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叶烬虽然带着一丝不解,但转而一想,又开心地笑了出来。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舍命陪君子的打算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笑得很是荡漾,“牡丹花下死的觉悟我是有的。”
    乔瑜白了他一眼,拉着他离开了原地。
    “……我是要陪你玩的,但不是玩你的命。”她边走边说,“就是想让你知道,这是过节,不要端着架子,就算是叶家少爷,偶尔也要放下点身段。现在就我们两个人,端着不累么?”
    深深地看了一眼被对方攥着的手腕,叶烬但笑不语。
    “没有想过治好恐高么?”乔瑜回头看他。
    “现实总比想象残酷。”叶烬停了下来,挣脱了乔瑜的手,转而反手牵着她往前走,“医生建议我在虚拟的环境下逐渐适应,所以我选择了苍茫这个游戏,甚至是仙人这个职业。但有些事……急不得。”
    乔瑜怔怔地被他拉着往前走,有点不适应,好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很难看出她脸红。
    “你已经很厉害了。”她摸了摸鼻子,“一个没有缺点的人是很可怕的。在知道你就是夜未央之前,你在我心里的形象非常恐怖。现在嘛……觉得亲和不少。”
    叶烬挑了挑眉,忽然想起了什么,“童年阴影?”
    “是啊。”
    “……”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乔瑜身体一僵,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那个,你吃不吃冰激凌?”
    回答她的,是对方懒洋洋的一瞥。
    由于某人的恐高症影响,游乐场里不少的项目他们都只能闪避,最后只剩下鬼屋、木马、赛车一类。不过即便这样,在乔瑜的带领下,两人还是玩了个痛快。
    等回过神时,时间早已走过了午夜12点,而他们则正坐在人工湖上的一艘小木船里喝酒看烟花。他们包下了整条船,此时船舱里东倒西歪放着一堆酒瓶子,气氛倒是极好。
    砰——
    烟花在半空中炸裂出漂亮的玫瑰花形状,照亮了大半天空。乔瑜和叶烬碰了碰手中的酒瓶子,仰头灌了一大口,带着果味的酒透心凉进入胃里,而后很快化成一团暖暖的火,暖的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也就你们叶家花样多。”乔瑜喝下一大口酒,晃荡着瓶子借着光看里面粉红色的液体,整个人懒懒地靠着软垫,“既然是政客,就好好做个政客嘛,做什么生意……偏偏这酒还挺好喝。”
    “政客向来不和商业沾边,不过叶家例外。”叶烬淡笑,“叶家到我这一辈有三个人,从军的有,从商的有,从政的也有。人各有志,不过就算是做生意,也干干净净让人找不到空子。”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乔瑜眨眨眼,“我手里这酒不就是你们叶家老二的产业?倒是叶家老三我真没见过,据说比我还小一点点……”
    “叶墨在首都第一军校。”叶烬介绍起自家情况是毫不遮掩,“你已经见过了。”
    “咦?”乔瑜惊讶地坐直。
    叶烬被她的表情逗乐,沉沉笑了,“就是沉墨。”
    乔瑜:“……”
    沉墨?!!
    “是我知道的那个沉墨?马上要跟我决一死战的那个?”乔瑜有点晕。
    叶烬笑着点点头。
    “……”
    这个世界真小。
    “叶家老大你见过了,老三你也见过了,还有一个向来满宇宙跑,轻易见不到人。”叶烬缓缓说着,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流转着幽暗的光,轻而易举便能让人沉浸其中,“我家的情况你想来也有所了解,父亲是个政客,母亲是个军人,至于我,暂时留任首都第一军校,大校级别,恋爱史为零。”
    乔瑜笑,“这我都知道,干什么,报户口啊。”
    “在向你证明我身家清白。”叶烬说得漫不经心,“有级别,有工作,有进步空间,长得也看得过去,还算小有资产,不出意外是下一任叶家继承人……不知道这些够不够的上配你?”
    乔瑜顿时一愣,不知为何,忽然无法再直视眼前人那双令人炫目的眼睛。
    “说,说什么呢。”她尴尬地别过脸,有些恼羞成怒,“有你这样跟面试工作一样表白的么!”
    叶烬瞬间语塞:“……”
    不会表白好苦恼!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叶烬也有些头疼了,“那要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乔瑜瞪他,“你表白还是我表白!”
    定定地望着眼前人那张写满了羞恼、却依旧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叶烬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实在幸运。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他倾身,船舱空间本就不大,他一动,就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得到眼前人的呼吸轻轻拂过自己的脸,叶烬抬手遮住了那双几乎美得能令他停滞呼吸的眼睛,低头俯身,在对方唇上轻轻落下了一吻,蜻蜓点水般触碰即离,却犹如甘甜的美酒,回味无穷。
    夜未央,月色微凉。
    乔瑜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叶烬,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周围全部被他的气息充斥,脸刷地热了起来。
    “乔瑜。”
    叶烬轻声启口,声音在天空中炸裂的烟花掩盖下,烟一般飘渺,听在乔瑜耳里,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接受我可好?”
    乔瑜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挑不出错的完美的脸,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好’字已经到了舌尖,却在准备脱口而出时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是我?”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变了模样。
    叶烬怔了怔,洒然一笑,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似乎有点自嘲地反问,“为什么不能是你?我认识的是你,了解的是你,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在我看来都令人赏心悦目不可自拔,你做的每一件事,你看我的每一个眼神,都让我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你带回家藏起来。我尊重你,爱慕你,珍惜你,想让你眼里只有我,想给你我能给的整个世界……所以,为什么不能是你?”
    乔瑜:“……”
    船舱里一片死寂,乔瑜万万没想到她只是一个问了个很多人都可能会问的问题,却得到了对方这么长一段的回答。
    这叫不会表白?
    叶烬你几分钟前表白时,情商是被烟花炸了么?
    “好。”她答。
    叶烬微微一怔。
    “我答应了。”乔瑜认真地看着他,“你不要后悔。”
    安静了几秒,叶烬释然般勾起了嘴角,笑容如涟漪般一圈圈扩大开来。
    ###
    当晚回到家,乔瑜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家睡觉去了,连给叶烬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便毫不留情地把人关在了门外。
    可哪能真睡得着?
    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滚,乔瑜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吃亏,怎么就这么快答应了呢?好像叶烬连追她的行动都没有……
    把脸整个埋在了枕头里,她沉默了好一会,又忍不住笑起来。
    跟个傻子一样笑得停不下来。
    又过了一会,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拿起电话拨通了谭岫的号码。不一会,话筒里就传来了她熟悉到不行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怒气。
    “你最好有个理由吵醒我,不然我就弄死你。”谭岫的声音里还带着被吵醒的低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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