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河根本没能反应过来,疼痛在这时都没有他的震惊来得多,他耳鸣得厉害,几乎什么也听不清,浑身更是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司扶倾是鬼手天医?
    开什么国际大玩笑!
    如果不是左弦玉开口,他都没听过鬼手天医这个称谓。
    但左弦玉给他讲解了之后,他知道这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神医。
    阎王要人三更死,鬼医让人五更活。
    鬼手天医怎么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
    司扶倾才多大?
    去年年底才过了18岁生日。
    她怎么会是鬼手天医?!
    司扶倾要是鬼手天医,以这些年他和左晴雅几个人对她的所作所为,还能拖到现在?
    “你……你以为你说你是你就是了吗?”左宗河根本不愿意相信,几乎是嘶吼着开口,“鬼手天医那是神医,你是什么——”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他的面容忽然扭曲了起来,身子也痛哭地抽搐着。
    左宗河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青紫,似乎马上就要闭过气去。
    几秒后,这痛苦过去,他终于能大口呼吸,神情却彻底惊恐。
    姜长风眉目一凛。
    那天在暗巷里,司扶倾说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确实不是假话。
    司扶倾托着下巴,挺有兴趣的:“你继续。”
    “我说我说!”左宗河吓破了胆,他开始疯狂磕头,“是、是您救过郁家少爷,郁家少爷请我二妹帮忙找一找,借此和郁家搭上关系,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您的大名啊!”
    姜长风皱眉:“郁家少爷?”
    郁家的人也配让鬼手天医出手相救?
    神医盟也请过鬼手天医救人,没能请来。
    后来唯一一次鬼手天医出手相救,是因为挡她道了。
    这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我确实救过几个人。”司扶倾的神情没什么波动,懒洋洋的,“记不得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记着。”
    姜长风默然。
    对别人来说是足以铭记一生的救命之恩,在她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饶命啊大人!”左宗河哪里还有先前的胆子,“大人我知道错了,是我没有眼力见,您就是鬼手天医,我该死!我不该质疑您的话。”
    “行了,我知道了。”司扶倾站起来,淡淡,“不过我没兴趣见你口中的郁家少爷。”
    “是是是,他怎么配见您,他给您提鞋都不配。”左宗河还在求饶,“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饶了我这条贱命。”
    “虽然这个名号挺中二,但其实还挺形象的。”司扶倾环抱着双臂,“嗯……但以前那些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都见鬼去了。”
    这句话一出,左宗河的神经彻底被压垮,眼一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姜长风也后退了几步。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让我看看你们神医盟的手艺。”司扶倾瞥了他一眼,“我不信你不会用毒,用不好宰了你哦。”
    她笑眯眯的,像是在说要杀鸡。
    姜长风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药瓶。
    伸手卸了左宗河的下巴,喂进去后又“咔”的一声合上。
    左宗河又疼得醒了过来。
    尤其是下半身,像被万虫噬咬一样,痛到麻木。
    “你这种喜欢凌辱女生的,下面留着也没有用。”司扶倾低下头,“帮你废了,不谢。”
    左宗河冷汗直冒,眼睛都充了血。
    “对了,知道你们左家为什么这么倒霉吗?”司扶倾弯下腰,唇边笑意微凉,“其实一直挺倒霉的,发展好是因为拿了我的气运,你是第三个了,一个个来,我不急。”
    “拿了多少,全部给我都吐出来,尤其是你那个二妹。”
    左宗河眼睛瞪得更大:“气运,你……”
    难怪,左老夫人这短时间一直神神叨叨。
    难怪,留善寺的妙光大师会说出那样的话。
    竟然还真的有这么玄奥的原因。
    左宗河身子一抽搐,这次再也没承受住,疼晕过去了。
    屋内一片寂静。
    最终是姜长风打破了沉默:“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事情,这么信我?”
    司扶倾转头,挑挑眉:“其实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我就给你下毒了。”
    “!”
    姜长风神情骤变。
    “开玩笑的,我不信你啊,但我信宁宁。”司扶倾语气轻松,“当然你可以说出去,看看能活多久。”
    姜长风唇紧抿,转移话题:“你们要在这里录多久的节目?”
    “怎么,你准备当我的托儿?”司扶倾摸了摸下巴,“你长得其实还不错,至少比跟我同组的那个顶流好看。”
    姜长风:“……多谢夸奖。”
    “你明天早上八点的时候把这个人扔到节目组周围的灌木丛里,然后找几只野狗。”司扶倾说,“你会用药,我很放心。”
    姜长风深吸一口气:“好。”
    所以他还是个工具人。
    **
    早上七点半。
    其他五位嘉宾陆陆续续地起来洗漱。
    齐殊宁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腿上全是被蚊虫叮咬的包。
    她只能穿长袖长裤全部遮住。
    见宁络瑶神清气爽,齐殊宁愣了下:“你昨晚睡得很好?”
    “挺好啊。”宁络瑶说,“倾倾给了我耳塞,你没准备吗?”
    齐殊宁:“……没有。”
    又不是来度假的,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
    这里的日子简直比她在国外留学那一年还苦。
    齐殊宁有些后悔接了。
    八点钟,直播正式开始。
    嘉宾们也都进了镜头。
    【老婆呢?!!一大早就爬起来看老婆,我那么大个老婆怎么不见了!】
    【新的一天来看新鲜的倾倾,这款节目要爆火!】
    “司老师呢?”导演也是一愣,“她不在她的小木屋里吗?”
    “没有。”现场统筹挠了挠头,“我刚才敲门了,里面没回应。”
    “那还不赶紧去找一找。”导演急了,“这里这么偏远,山上又有各种野兽,别一会儿被吃了。”
    现场统筹:“……”
    猎人和猎物或许搞反了。
    其他嘉宾也才知道司扶倾不见了。
    宁络瑶也急了:“我这就去找。”
    齐殊宁心里不情愿,但面上还是挺关心的:“她为什么要乱跑?都没有说原因吗?”
    【是啊独自离队连说都不说一声,有点过分吧,就要浪费别人的时间去找她吗?】
    【也许是有什么急事出了危险呢?键盘侠你积点德吧。】
    【那边那边,是倾倾宝贝!】
    第一个发现司扶倾的是许嘉年,他给导演比了个手势。
    导演松了口气。
    许嘉年将慢悠悠走过来的女孩审视了一眼:“司老师这是去?”
    “出去跑了会儿步。”司扶倾摘下帽子,“然后我问一个大姐买了一篮鸡蛋,还有风干的牛肉,这是大饼,刚出炉的,还热着呢,我们早餐有着落了。”
    正准备让嘉宾们自己去觅食的导演:“……”
    摄影团队:“……”
    给他们整得不会拍了。
    【好家伙,司扶倾其实是来度假了吧?】
    【???你是怎么出去跑个步就搞来这么多东西的?仓鼠都没你会囤。】
    【节目组不是把物资都收了吗?哪里来的钱?】
    元和平问出了直播间观众的疑惑,他声音艰难:“你哪里来的钱买鸡蛋?”
    昨天晚上他们的行李箱全部都被收了,只剩下了衣服和日用品。
    “这个啊。”司扶倾恍然,“大姐的老公出门了,这几天不在,她自己又腰不好,所以我帮着把地里的庄稼收了,大姐送了我家里自制的手撕牛肉和大饼,我还剩了点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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