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
    正想着,罗英卓一笑, 走来了桔子树下。
    罗英卓没有任何弯弯绕绕, 开门见山道:“我听说, 你以前有帮村子里的人做过功课?”
    江自流:“......”
    罗英卓懒洋洋地往树上一靠,提议说:“不如,你也帮我做做?”
    “......”江自流:“以前年幼不懂事,小打小闹,做不得数的。”
    罗英卓笑了:“谁说做不得数?我听说,你帮的人还不少?”
    江自流没说话,没想到罗英卓连这种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往小了说,可以说是年幼无知,是跟朋友间的小打小闹;往大了说,就是诚信人品的问题了。
    读书人最看重品格,帮别人做功课,别人再把功课拿给夫子,这不就是偷懒作弊么,所以江自流当初并不打算帮这个忙,拒绝了好几次。
    但架不住那些人总来找他。
    那些个能坐在学堂里读书的人,一点也不想读书,屡屡来找他这个想读书却坐不起学堂的人......
    拒绝过几次后,江自流没能经得住诱惑,答应了下来。
    来找他这个想读书却读不了书的人帮忙......
    江自流拒绝过几次,但还是会被找上来,他心里又对读书有一种渴望,没能经得起诱惑,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罗英卓看到江自流神思一下子被拉远,说:“我最近又要回丰文书院读书了,啧,想想就麻烦的要命。我知道你对读书感兴趣,我会把书带回来给你看,作为回报,你帮我做一些功课,如何?”
    江自流说:“罗兄太抬举我了,丰文书院里教的东西,怎么会是我能看得懂的。”
    罗英卓笑笑:“是么,我倒是听说,那个谁谁谁之所以能被举荐到丰文书院读书,就是因为你帮他做的功课做的太好了,搞得罗夫子后来很喜欢他,才一定把他送进了丰文书院。”
    江自流:“......”
    “你一个野路子出家的人,能让罗夫子频频夸赞,多次给你开小灶,还能帮那么多人做功课,你的资质和悟性我是毫不怀疑。”罗英卓耐着性子,说:“所以,虚词都免了,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罗英卓态度坚定,江自流拧起了眉头。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一直以来罗老爷子颇多恩惠,江自流没法做出替罗英卓糊弄夫子的事情。
    “罗兄还是自己做吧。”江自流拒绝了。
    罗英卓有一点惊讶。
    他以为江自流一定会答应的。
    “你真不眼馋那些该死的科文?”罗英卓没有放弃。
    不过后面楚年就回来了,这个话题也就被打断了。
    这件事罗英卓没打算让楚年知道,以楚年和老爹的关系,要是楚年知道,风险太大,万一老爹知道了,到时候又要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
    而江自流也没有说,让罗英卓觉得有戏,江自流不可能不眼馋丰文书院里的那些经典科文。
    “来吧。”罗英卓唇角带笑,晃了晃手,明晃晃地邀请江自流。
    江自流想了想,伸出手,迎了上去。
    他是得表态,告诉罗英卓他并不接受这个提议。
    于是两个人还真就掰上手腕了。
    旁边丝毫不知道其中暗涌的楚年有点惊讶。
    同时又有点担心。
    楚年才不管罗英卓怎么挑衅呢,他更在意的是罗英卓没轻没重的,不小心把江自流给伤到了。
    但看两人一本正经掰着手腕,正儿八经较量的情景,楚年发现好像确实是自己把江自流想象得过于脆弱了。
    掰个手腕而已嘛,能有多大事。
    这么想着,楚年倒有点希望江自流赢了。别的不说,要是花孔雀输了,能挫挫他的锐气,那多好玩啊。
    不过自流毕竟是久病初愈,体力肯定没有罗英卓好,要是输了的话也正常。
    楚年已经做好准备,万一江自流输了,罗英卓毒舌,自己该怎么反击了。
    可让楚年没想到的是,这场较量僵持了一会儿后,反而是江自流占了上风,罗英卓压着压着,手腕一晃,被江自流压到了桌面。
    罗英卓输了。
    抽回手,罗英卓啧了一声:“行吧。”
    罗英卓感受到了,江自流是真的没打算接受他的提议。
    那便算了。
    他也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
    这罗英卓输了,江自流赢了,楚年可就在有点懵的同时又有点高兴了。
    “阿流真厉害!”楚年先夸为敬,夸完看向罗英卓,眼神不能说很嘚瑟,只能说很有那么点自得。
    罗英卓:“......”
    被楚年的眼神刺激到了,罗英卓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楚年笑眯眯的,没有说话。
    罗英卓顿时更加觉得这笑容扎眼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楚年嘲讽了?
    连个病人都比不过,你怎么好意思的呀。
    罗英卓:“???”
    罗英卓又把手抬了起来,对楚年说:“来,你坐下,我们俩比比。”
    楚年笑容不减,嘶了一声:“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跟我一个哥儿比,赢了很有面子吗?”
    “呦?这个时候不要强了?我看你在其他事情上不是挺要强的?”罗英卓没真打算跟楚年比,但楚年这步步紧逼的,成了心要嘲讽他,他有点冒火:“你坐下,咱俩比比,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楚年好笑。
    江自流听到楚年这么说,扫了眼罗英卓摆好姿势的手掌,又扫了眼楚年小小的手,眸色稍微往下深了些。
    楚年也在桔子树下坐下了,但并不是坐到了罗英卓对面,而是坐到罗英卓旁边,面向江自流。
    楚年:“我跟我夫君比。”
    罗英卓:“什么意思?”
    楚年笑吟吟地朝江自流伸出了手:“来。”
    江自流眸光浮动,神色稍缓,很是配合地伸出了手。
    罗英卓只得收回手,把桌子上的战场让给这对夫夫。
    但他心里涌上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觉得楚年这是在预谋着什么,可能,目的还是为了嘲讽自己?
    楚年的手掌贴上了江自流的。
    江自流的手心温度比他的低,贴上去,凉凉的,像是在摸一块玉。
    虎口贴在一起,楚年的四指扣上了江自流的手背,他弯起眼睛,勾着唇角,开始了掰手腕的较量。
    罗英卓瞧着这俩人的表情,心里很是无语:这是掰手腕?谁们家掰手腕是这样的?比他们刚才的暗涌较量假多了!
    果不其然,罗英卓越看越觉得这俩人掰手腕的气氛不是很对:哪有人掰手腕,不把力气集中在手上,反而分神看对方的眼睛的?
    掰手腕是假,秀恩爱是真吧!
    罗英卓看不下去了,张嘴就要叫停。
    但他才刚要叫停,比赛就猝不及防的结束了,江自流被楚年给掰倒了。
    江自流输了。
    “......”罗英卓沉默了。
    这也太假了吧!
    这能输?放水放到海里去了吧!
    楚年哎呀了一声,晃晃手腕,转头看向罗英卓:“我夫君赢了你,我又赢了我夫君,这四舍五入,我赢了你啊!”
    罗英卓就知道!
    他就知道楚年没安好心呢,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他翻了个白眼:“是谁放海我不说!”
    楚年很无辜,问:“阿流,你放水了吗?”
    江自流清浅一笑,说:“刚跟罗兄比试完,有点累了,应该不能算放水吧。”
    楚年:“呐,你听到了。”
    罗英卓:“......”
    一唱一和是吧?
    成了亲的男人就这德行?
    这家庭地位??有意思???
    不管怎么说,反正罗英卓是坐不下去了,再在这坐下去,他得气死!
    “你们俩就同仇敌忾吧,我懒得跟你们说了!”
    说完,罗英卓起身,走人,回到西厢关了门,一气呵成。
    楚年成功气走了花孔雀,心里笑得打滚。
    江自流也有点忍俊不禁,轻声说:“你做什么跟罗兄过不去。”
    “我哪有跟他过不去,还不是他先欺负你的,我不得帮你欺负回去?”楚年眨眼。
    江自流失笑地摇了摇头。
    把电灯泡赶走了,楚年说:“老爷子和马叔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我们去后院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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