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爵比较不敏感,没察觉出气氛异样,乐呵呵地打招呼,“真巧,你今晚也来泡吧?”,他有对舟遥遥说,“既然你老公来了,那我就撤了,咱们明天见”。
    舟遥遥挥挥手,“嗯,再见”。
    扬帆远坐下,看着空果盘,斜睨舟遥遥,“聊得挺开心?”。
    “还成吧,没怎么聊,你是特意来泡吧的?”,舟遥遥偷觑扬帆远脸色,摸不准他是生气了,还是在生气的边缘?
    扬帆远窝火,“有人发信息给我,说你喝得烂醉如泥,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出洋相”。
    “不会是王妍心给你发的吧?她也给周爵打电话了,这是要搞事的节奏啊,反正没安好心,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上当的,对不对?”,舟遥遥边说边猜,到最后,得出结论,王妍心一肚子坏水,打算炮制一出捉奸戏码陷害她。
    舟遥遥能想到的,扬帆远自然也清楚,但让他生气的是,她为什么不和周爵保持距离,还和他说说笑笑,难道不怕传闲话吗?还是说根本没把丈夫放在眼里,一点已婚人士的自觉都没有?
    “回家再谈,走吧”,扬帆远拉舟遥遥。
    舟遥遥坐上扬帆远的车,自己的车只好停在酒吧,明天再来开。
    车内的气压很低,舟遥遥怕扬帆远火山爆发,一路假寐,嘴巴也像蚌壳一样,闭得紧紧的,一句话都不说。
    回到家,抱上换洗的内衣,一阵风似的跑进浴室,不给扬帆远找茬儿的机会。
    无奈扬帆远却不放过她,站在浴室门口,静等她出浴。
    舟遥遥哼着歌推开浴室门,看到挡在眼前的扬帆远。
    “你是背后灵吗?我走哪儿你跟到哪儿!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都听着!”
    “你不应该向我道歉吗?”,扬帆远尽量语气平和地问。
    “我为什么要道歉?”,舟遥遥觉得扬帆远莫名其妙。
    “你是我的太太,却和别的男人嘻嘻哈哈,作为被忽视的丈夫,难道不配得到一句对不起吗?”
    “干吗说得那么严重,事情的原委我已经解释清楚了,都是王妍心在背后搞鬼,关我和周爵什么事,他有喜欢的女人。我也有老公,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说说话怎了,正常交际而已!”
    舟遥遥一口气说完,摊摊手,“信不信随你,请让开,我要上床睡觉”。
    扬帆远握住她的肩膀,低头,“问题是王妍心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别人,偏偏打给周爵,她认准了你们关系不一般,才敢做戏给我看,不是吗?这种情况理应避嫌才对,你竟然还要和他一起工作,如果你尊重我的立场,就对周爵说你做不了,让他找别人做吧”。
    舟遥遥觉得十分可笑,“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听你的?尊重你的立场,那谁来尊重我的立场?我为什么不能跟周爵合作?我喜欢做传媒工作,目前也没有放弃的打算,而且也不准备为了不成理由的理由放弃。至于王妍心为什么联系周爵,你问她好啦,我哪儿知道她肚子里的弯弯绕绕!”。
    “舟遥遥!”,扬帆远大吼,吓得舟遥遥缩了缩脖子。
    “干吗大喊大叫,怪吓人的!”
    “我再说一遍,不要去周爵那里”
    舟遥遥叹气,“这是命令?”。
    “不,是身为你丈夫的请求”,扬帆远正色地说。
    “也就是说但凡你讨厌的,我都不能去做喽?”,舟遥遥听着搓火,“见鬼的请求,根本就是命令,因为你是我丈夫,所以我没有自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你也太霸道了扬帆远!你从头到尾想一想,自从我和你认识后,有哪样不是按你的意思去做的,你说结婚就结婚,你说签合同,我也没意见,你说试一试,我也可以,是不是这种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的高配合度令你产生了错觉,以为我是很容易的那种女人,没有主见没有个性,只能做应声虫?”
    扬帆远一时无语,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我的真心你不明白吗?我对你——”
    那句因为在乎所以嫉妒实在说不出口。
    “你对我不坏,起码经济上没得说”
    扬帆远感到受伤,难以置信地问:“我对你的真心,只能用经济来归纳吗,舟遥遥你……”
    你曲解我,误会我,看低我对你感情,他用眼神默默地控诉,期待舟遥遥能看懂。
    有些话憋了很久,说出来也好,舟遥遥咬了下嘴唇,直视扬帆远,“你对我的好,我能想到的全部跟钱有关,车、房、珠宝、股权……在你们有钱人眼中仅仅是投资罢了,收到天价礼物,比起感动,我想得更多的是,这么贵的珠宝最好能升值才不枉你花的钱,劳斯莱斯我不敢开,怕撞车,也怕被撞,股权,唯独这个我没负担,反正协议上规定我不能转让给扬家以外的人,我的股份皮皮和球球能继承,或者你和你父亲从我手里买走,看看吧,这就是你们有钱人表示真心的方式,说到底不过是生意,还不如天寒地冻吃碗麻辣烫能暖我的心呢!”
    “是不是周爵对你说什么了?”,扬帆远拉住舟遥遥的手腕,“你宁愿相信他的鬼话,也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舟遥遥低头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感情也许只是占有欲,我顶了你妻子的名分,任何不符合这个身份的行为都会让你介意,所以你才强调你身为丈夫的立场”。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扬帆远嘴角动了动,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就差把心挖出来给她看了,她视而不见就算了,还把他看成占有欲作祟的家伙。
    ☆、第九十一幕
    看到扬帆远哀伤的眼神,舟遥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讲真话。
    不要向人展示自己软弱的模样,这是扬帆远从小受的教育,男人必须坚强,纵然难受,也要挺住。
    他避开舟遥遥的视线,口气嘲讽,“你完全是在顾左右而言他,除了新工作的问题,我有限制你的自由吗?一连两天在外面闲晃,孩子也不管,晚上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你不会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吧?即使是夫妻,也不要滥用对方给你的宽容和自由权利,你当然可以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和交往自由,但请你在享受权利的同时,不妨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
    舟遥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每当她觉得自己过分想要让步的时候,扬帆远就会比她更过分得反戈一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她,让她毫无反驳之力。
    但这一次,她不想让步。
    相互的底限都探无可探,最后一张牌说什么也要亮出来了。
    彼此迁就只会让情况更糟,不是吗?
    舟遥遥短促地笑了声,“扬帆远,今天下午,我妈找我谈话,说到我们婚前协议的事,她问我打算分手……还是继续过日子”。
    扬帆远定定望着她,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当他听到舟遥遥说是后者时,神情有了一丝松动。
    “因为你对我好,对孩子好,没有分手的理由不是吗?所以我告诉她,我们会把日子过下去。我妈说人活着要负责任,你也讲过类似的话,我们闯了祸就要承担后果,于是我们做了父母,然后肚子变大,身材走形,看着镜子中一天比一天丑的脸,我只能用责任感武装自己,我告诉自己我是妈妈,我不能像胆小鬼一样害怕,与皮皮球球带给我的快乐相比,变胖算什么,肚子留疤又算什么?我是母亲,这些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舟遥遥的话让扬帆远乱了阵脚,他慌张去搂她,“遥遥,我——”。
    舟遥遥伸手打断他,同时躲开他的怀抱。
    “除此之外,我还是妻子,自从嫁入扬家,我就用妻子的身份要求自己,循规蹈矩地生活,皮皮和球球两岁前我几乎很少出门,每次出门都向长辈请示,照顾孩子方面需要我这个当妈的地方确实不多,我承认我做的不够好,应当更尽心尽力才对。可哪个当妈妈的一开始就自带经验的,你总得允许我和孩子一起成长吧……”
    “动不动就用‘孩子妈’、‘妻子’的身份压我,嫁给你后,我得到哪些好处了?钱?我是花天酒地还是奢靡浪费了?一天刷个二十来万?有吗?相反,你口中所谓给*我*的*自*由要经过你的许可,我结婚前爱干吗干吗,我爸妈都不会说我。哦,名声也臭了,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不择手段上位的拜金女!工作也丢了,我还不能自己找活儿干,因为要考虑你的立场……”
    说得太快,结果呛到了,舟遥遥咳嗽了几声,等气喘平了,顺手从衣橱抱出一床被子和枕头,闷头往外走。
    扬帆远跟在她后面,伸胳膊拦住她,“你去哪儿?”。
    舟遥遥推开他的胳膊,“看不出来吗,出去睡啊”。
    “你想和我分房睡?”
    “即便不分房也分床的,你那么震惊干吗?”,舟遥遥擦着扬帆远的肩膀走过去,稍微停顿,回头,粲然一笑,“原本我们就没多熟,演戏演出感情了,但也没到三生三世的程度,你脸上这副如丧什么来着的表情还是省省吧,晚安!”
    扬帆远眼睁睁地看着舟遥遥走进隔壁孩子的房间。
    大脑如同被轰炸过,他抓不住任何头绪,也无计可施。
    舟遥遥敲门进去,两个孩子还没休息。
    球球在帐篷里自导自演,皮皮研究棋谱。
    “今晚妈妈可以和宝宝们一起睡吗?”,舟遥遥笑着问。
    球球从帐篷探出头,“妈妈,是不是你淘气,爸爸把你赶出来了?”。
    舟遥遥连连摆手,“才不是呢,我想和你们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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