唇,便吻了上去……
    第356章 以身相许吧
    水下进行人工呼吸,是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但是在这种紧急关头,宫顼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只能把一切可能的方式都试一试。
    这一吻,宫顼并不是想趁机占程鸢的便宜,他只是想救她。
    所以,宫顼努力让自己心无杂念,用自己的嘴巴往程鸢的嘴巴里渡了几口气,试着为她输送氧气。
    幸运的是,程鸢的口腔里并没有吞入太多的江水,所以宫顼的操作成功地为她输送了几口氧气。
    靠着这几口氧气,程鸢成功地与死神擦肩而过,获得了一线生机。
    彼时,杨杰森打电话求救的救援队也已经及时赶来,展开了救援。
    救援船游过去的时候,宫顼刚好抱着程鸢冒出了水面。
    一个消防队员及时朝着宫顼伸出了一只手,“同志,快把手给我!”
    宫顼却把第一个被救的机会给了程鸢,朝着要救他的消防官兵求助道:
    “先……先把她救上岸,把……把她送到医院进行抢救!”
    这是宫顼人生第一次这样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话。
    而且他明显没有什么力气了,说这样一句话都要喘着粗气。
    消防官兵像是被宫顼这样的牺牲精神打动了,赶紧按照他的诉求,先把程鸢救上救援船。
    救援过程中,宫顼还用自己的身体拼尽力气地去托举程鸢,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准确地来说,在宫顼毫不犹豫地跳入隆冬的江水中救程鸢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把命豁出去了。
    看着消防官兵把程鸢救上了船,宫顼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双眼一黑,顷刻间,所有的意识都消失不见了。
    他不知道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差点儿被江水吞没,幸好消防官兵及时救助,把他捞上了船。
    消防官兵及时把宫顼和程鸢送上了岸,被医护人员进行了最基本的救治,就送往了医院。
    宫顼不知道,他和程鸢被抬上救护车没多久,程鸢便醒了过来,她并没有什么大碍。
    宫顼不知道,程鸢在得知救她的人是他之后,是无比欣喜和庆幸的,同时也对他充满了抱歉和担忧。
    宫顼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失温才陷入昏迷的,如果情况再严重一点,他可能会死。
    宫顼更不知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而在这三天时间里,程鸢一直寸步不离地守护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的一切,甚至彻底放弃了综艺录制的机会。
    宫顼苏醒过来的时候,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他有些费力地睁开略沉的眼皮,视线一片模糊,阳光透过医院病房的窗户照射进来,给他的眼前打了一层一层炫目的光圈。
    宫顼不由眯了眯眼眸,好半晌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熟悉的病房环境,正是四哥宫瑧所在的医院。
    许是因为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缘故,宫顼明显感觉自己的大脑变得迟钝了很多,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住进医院了?
    正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宫顼还未来得及扭头看过去,就听到一声惊呼:“你醒了!”
    程鸢激动地叫出了声,她赶紧放下自己手里刚刚买回来的饭菜,飞奔到了宫顼的身边。
    看着身穿灰色毛衣,搭配着牛仔裤,将长发梳成丸子头的姑娘,宫顼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程鸢……”
    顷刻间,记忆复苏,宫顼想起了烟沙大桥上的车祸,落水的程鸢,毫不犹豫跳进水里救程鸢的他自己……
    这一切,如今回想起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嗯,是我呀!”
    程鸢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同时露出了甜甜的微笑,整个人洋溢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宫顼不由怔愣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刚刚经历了生死的姑娘,会如此元气满满。
    程鸢满眼关切地朝着宫顼问道:“你终于醒了!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和护士吗?”
    “谢谢,不需要了。”
    宫顼朝着程鸢摆了摆手,本能地朝着眼前的姑娘打量了一下,下意识地关切:“你……你没什么事吧?”
    程鸢忙笑着说道:“你放心,我好得很!我比你幸运,在送往医院的救护车上就醒了,然后在病床上躺了一天,我就已经完全恢复了。”
    一个身穿消防队员服装的兵哥哥亲口告诉程鸢:关键时刻,宫顼把优先获救的机会给了她,让她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救治。
    不然的话,程鸢不一定能这么快就恢复元气。
    听到程鸢的回答,宫顼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幸亏有你,不然我的小命肯定不保了!”
    说话间,程鸢将自己的两只手支撑在病床上,身体往前一倾,瞬间拉近了自己和宫顼之间的距离,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光莹润,
    “宫顼,你又救了我一次,而且这一次还是救命的大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
    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报答救命之恩呢?
    程鸢不由想起了之前自己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个段子——
    那得取决于救命的人长得好不好看?
    如果长得不好看,那就做牛做马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
    如果长得好看,那就自然是以身相许来报答救命之恩啦!
    想着,程鸢不由开始仔细打量起了宫顼的五官:他的眉毛长得挺好看,有种剑眉的感觉,英气十足;
    他的眼睛也很漂亮,像是桃花眼,眸子漆黑如墨,睫毛又长又密;
    他的鼻梁又高又挺,令人想要在他的鼻梁上滑滑梯;
    他的嘴巴薄厚适中,因为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有些苍白,但看起来好像很柔软;
    他的耳朵也很漂亮,而且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变红了!
    近距离观察了一番,程鸢得出了结论:宫顼长得很好看,符合令人以身相许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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