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林栖忧心忡忡的想:若不是成精,大黄又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被自己揭穿后,他竟还如此藏着掖着,往日对自己的信任分毫不见。
    可见他在这边一定受了很多苦,才养成了如此之重的防备心。
    思及此,林栖心中更加心疼。
    “是我来晚了,我应当早些发现你的,”她老实承担起责任,愧疚道,“你防备着不愿让我知道身份,也是应该的。”
    言澈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惊她的脑回路,还是该感动她居然是因为这个不和自己相认。
    他急忙开口解释:“我是人,不是狗。”
    林栖镇定点头:“我知道,你如今是人身。”
    “不是,我说我是人,一直都是人,不是狗变的。”
    言澈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还有要拼命证明自己是人类的一天。
    对上林栖狐疑的目光。
    他慌忙继续解释:“我是因为一些意外,才穿到了狗身上的,就和你穿来这里一样,我本来是这个世界的人,后来才穿到了大瑜。”
    他当即将自己穿书的事情,和林栖简单说了一遍。
    这件事其实要从三年多前说起。
    当时他正十六七岁,正处于叛逆期,和所有二世祖一样整天试图在自家爸妈雷区上蹦迪。
    只要是和学习无关的事情,他都想搞一下。
    后来就在秦绍明的安利下,在某点看了一本大长篇的权谋小说。
    那本书当时很火,但其实剧情稀烂得仿佛要把读者智商摁在地上摩擦,唯一亮点是里面的每个人物都写得栩栩如生,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言澈当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里面的大反派瑞王手里的一个杀手,叫林栖。
    为了看这个着墨不多的小配角为数不多的出场次数,他愣是一晚上看了一百多章。
    等熬不过去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结果再次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变成了里面一只流浪土狗,在街边瑟瑟发抖,被凌晨出任务回来的林栖路过捡了回去。
    等他睡着后,又会在现代醒过来,继续当他的言家大少爷。
    起先言澈以为是在做梦,一直到反复好几天都是发生了一样的事情。
    只要他在现代睡着了,晚上就一定会穿到那本书里,成了那只小土狗,跟在林栖身边。
    只不过书里和现实的时间线不同,来往几次后言澈就摸到了规律:
    他穿过去后,得走完了那个作者一天的剧情更新量,才会重新穿回来。
    如果剧情提前走完,他作为一只狗还没睡着的话,就会被迫抽离意识回到现代,等下次睡着了再穿过去继续剧情。
    一直到林栖去世,他在大瑜附身的狗死了,言澈才彻底回到现代,再也没能穿过去。
    “大概就是这样。”
    林栖听完,久久都没有出声,连一贯深沉的眸子里都染上了几分茫然无措,显然世界观受到了巨大冲击。
    言澈忽然觉得心脏隐隐作痛,很想抱她一下。
    但最终只是指尖轻轻动了动,他垂下眼眸,低声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不可思议,我当初也觉得很震惊。”
    知道自己所存在的世界原来只是一本书,自己甚至只是其中的小配角,这对任何人来说,一定都难以接受吧?
    正想着,就听到林栖喃喃说了三个字。
    言澈没有听清,不由得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怪不得……”林栖望着他,一脸恍然大悟的喃喃,“我前世便觉得,此狗颇有灵性。”
    她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捡到一只比别人聪明百倍的狗,却没想到,原来大黄竟是人变的!
    林栖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兴高采烈起来:
    大黄竟没有犯法,那说明他还是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狗),再也不用担心他被抓去坐牢了!
    言澈:“???”
    第87章
    ◎完全一副领导来视察自家领地的样子◎
    一人一狗……哦不,俩人相认后,都有很多话想问彼此,自然不能继续和神选少女的其他人一起去聚餐。
    毕竟他们说的内容过于惊世骇俗,不好叫其他人听见。
    于是林栖打了个电话给乐贝妮,让她帮自己请假,说聚餐不去了。
    接到电话的乐贝妮很是高兴:林栖居然只打电话给她,没有打电话给别人。
    是不是说明她是组合里和林栖关系最好的人?
    她挂了电话,便看向其他人,语气得意:“林栖让我帮她请假。”
    段静:“……”
    你听听你这语气像不像备胎得到了重用?
    她们妮妮真是没救了。
    没有参加聚餐,但言澈也不可能让林栖饿着,他打了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便和林栖站在原地等着。
    过程中,言澈仍旧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她的侧脸。
    确定她真的没有因为自己是人不是狗的事情嫌弃自己,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紧跟着又有些雀跃起来:这么久以来她知道是自己,还对自己这么好,可见根本不在意,甚至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应该挺重要的。
    见到车子过来后,认出车牌号的林栖朝车子走去,他立刻摇着尾巴跟上,抢在司机面前给她开了车门。
    司机:“?”
    他看了眼自家少爷一眼,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言澈和林栖一起,但总觉得今日的少爷格外舔狗。
    言澈并未理他,等林栖坐上去后自己紧跟着也坐在了后排。
    他带林栖去了言氏旗下的一家高级餐厅吃饭,开了最好的包厢,这一次,他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点她喜欢吃的菜。
    林栖还没有从“大黄是人不是狗”的这个设定中缓过神来,虽内心已经接受这件事,但可能是先入为主了,看到言澈的时候,她仍然有种他还是狗精的错觉。
    这会儿见言澈低头看着菜单报菜名,那头毛茸茸的短发便格外显眼,和前世如出一辙。
    等服务员走后,她止不住开口:
    “大黄,你若不是狗精,你的头发怎么会……”
    言澈现在一听到狗精俩字就头皮发麻,连忙开口辩解:“这是我染的。”
    他又补充一句:“我是人,不会现出原型的。”
    林栖再次露出了然神色,跟着又问:
    “你为何会想染发?”
    这话难倒了言澈。
    他眼神飘忽起来,耳根子也逐渐发红,在林栖的目光下,过了好一会儿。
    才垂下眼睛,小声说:“我不想让你养那只金毛。”
    林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吃醋了。
    她伸手在他头顶摸了摸,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养其他狗的,金毛已经被盛钢领养了。”
    金毛这只势利狗很有心机,整日围着盛钢撒娇卖萌,愣是把盛钢磨心软了。
    他在剧组养了它几天,发现没人要领养,干脆就自己带回家去了。
    反正金毛也爱跟着他,而他孤家寡人一个,有只狗作伴会好很多。
    言澈满脑子却只有她那句“我不会养其他狗”,当即连脖子都红了,只感觉心脏跳得飞快。
    生怕被她发现端倪,他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才平复下来。
    跟着开口:“原来已经被盛钢领养了。”
    “自然。”
    林栖心想:难道她看起来像那种朝三暮四不负责任的主人吗?
    大黄对她竟如此没有信心,果然还是她穿来得太晚了,让他没有安全感。
    因此等上菜的时候,林栖又给他夹了不少吃的。
    言澈过了老半天,才想起来正事:
    “对了,你是怎么穿过来这边的?又怎么会变成林家养女?”
    之前不能问的话,这会儿终于可以知道答案了。
    言澈十分紧张,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回答。
    林栖却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我并非魂穿,这是我自己的身体。”
    她将自己一觉醒来就在咖啡厅门口的事情告诉了他。
    起先林栖也以为自己只是拥有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隐约也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世界上或许有长得相似的两个人,但记忆里的那个林栖,和她相似度未免太高。
    每回进警局都需要出示身份证,还要按指纹,林栖从未出过错,这说明她指纹和原本的林栖是相同的。
    她甚至怀疑,如果林家要她给林宝儿献血,她的血型检测出来都是一样的。
    林栖想了想:“你说我是活在一本书里,也许作者知道一些什么。”
    “作者找过你了,”言澈告诉她,“就是白天去找你要签名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一个戴黑眼镜框的男人。”
    跟着紧张问:“他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或者说什么奇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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