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比较关心另一件事:“徐文理跟丁家没有关系吗?”
    “他还认识丁家的人?”顾鹤庭震惊, “回头我再问问。”
    “如果是真的, 那你被人算计这么多次八成跟丁富贵还有关系。”
    “跟丁富贵有关系怎么办?我们要报复回去吗?”顾莞宁滴溜溜转着眼珠开始想办法, “写举报信怎么样?”
    “没用。”看她一眼,顾鹤庭道:“丁国良他小舅子就在革委会,不然你以为当初咱家为啥连个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顾莞宁啃南瓜饼,“那咋办?举报小舅子呢?”
    “……你不懂。”顾鹤庭拿一个南瓜饼塞到她嘴里,“吃你的饼,这事我来想办法。”
    顾莞宁眼神幽怨,盯着顾鹤庭问:“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不懂你得跟我说我才能懂啊!”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顾鹤庭转个方向,不想再谈这件事。
    顾莞宁皱着脸,“哼!”
    不说就不说,改天她让程砚洲带她去林场见外公,她也不说!
    **
    退烧之后,顾莞宁又恢复了工作。
    对顾小晚的工作环境、工作内容、工作同事以及一切工作有关的东西都很好奇的顾鹤庭,抢了程砚洲送顾莞宁上班的工作,然后又留在队小搬着板凳在外头听了一节课。
    课堂上,顾莞宁提问:“我有三个苹果,你有两个苹果,加起来有几个苹果?”
    一个小同学积极举手,“老师,我想先吃一个,就一个可以吗?”
    顾莞宁嘴角挂笑,熟练处理这类问题,“不行。先答对问题才能吃。”
    小同学乖乖点头,“那好吧,我早上吃得饱,现在不想吃,我想把苹果让给其他同学。”
    其他同学纷纷表示拒绝。
    “我也不想吃。”
    “我吃饭就吃饱了。”
    听完,顾鹤庭:“……”
    承认答不上来很难吗?
    难得顾鹤庭打从心底里对顾莞宁升起同情。
    于是吃饭的时候,顾莞宁的碗里盛满了一旁顾鹤庭夹的菜,让程砚洲添菜的勺子成功下岗。
    顾莞宁:“……”
    顾鹤庭一边夹一边说:“消消气,吃点好的放松放松。”
    他现在算是理解了当老师的苦,要天底下的学生都是徐斯南那样的该多好,不用教就会。
    下午上完课,距离吃饭还有段时间,顾鹤庭提出让顾莞宁带他转一转前进大队。
    省得回去跟程砚洲碰面。
    顾莞宁不情不愿,“也没什么好转的,就是房子庄稼田地,还有人。”
    顾鹤庭拉着她闷头往前走,管它有什么,只要没有程砚洲就行。他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顾小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脚下踩的可是黑土地,黑土地知道吗?”
    “你得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你看这黑土地里的庄稼,多么欣欣向荣!多么生机勃勃!”
    顾莞宁:“……你背着我看书了?”
    顾鹤庭:“……看你们队小的国文课本了。”
    顾莞宁呵呵两声,她说呢,都能到她跟前拽两句成语了。
    “这都不重要!”顾鹤庭大手一挥,突然话锋一转,“小晚,你喜欢那个程砚洲?”
    正好走到水渠旁边,从旁边拽下一张大叶子,顾鹤庭铺在石头上让顾莞宁坐下。
    他也在旁边坐下。
    顾莞宁点头,“还行。”
    还行,也就是没那么喜欢。
    听到这个回答,顾鹤庭稍微满意了些,“二哥觉得程砚洲不太合适。”
    顾莞宁不解,“为什么?”
    顾鹤庭掰着手指头一条条合算,“你看,你是城里人,程砚洲老家在乡下,这是不是不配?”
    顾莞宁:“可城里人也没什么用啊,我又没工作,而且我现在的粮食关系也在前进大队,跟他差不了什么。”
    认真比起来,还不如程砚洲,至少他每个月能领工资。
    “那再换一条。”顾鹤庭说:“你看你才十八岁虚岁十九,程砚洲都二十五岁快奔三了,年纪是不是差得多?”
    “再说他都二十五了还没结婚没对象,一个对象也没有,他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顾莞宁顿住,她也怀疑过这个问题。
    “你们部队每年不都有体检吗?”顾莞宁问。
    顾鹤庭凉凉道:“体检只是常规检查,有些根本检查不出来。”
    抿着嘴角沉思片刻,顾莞宁抬头,突然问:“你好像也二十三了,你有对象吗?”
    “谈过几个没有?一个也没有吗?让爸妈知道会不会担心?”
    顾鹤庭:“……”
    他懵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组织语言,“我我跟你不一样,我男同志还不着急。但是你女同志挑对象得小心小心再小心,离过再找就找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我才二十三,正是忙事业的时候。再说咱家情况也特殊,咱爸妈都在林场,外头就咱们兄妹俩,我得顶立门户!”
    顾鹤庭做了个翻掌往上举的动作。
    顾莞宁:“……”
    她把顾鹤庭的胳膊拽下来,面无表情道:“你还是先找个对象再顶立门户吧,我马上要跟程砚洲结婚,不跟你兄妹俩了。”
    “你要结婚?”顾鹤庭不干了,“你什么时候决定的?你不是说没那么喜欢程砚洲吗?”
    顾莞宁低头,摆弄指甲。
    “谁说结婚就一定喜欢人家的?”顾莞宁想了很多,“程砚洲喜欢我就行,他哪天要是不喜欢我了,对我不好,我肯定二话不说就离婚。”
    听见这话,他又坐下来。
    “你不会觉得有个离过婚的妹子很丢人吧?”顾莞宁故意问。
    顾鹤庭白她一眼,“你想好了?”
    顾莞宁点头,“想好了。”
    “你真不是为了外公和爸妈才答应的?”顾鹤庭不放心,“你担心跟程砚洲成不了,他会让董干事为难外公?”
    顾莞宁:“……”
    她扭头,看着顾鹤庭,“程砚洲要是那样的人,那我指定是不会跟他结婚的,谈对象也不行。”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程家的人说?”顾鹤庭问。
    顾莞宁凑过去,小声道:“我跟他说好要考虑三个月的,你别露馅了。”
    顾鹤庭十分配合,但是,“冯大娘一直想定下你俩的婚期,我到时候该咋说?”
    顾莞宁笑眯眯,站起来蹦蹦跳跳往家跑,“你自己想办法!”
    顾鹤庭赶紧追上,“小丫头净给二哥出难题!”
    兄妹俩你追我赶跑回程家。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程砚洲坐在桌前,盛一碗红豆粥给顾莞宁,眼神哀怨,“跟你二哥去哪了?”
    低头喝一口,顾莞宁道:“带他转了转大队。”
    “怎么不叫我?”程砚洲心里盘算着顾鹤庭还剩多久的假期,恨不得这个烦人的二舅哥赶紧走,“我在大队比较熟。”
    顾莞宁呵呵干笑两声,“就随便转转。”
    **
    隔壁丰收大队陆续有社员被抓捕。
    公安和革委会一起下来,又有协助丈量土地盘算资产的武装,就是丰收大队再不愿意也拦不住。
    不过上次赵有庆带社员阻拦检查的事情给领导提了个醒,不能给大队太多农具,要不然真犯了事社员手里的农具就是对付他们的武器。
    这不,程长顺带着申请更换农具的条子去了公社一趟,回来就唉声叹气的。
    上面又把农具给限制住了。
    可没有农具他们咋种地啊?靠手挖那人不得废了?
    头疼的程长顺就找到了程砚洲。
    程砚洲也很头疼。
    别的还好说,农具可是铁器,这年头只要带点金属的都必须用特殊类型的票才能买到。
    外头,听说大队在为农具发愁,顾鹤庭心思动了动。
    他叫来顾莞宁,“二哥马上有事要回冰城,过俩月你打算跟程砚洲结婚的时候给我去个电话,我再来南河县。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阳市军区。”
    顾莞宁拽着他的胳膊,“什么时候走?”
    “再过两天,这样我也能避开冯大娘的盘问。”顾鹤庭揉揉她的头发,“我就在冰城,你啥时候想我了让程砚洲带你过去也行。”
    顾莞宁点头,“那好吧。”
    顾鹤庭:“回头我得把你俩的事给大姑去个电话,还有你结婚要用的东西,压箱底的嫁妆啥的我也得问问。好些东西还得托京市的朋友帮忙盯着,再给转寄过来也有段时间呢。”
    “也不用那么多东西。”顾莞宁吸吸鼻子,“乡下大队结婚都很简单,太张扬了不好。”
    顾鹤庭轻叹一声,刚来他家时那么小小一只的白团子也长大了。
    “二哥知道,也没多少东西。再说你就结这么一次婚,再简单也不能简单到哪里去。”他转移话题,说起别的,“徐文理那边我找人拦了他回城的机会。”
    “既然娶了人家姑娘就好好对待,回城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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