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太子妃,微臣昨夜,彻夜查找病例,发现一种与殿下症状颇为相似的病症,只是仍需查证。”
    张太医说到一半,一抬头,就看到了楚云溪要求准备好的那些东西,顿时愣住。
    “这是?”
    楚云溪笑,“张太医,你看看这些,可是你需要的东西?”
    张太医上前一一查看,竟比他能想到的还要全。
    “微臣惭愧。”
    张太医拱手,有太子妃在,他好像没了用武之地。
    “那张太医,我们就开始吧,我会试着以琴音指引,让你能看到蛊虫的位置。张太医,你要及时用银针封堵其去路。”
    张太医有了深深的危机感,认真地点头,他得好好表现了,不然真要告老还乡了。
    张太医上前,示意君凌云脱去衣服。君凌云抬眼看了看楚云溪,见楚云溪全无所觉,直直地盯着他。
    君凌云心中偷笑,缓缓褪去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楚云溪眼中,都是那线条分明的肌肉,不由咽了口唾沫,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君凌云脱衣服,她竟然没有回避,忙红着小脸低下头去。
    看着女人的反应,君凌云满意地躺到床上,溪儿喜欢,他以后更要勤加锻炼。
    张太医两耳不闻窗外事,抽出细长的银针,先护住君凌云的心脉,才朝楚云溪点头。
    楚云溪突然有些紧张,她长长呼出口气,才抬起玉手,放到琴弦之上。
    下一刻,却弹出了凌乱扰人的琴音,如魔音入耳,令人心烦意乱,只想以手捂住耳朵,逃离现场才好。
    不消片刻,君凌云的腹部突然凸起一块,似有东西在里面蠕动转移。
    “嗯。”君凌云闷哼一声,立时疼出了一身冷汗,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身体里生钻硬撞。
    张太医瞪大眼,竟然真的是蛊虫啊,他行医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巫术。
    不对,如果算上尹皇后那次,是第二次了。他不敢耽搁,急忙用银针封住蛊虫周围穴位。
    那蛊虫便在一片小区域里来回翻滚。君凌云抓住床单,头上的青筋因隐忍而凸起。却没再发出声音。
    张太医冲楚云溪示意停手,楚云溪这才敢停下来,那蛊虫也瞬间恢复平静。
    楚云溪上前查看,拿起帕子,给君凌云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凌云,是不是很疼?”
    君凌云有些头晕,只摇摇头安抚她,没有精力说话了。
    张太医将楚云溪准备的各种血与香草都备好,书中记载,只有以蛊虫更喜欢的味道吸引,才能将其引出体外,如果硬取,蛊虫只会越钻越深。
    可具体蛊虫更喜欢什么味道,却没有定论,只能尝试一番。
    “太子殿下,您忍着点儿。”
    君凌云颔首,“开始吧。”
    张太医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利落地在君凌云的腹部,开出一个小口,端起一个盛着血的小碗,靠近那伤口,屏息等着那蛊虫自己自己钻出来。
    看着君凌云的腹部又开始有凸起,慢慢朝着伤口处移动,楚云溪和张太医眼都不敢眨,直直盯着那凸起运动的轨迹。
    露出点儿头了,两人眼睛一亮,都在心中祈祷,再出来点儿,再出来点儿。
    可那蛊虫,似乎只是出来探探味道,不愿意离开君凌云的身体,而去获取新的血液。
    也不知是不是感知到危险,很快又缩了回去,退路却被银针挡住,开始在那小片区域里四处乱窜。
    君凌云疼得闷哼,咬紧了牙关。
    张太医急忙换了一种,再做尝试,直到把所有准备的东西都试了一遍。
    有的东西,蛊虫根本没有反应,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有的东西,只是令蛊虫探出一点头,就又缩了回去。
    楚云溪看得焦急不已,她知道君凌云正承受着剧痛,她从没见过君凌云这样隐忍的样子,就算是胸口受伤,他也依然是谈笑着的,何曾这样将声音都含在嗓子里不肯发出。
    张太医擦擦额头上急出来的汗,再这么下去,蛊虫还没引出来,太子殿下的腹部,就要被蛊虫给搅烂了。
    “不行了,看来太子殿下的血味道更好些,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它往深里去,就更不好引出来了,要不然,先取下银针,缓一缓?我们再想办法。”
    张太医想要放弃这次治疗了,待找到合适的引子,再来试一次。
    君凌云血液的味道更好?
    楚云溪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突然拿起桌上的小刀,毫不犹豫,就在自己的手心上划了一刀。
    “太子妃!”
    听到张太医惊呼,君凌云忍着疼睁开眼,入目便是楚云溪滴血的手。
    “溪儿,你做什么?”
    君凌云伸手就要去阻止她,楚云溪将受伤的手举远,另一只手扶住君凌云的肩膀。
    “你别乱动!我要引出那蛊虫,我的血,肯定比你的香。”
    君凌云现在没有力气与楚云溪争斗,快被她气死了,这是比谁的血更香的时候吗?
    第139章 太子妃一招制服太子殿下
    楚云溪慢慢将手,放到君凌云腹部的伤口处。
    “太子妃,不可啊,这样你会有危险,那蛊虫动作极快,可能会顺着伤口,进入你的体内。”
    张太医急的抓心挠肝,若是将蛊虫从太子殿下的体内引出来,却进了太子妃的身体,那可如何是好?
    “那东西喜欢的,可能是鲜活的血肉,只有血是不行的。”
    楚云溪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想冒险一试。
    君凌云听到这话,一把抓住楚云溪流血的手,“溪儿,别胡闹。呜……”
    君凌云还未出口的话,被楚云溪的唇,堵回了嗓子眼儿,就在他愣神的片刻,突然感觉到脖颈间一点儿刺痛。
    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脖子,看着眼前的楚云溪渐渐模糊,这个小女人,她竟然,敢算计他!
    君凌云失去意识,晕了过去,楚云溪松了口气,幸好她多看了几本医书,学了点儿本事。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扎的可是十分精准。
    张太医目瞪口呆,太子妃威武啊,一招制敌。不对,一招制服太子殿下。
    待张太医回神,就看到楚云溪又将手放到太子腹部的伤口上。
    张太医也不知道,楚云溪此举,是否能奏效。但他知道,若是楚云溪有什么事儿,等太子殿下醒了,定会扒了他的老皮。
    白枭见状,忍不住上前。
    “太子妃,您身份尊贵,不可涉险啊,还是让属下来吧,属下贱命一条,愿为主子一试!”
    其他侍卫也都纷纷请命。“太子妃,让我们来吧。”
    “嘘。”楚云溪抬手制止。
    “人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远近亲疏。再说了,我又不傻,我只是要引出那蛊虫,又不是要送死的,你们别再出声,让我分心。”
    侍卫们心里感动,在贵人们眼里,他们就是不值钱的下人,他们跟了君凌云这样看重他们的主子,又有了楚云溪这样把他们当人看的女主人,何其幸运。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楚云溪的动作。张太医更是紧紧将石灰粉末抓在手里,传闻蛊虫生命力极强,只有以石灰粉撒之,才能制服蛊虫。
    楚云溪任自己的血液,滴在君凌云的伤口旁边,口中念念有词。
    “他的血有什么好喝的?你都喝了这么多天了,换换口味吧,我的血才香甜呢,小虫子,快点儿出来。”
    张太医提心吊胆,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蛊虫,当真又露出了头,探了探,够不到楚云溪往后撤了一点儿的手,又想往回缩。
    楚云溪心一横,将手又靠近了些,那蛊虫感觉到美味儿近了,伸出头来,楚云溪在那蛊虫离她的手只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才将手微微挪远些。
    张太医的心脏都快承受不住这刺激了,不过楚云溪这温水煮青蛙的法子,倒是真的奏效了,那蛊虫跟着楚云溪的手,慢慢将整个虫体都挪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所有人都不敢出一丁点儿声音,生怕那蛊虫受了刺激,又退回去。
    张太医正一手拿着夹子,一手握着石灰粉。他快速伸出夹子,想要将蛊虫,从君凌云的腹部取下。
    可那蛊虫多次试探,都没有接触到新食物,已经急不可耐,又感觉到危险靠近,肉身竟然一下弹起,直直朝楚云溪手上的伤口而去。
    楚云溪想要收回手已经来不及,张太医大惊,顾不得许多,直接将石灰粉撒向蛊虫。
    那蛊虫在接触到石灰粉的瞬间掉落下来,不停翻滚,张太医赶紧用夹子将其放入小瓶中密封起来。
    只是这一顿操作,蛊虫是解决了,楚云溪的手,却也沾上的石灰粉。
    “快去拿油和水来,多拿一些。”
    张太医一边大喊,一边拿干净的帕子,给楚云溪擦掉手上的石灰,碰到伤口时,楚云溪疼得呲牙,“嘶~”
    “太子妃,您忍忍,必须得先擦掉这些石灰,才能清洗,不然您的手会被灼伤。”
    楚云溪咬唇点头,看到这一幕的宫人们,也都心惊胆战。
    女子的身体发肤,不容有一丝损毁,何况是太子妃,万一留疤了可怎么办,一时全都小跑着行动起来。
    侍卫们都去帮忙了,也不管御膳房该如何准备下一顿膳食,将能找到的油都带回了东宫,倒入水盆中。
    楚云溪在一个盆中清洗一遍,又换到另一盆油中,如此洗了多遍,才用水洗去油脂,手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有些泛白,看着骇人。
    张太医忙着给君凌云处理好腹部,试着将他唤醒。
    君凌云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楚云溪那红肿的伤口,怒火中烧。
    “是谁允许你自伤的?是谁允许你扎晕本宫的?本宫堂堂男儿,难道还要用你的血来救?”
    君凌云捂着仍旧疼痛的腹部,又怒瞪着张太医,“还有你!”
    张太医吓得跪伏到地上,太子殿下发怒真是太恐怖了,连空气都要凝滞了,他呼吸困难啊。幸好太子妃没有大碍,不然他当真要身首异处了。
    “你是什么庸医?医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张太医委屈,蛊虫又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把脉怎么把得出啊,他却一声也不敢回。
    “凌云,我疼。”
    楚云溪眨巴着眼,委委屈屈的一声,成功浇灭了君凌云的怒火。
    前一刻还暴跳如雷的男人,这一刻就皱着眉上前,捧起楚云溪的手,轻轻吹着。
    “蛊虫可以再想其他办法引出,实在不行,我可以去将那萧氏严刑逼供,怎用得着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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