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和甄后君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又有心讨好儿子,三人聊天自然是十分愉快和投缘。
    很快,乔楠便称呼上了两人一个黎叔(文德帝),一个郑叔(甄后君),帝后两人也唤上了楠哥儿。
    等文德帝在看见旁边,乔楠刚才还未下完的棋局时,一眼看出棋局中的龙争虎斗,肆意厮杀之气时,眼睛更是亮得发光。
    当即便没忍住询问,“楠哥儿,这棋局是你自己博弈的?”
    甄后君也看向棋局赞道,“龙争虎斗,潇洒肆意,杀伐果决,好气魄。”
    “黎叔郑叔过奖了,不过戏局而已。”
    乔楠被两人夸赞,心中莫名喜悦,但嘴上还是谦虚。
    “戏局便能如此,楠哥儿认真起来,岂非圣手?我也许久没下棋了,不知楠哥儿可愿与我下一局?”
    文德帝看着乔楠眼中满是精光。
    乔楠现在没事,自是点头,“荣幸之至。”
    于是父子俩人,便开始了执棋交锋,甄后君在旁观看。
    文德帝是帝王,棋风自是霸气和强势,带着独属于帝王醒掌天下权的威势魄人,让人想要臣服。
    而乔楠历经两世,人生跌宕起伏感悟良多,性格不仅沉稳,还有想要努力改变人生,改变周遭不如环境的渴望。
    因此,他的棋风不仅充满杀伐果决的锐气,高高在上的运筹帷幄,还有种如何都不肯认输的韧劲儿,以及挡他者死的强大气魄……
    文德帝越和乔楠在棋局中交锋,心中的激荡就越深。
    待一盘棋局结束。
    文德帝深深看向乔楠,露出可惜之色,试探性叹道,
    “楠哥儿心有沟壑,可惜生做哥身,今生只能对镜花黄,实乃遗憾。”
    乔楠闻言却是摇头笑,语气柔和又充满强势,
    “不……黎叔,我夫君说了,只要有心,便是哥儿女子,亦能铁甲披寒光,做出一番成就,留与世人评说。”
    既然他并不只是个商户子,他有身在高位又爱他的帝王父亲,如此地位和权利,不利用做些什么事情,实在浪费上天给予的重生机会。
    文德帝看着乔楠眼中的澎湃自信,笑意加深,“楠哥儿夫君,对哥儿女子看法,当真是别有不同。”
    “嗯,我夫君与其他男子不同,他说我有才,困于后院可惜了,所以我想做何事,他都支持于我。”
    乔楠没忍住炫了一下。
    帝后看到乔楠脸上的笑,不管心中如何防备俞州,此时此刻对俞州还是很有好感的。
    甄后君很果断的夸,“楠哥儿夫君当真是个好男子。”
    于是乔楠脸上的笑容也更大了,心血来潮主动邀请道,
    “过些日子我家的茶楼开业,黎叔郑叔若是有空,可来看看,我家茶楼有话剧表演……话剧就是一种新的唱戏方式,很是有趣,我觉得两位叔叔定然会喜欢。”
    “好,到时有空我们便来。”
    文德帝和甄后君毫不犹豫点头笑,儿子的场必须捧。
    父子三人虽未相认,却聊得非常愉快和谐。
    ……
    而与此同时。
    京城某家茶楼里,刚刚生产完不久的乔旭,正望眼欲穿的盯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伺候他的小侍很是疑惑不解,
    “主子,咱们每天都到这家茶楼来,到底干嘛呀?这家茶楼的点心,没有咱们皇子府的好吃,说书也没东街茶楼的精彩,好无聊的。”
    是的,自从生完孩子,身体稍微好点后,乔旭就每天都往这家茶楼跑。
    但来了茶楼后,他又不吃茶点,又不听说书,就一个劲儿的看茶楼外路过的人群,好似在等什么人般。
    若非这个伺候的小侍,是乔旭从老家那边带过来的,知道乔旭没有奸夫,指不定都要猜测,乔旭是不是出来会情郎的了。
    而乔旭……
    乔旭天天跑这个茶楼来,自然不是会情郎,也不是脑子坏掉了发疯。
    他就是记得前世,乔楠就是在这里救了皇帝的,他也想碰个对皇帝的救命之恩当护身牌。
    虽说他靠着威胁的手段,成了二皇子正妃,还让二皇子不敢把他怎么样,但这并不能让他在皇子府真的完全舒心。
    皇子府的下人和丽妃,还有那个小姑子淑仪郡主,都瞧不起他的出身,回回都用鄙夷轻蔑的眼神看他。
    其他府邸宴客,竟然也不给他下帖子,完全当他这个皇子妃是空气,真是可恶,让他气闷不已。
    所以,他就想起了前世乔楠对皇帝的救命之恩。
    前世堂哥有皇帝撑腰,别人不敢瞧不起堂哥商户子,今生他要是也能有皇帝撑腰,看谁还敢瞧不起他的出身!
    然后……
    然后结果就是,他等到现在,都还没等到这条街上,有发生哪个富贵老爷当街犯病的事情。
    乔旭有点焦躁,嘴里不断呢喃,
    “怎么没人呢?怎么没人呢?怎么没人呢……”
    第70章 金榜题名13
    乔楠还不知道,乔旭在外面等文德帝的救命之恩,等得望眼欲穿。
    此次和文德帝甄后君的短暂见面交谈,他很是欢喜愉快,真是很久都没遇到这般谈得来,知识渊博,还愿意跟他一个哥儿聊志向的大儒了。
    是的,文德帝虽说武将出身,但当年李家起势前,也是个书香门第,家学渊源,只因难忍乱世,家中儿郎这才弃笔从戎,征战天下。
    但到底家学摆着,文德帝也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甄后君更不用说了,出自大儒传世的清流甄家,其学识也非常人。
    两人知识渊博,又故意讨好儿子,这天能聊得不开心吗?
    总之,等到帝后二人离开时,乔楠颇有种交到两个忘年之交的感觉,很是欢喜,非常期待下次见面。
    而会试考试时间,也在这转瞬即逝。
    在贡院经受科举考验的学子们,终于可以从里面出来了。
    考试结束当天,学子们的家眷们纷纷过来迎接,考场外欢喜声、哭声交织。
    “我的儿啊,怎得几天就瘦成这般?快快快,把少爷抬回去。”
    “相公你辛苦了,家中已备好热水吃食,我们快回去歇息。”
    “父亲,孩儿不孝,此次未能发挥好,恐难榜上有名。”
    “无碍,好好出来就好,咱们回家休息,日后再努力便是……”
    科考难,难于上青天,每次科考贡院门口都是一场人生百态。
    便是对俞州很有信心的乔楠,此时此刻心情,也没比周围的学子家眷好到哪里去。
    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安安稳稳从贡院里面走出来,乔楠脸上才露出欣喜之色,赶紧跑过去。
    “子琸……”
    乔楠有些依恋地主动伸手抱住俞州,分隔多日,情难自持。
    俞州也想人得紧,恨不得回抱住媳妇亲两口,但在贡院里呆了好几日没有洗漱,身上实在脏得很,他可舍不得熏着心爱之人。
    “快别抱,我身上臭死了,熏着你,走走走,回家洗漱一番再说。”
    俞州只能不舍地把乔楠推开,把拥抱变成牵手,拉着乔楠就往他们的马车上走,急不可耐的回家清洗。
    身上真是太臭了,即便夫郎不嫌弃,他也是要面子的,不能让夫郎记住他这般狼狈脏污的模样。
    乔楠自是配合的笑,他夫君便是如此,对他的爱护即便嘴上不说,也能体现在方方面面的细节上。贡院门口拥挤得很,夫夫俩人也便没有再等着贺元柏等人出来后再一起走,接到俞州后,乔楠便让车夫快速驾着马车离开。
    —
    等回到家中,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又好好吃了顿饱饭。
    原本就因现在身体素质锻炼了出来,考完试还精神头很不错的俞州,整个人就更加舒坦缓过气来了。
    俞州实在忍不住感叹吐槽,
    “这古代考科举真是太不人性了,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但在那狭窄的号舍里面待那么久,吃喝拉撒都在一块儿,真是要疯!”
    “这是考验人毅力吗?简直就是泯灭人性啊,卿卿我跟你说你,以后要是搞改革,考试这块儿必须有……”
    这些惊世骇俗的话,俞州在外面肯定是半个字都不会多说的,但在家里就他和乔楠两人时,俞州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他对这个时代的吐槽真是太多了,没有个倾诉吐槽对象,真是要憋得慌。
    乔楠认识俞州这么久,怎会还不清楚自己男人的性格?
    俞州就是那种跳脱的人,在外面装得再正经,骨子里也还是个潇洒不羁的。
    好在俞州并不是真不知道轻重的人,所以这些话也就是提两句便打住,很快就转移话题,把自己在考场被文德帝“亲临探望”的事情,跟乔楠说了。
    当然,还有他故意跟文德帝“深情表白”的那些肉麻话。
    说完。
    俞州还有点得意,“卿卿,我觉得你爹这下肯定对我特别满意,我虽然家世不行,但我有才,还爱你呀?像我这般痴情的哥婿,世间难寻!”
    乔楠:……
    乔楠扶额,“我觉得我爹应该想打死你。”
    他夫君这么搞,他父皇肯定会怀疑他找了个脑子有病的夫君吧?
    听出乔楠无奈的潜台词,俞州不满地将人抱住亲两口,才跟着无奈叹气,
    “那我这不是没办法么,卿卿你的身份那么高,而我却是个乡下贫寒出身,就算我有才,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表现不出来……”
    “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个穷小子,如何配得上你?即便是现在,就有那么多人对我羡慕嫉妒恨,想跟我抢你了。”
    当初乔楠不好成亲,无非是伤了身体,平日里又没出门展露他惊人的容貌,这才会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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