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从小到大的资料,正事无巨细的被摆在了一把手的办公桌上。
    而几个高层,连同毕杨宏都在这里。
    国安局的一把手领导沉着脸开口:“怎么样,人带回来了吗?”
    秘书说道:“已经平安抵达机场,正在朝这边过来。”
    “她没有异样?”
    “目前没有。”
    “等到了必须得好好审问一下,”一把手沉吟片刻,看向旁边的人,“老龚,事情就交给你了。”
    这龚姓领导,正是起先要让林栖回京调查的那个。
    事情其实和岑冲所想的有些出入,他们并非是单纯因为狙击手的口供古怪才将林栖定义为危险人物的。
    起先,几个高层在收到林栖捣毁毒窝的消息时,虽然看似因为一无所知而心情复杂,实则内心却是极为高兴的,尤其看着同僚酸溜溜的样子,心里都爽翻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林栖可是他们部门的人。
    部门里出了个这么大的天才,直接一声不响办下了国家棘手多少年的大案子,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也让他们出了不少风头。
    面对这样的人才,他们自然是第一时间要招揽转正的,哪怕行事有些出格,也不是大问题,能力在这里,只要人品不错,都可以稍加引导。
    龚姓领导将林栖调回来,除了想弄清楚事情经过外,也是想了解一下她的人品,还有她杀人的原因。
    适当给她进行思想引导,再让她写写检讨书什么的,确认无误后就让她转正的。
    但要转正,肯定是要先查背景资料,事无巨细都得了解清楚。
    国安局对特工审核极为严格,再加上本身就是做情报这块的,自然是不到半小时,就将林栖的人生履历身份背景掀了个底朝天。
    这一查,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是林家的养女,以她这个身份,和经历来看,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身手。”
    “资料上显示的,她参加选秀节目之后和之前,不论是性情还是能力,简直像是两个人!”
    “性情转变可以是人生经历导致,但能力不可能凭空出现,我们起先怀疑是被掉包,但偏偏在警局录入的指纹还有dna都完全对得上”
    这才是最古怪的地方,林栖的资料太完整了,但她的能力又和她的成长环境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不细看还好,一细看,便处处透着违和感。
    唯一的解释就是,林栖身份确实有问题,她用了特殊方法完美的顶替了林家养女林栖,并且她背后有人越过国安局,做了一份近乎完美的假资料蒙骗过关。
    如果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话,那就很恐怖了。
    “那个狙击手的口供很奇怪,特别离奇,听着像是磕了药,已经送去检查了。”
    “她剿灭毒窝的现场资料也处处透着古怪,但根据痕迹和监控判定当晚只有她和她几个队友,确实是她动的手没错。”
    “那隐瞒现场又是为了什么?狙击手胡言乱语又是为了什么?干扰我们的视线吗?”
    一把手则沉思片刻,说道:“她击杀毒贩的事情,会不会是故意而为?”
    话一出口,几人都神情凝重。
    “她不会是他国派来的间谍吧?”
    “现在丑国那边盯得紧,要是传出我们的公职人员在执法过程中大规模屠杀罪犯,肯定会引发舆论危机的!”
    虽然人民群众都知道毒贩该死,但国外的政治家他们可不管什么毒贩不毒贩。
    现在是事情被压下来了,所以没有传出去,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挖出来,成为他国攻击他们没有人权的把柄。
    如果林栖身份真的有问题,又拥有能一夜杀掉那么多歹徒的能力,被判定为一级危险人物毫不夸张
    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才第一时间将人押回来先。
    也有人说道:“所以她捣毁毒窝的目的是这个?我还是觉得不太对。”
    毕杨宏忍不住为林栖解释:“各位领导,我和她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前岑队提出招揽后,背调也是我这边在做的,她不像是那样的人。”
    “她帮助了很多人,你们应该也有在资料上看到。”
    主要的是,林栖那个性格,怎么都不像是间谍。
    一把手没做表态,只说:“等人押回来了,审问过后再说吧。”
    正说着,门忽然被敲响。
    接线员抱着笔记本从外头走了进来:“岑队长那边发来了新的邮件,说是对林栖的身份有了新的发现,要求各位领导立即查看。”
    一把手迟疑片刻,招了招手:“拿过来。”
    另一边。
    林栖刚落地机场,便又来了几个国安局的人,都手持枪支,还出动了当地特警一起,将她押上了车。
    因为人多,随行的还有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将他们所在的车包围。
    这一路上,林栖已察觉到同行的人似乎都很忌惮自己,连话也不多说,心中虽有些不明所以。
    但她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心知一切等到了地方自然会得到答案。
    于是便也没有吭声,只在心中想念自己的手机和言澈。
    也不知大黄有没有平安将自己的剑带回来。
    岑冲应当会给他开特殊通道,或是他自己开直升机回来,那边不用过安检了。
    而这会儿,车子前排的几个国安局人员,都忍不住偷偷打量她。
    “你们说她身份是真的有问题吗?没想到一路上她看起来还挺安分冷静的,被我们带走调查,也不反抗。”
    “不可以因为她外表就掉以轻心,一切要等审查后才知道。”
    有人则小声惊叹道:
    “听说她在如宁一个人剿灭了一个毒窝,还有武装部队,是怎么做到的?本人看起来好纤瘦。”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立了大功,上头应该会网开一面吧?”
    “说不定这件事也有猫腻,她哪怕有点本事,这件事还是太夸张了。”
    “现场特别古怪,我听人透露目击现场的狙击手的口供,说她会飞。”
    “笑死,当我们国安局吃干饭的吗?这种离谱的理由都扯得出来。”
    “她竟然连狙击手都收买了?还是那人和她一伙的?”
    他们小声议论着,以为林栖听不见,其实林栖耳力极好,早就听得一清二楚。
    她坐在车子后排的中间,两边是紧闭的车窗,座位两侧则都是国安局的人,这俩没说话,只是肉眼可见肌肉紧绷,浑身在防备着她。
    恨不得将她严防死守。
    仿佛她有一点异常举动,立刻就要拔枪射击。
    起先林栖觉得他们未免太过一惊一乍,现在倒是理解了一些。
    想不到,他们将自己带走,竟是因为察觉到她身份有问题。
    果然还是不能小瞧现代的机关部门。
    这也太敏锐了!
    林栖想开口同他们解释,但想来他们也不会相信,还是等到了地方再说好了。
    她如此淡定的想着。
    谁知车子开到一半,外头忽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紧跟着车就停下了,司机开口:“前面出车祸了。”
    两侧的人几乎是立刻拔枪,警惕看着她:“你让人做了什么?”
    林栖:“?”
    她面无表情道:“不是我做的。”
    俩人并不相信,只绷紧全身防备盯着她,其他人则立刻看向前方。
    他们车子停下的正是一个十字路口,前方已经是绿灯。
    但在他们前面的那辆车已经先停下了。
    林栖跟着看去,透过挡风玻璃,便见原来是有辆中型货车忽然从另外一个路口冲了出来,直接撞上了其中一辆白色小轿车。
    小轿车原地被撞飞出去好几米,最后在路边被挤扁。
    巨响也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然而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
    因为在他们视线中,那辆货车又动了。
    司机开着车后退,紧跟着,调转反向盘,又猛地加大油门,发出剧烈轰鸣声,冲着路口另一辆车开去,再次撞飞了就近一辆轿车。
    接着,故技重施,再次调转方向。
    这一次,目标是路口一辆乘载十来人的幼儿园校车。
    这是一场无差别的谋杀!
    前排的国安局人员面色大变:“不好!快阻止他!”
    他们立刻飞速跟着前面那辆同是国安局的车一起冲了过去,试图合作两边夹击。
    副驾驶的人员已经拔枪,试图击毙司机,但货车太快,加上角度问题,几发子弹都打空。
    眼看货车即将撞上。
    幼儿园车上的小孩子不明所以,还在窗口指着货车看。
    国安局车上所有人面色大变,连呼吸都停止了,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惨案发生。
    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啪”的脆响。
    他们一回头,就见到林栖面色冷沉,已经站起了身,而她里的手铐竟彻底断成了两截!!
    “你做什么?”她身侧的人立刻拿枪正要抵住她腰间。
    谁知下一秒,林栖忽然一拳击穿车顶,整个人如同残影一般一跃而起,瞬间就飞到了车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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