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司机说话的时候,还被她对象看见了,心绪不宁下,接到电话后就没有多问,直接机械地记下了事情,通知傅釉她们。
    让傅釉给她填坑,则是因为,之前,萧玖那边问她的问题,她答不上来后,又辗转联系到当地的文物局,问了一些细节的情况。
    她联系不上萧玖,就通知了傅釉,在通话的过程中,她发现傅釉有单独去陕省找人的意向。
    回到宿舍后,她想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她就找到了司机,把事情跟他说了,司机当然是不同意的,他家有名正言顺的儿媳妇,还是大学生,他为什么要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人家好好的姑娘,我不能祸害人家。”司机连声拒绝。
    “那你就忍心祸害我?”何仙草心想。
    但她也知道,这话她连想都不该想,因为,这些都是当初她自己求来的。
    “叔,你听我说,她家爷爷是个大教授,非常厉害。”
    “那更不能了,小草啊,你可不能这样啊,咱们可是说好的,你一毕业就得给我当儿媳妇的,这拉扯上别的姑娘算什么事?”
    “这几年,叔和你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钱都用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能没良心,辜负我们。”
    何仙草不接他的话,这些话,她这些年听多了,反而是说道:“叔,你知道智商是能遗传的吧?”
    “我家就我一个人还算聪明,但这个姑娘家里,个个都聪明,还有个大教授,你真的不想有个聪明健康的孙子吗?”
    见司机沉默了下来,何仙草又加了把劲:“叔,您想,我这样的,万一,我是说万一生出来的孩子不像我,您说怎么办?”
    “那,那姑娘……”
    “您想说,那姑娘也不一定能生出像她的孩子吧?”
    见司机点头,何仙草心里稳了稳,继续说道:“那您有没有想过,她生聪明孩子的可能性比我生要高很多呢?”
    就是这句话,司机听了后,就跟着魔了似的。
    再加上何仙草又说:“叔,我是不会回去的了,你若是不答应,我最多把这几年的钱都还给你们。”
    见司机脸色不好,她略带强硬地说道:“叔,我也不瞒你,我对象家里有些权力,我的事情,他也都知道……”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要么司机接受她的建议,带着傅釉回去,能捞个儿媳妇,兴许还能生个聪明的孙子。
    傅釉的行踪到她这里就断了,没有人会知道他把人带走。
    要么,等着她把钱还给他,从前的约定就这么算了。
    要是他纠缠不休,她的对象就会出手,到时候,他可能什么也落不着。
    不知道是聪明孙子的诱惑,还是对何仙草对象的忌惮,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何仙草的提议。
    “何仙草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我不会放过她的!”
    “姑娘,你冷静点,杀了人,你也得偿命的。”吕厚原劝道。
    傅釉听了这话,扔掉手里的石块,抽回自己的手,冷静了下来。
    “这,姑娘,你别告公安抓我们,我也是为了家里的儿子,我错了啊。”司机老泪纵横。
    傅釉想了想,让他们把何仙草的话复述一遍,记下来,签上名字,按下手印,又让他们写了认罪书,同样签名按手印。
    这之后,她就让人走了。
    这个何仙草的事情,她是知道一点的,她的对象是某个系的一个实权的主任,有点能量,凭傅釉自己是搞不过的。
    一个弄不好,她可能还会被泼脏水,身败名裂。
    她要先去找爷爷,等找到爷爷后,有了爷爷的撑腰,她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这里附近都没有人烟,姑娘,你准备怎么办?”等那辆大货车开走后,吕厚原就问傅釉。
    “我,大叔,你们是去哪里的啊?”
    “陕省,安市。”
    这么巧?
    傅釉刚刚差点被人骗去给傻子当儿媳妇,这回本能的防备了起来。
    吕厚原见她这样,也能理解,但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淡淡说了声:“你要是愿意的话,就上车,我带你去最近的公安局,让公安帮你。”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就是个好人。
    傅釉犹豫了一下,问了一句:“你跟萧玖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见吕厚原疑惑,她提醒了一下:“就是自己开车去陕省的一男一女。”
    “我们一起遇上了打劫的,就多说了几句。”
    “我,我……”
    吕厚原见她吞吞吐吐的,就准备上车了,让他掉头送这姑娘回京城是不可能的,他已经耽误了很长的时间了。
    顺路把她送到附近的公安局,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哎,大叔,等等我!”
    傅釉没办法,这荒郊野外的,要是只留下她一个人,再遇上坏人怎么办?
    这大叔能在她有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总比完全陌生的人能信任一些。
    至于其他的,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再说。
    等到了大路上,他们带上了路边等着的一家三口,傅釉的位置就往里挤了挤。
    到了某个路口,这一家三口给了钱,下车,又上来几个年轻人。
    傅釉:……感情,这才是真正的做搭车兼职的。
    鉴于去陕省的一路上都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这么陆陆续续地上下车,连晚上,都没有停过,傅釉忽然就不觉得害怕了。
    她决定,就搭这辆车去陕省!
    谁知道,她回到京城后,被何仙草知道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那两个司机倒是答应了,不会跟何仙草联系,但人心难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遵守诺言。
    她还是找到傅西望后,跟他一起回京城最保险。
    已经到了安市的萧玖对此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傅釉已经在赶来陕省的路上了。
    他们此时正在国营饭店里吃饭,顺便听听周围的八卦。
    “哎,你听说了吗?那几个公安的家人,每天轮流在云村的村口骂人呢。”
    “那谁不知道,那些公安胆子真大,云村也敢闯。”
    “谁说不是呢,要知道云村本来应该要改成朝阳生产大队的,结果,送通知书的干部,愣是在村口徘徊了几天,不敢进去,这可是十里八乡唯一没有改名字的村子了。”有人压低声音道。
    “不是说云村里出了龙脉,被京城来的教授无意间发现,教授随后失踪了吗?”
    “那些公安也是倒霉,为了找这个失踪的教授,现在都躺在医院里。”
    “什么呀,大公无私进去的公安没几个,其他的都是……·”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个一起说话的人默契地把脑袋凑过去。
    萧玖没有凑过去,但她也听到了,他说:土耗子。
    萧玖知道“土耗子”是盗墓贼的意思,但她不相信公安会和这些人一起进去,更像是他们听到风声后尾随的,然后,跟着倒了。
    那几个说八卦的人似乎对他们口中的“土耗子”很忌惮,言语中提及他们都会有意压低声音。
    等他们结账离开后,萧玖和秦砚也跟着离开了。
    一事不烦二主,秦砚直接追上他们,给他们递了根烟,说他们想去云村附近看看。
    那人了然地接过烟,直接给秦砚指了方向。
    这个云村在当地非常出名,连小孩都知道。
    哪天家里的小孩不听话,大人就吓唬他,再不乖就把他扔云村去,分分钟止小儿夜啼。
    是这一带有名的有进无出的村子,有很多神奇的传说,基本都带着一些神异诡秘的色彩。
    “你说,傅老师在云村的可能性大不大?”萧玖忍不住问。
    他们前面是一条窄长的石桥,两边都是汹涌的河水,过了这条石桥再往里走一阵,就到了云村的地界了。
    “说不准。”
    “甚至,我对传回来的,傅教授是因为想起落下什么,孤身一人回考察地拿东西的说法都有怀疑。”
    秦砚说完,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盘,把车往旁边隐蔽的地方开去。
    萧玖看了眼前面的石桥,知道了秦砚的意思,这石桥车子开不过去,直接找地方把车子放空间里。
    之前,萧玖一直在想傅西望失踪和云村传出有龙脉的事情有没有联系,没有留意周围的环境。
    现在才发现,在她印象里极有可能是一处阴森昏暗的云村不同。
    这里的风景非常大气磅礴,空旷悠远。
    不知名的大河拦在去云村的必经之路上,水流湍急,水质却极为清澈,蓝天白云倒映其中,随着流动的河水勾画出一副神奇的画卷。
    他们沿途往隐蔽的地方开去,已近深秋的天气,这边还有各种各样的无名野花绚烂地开着。
    来到了视线盲区的山脚,各种野花野草郁郁葱葱,他们一出汽车,整个人就没入其中,淡淡的幽香吸入鼻端,整个人都心神放松了起来。
    把汽车收好后,萧玖忍不住垫脚,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山峦叠嶂,云雾缥缈。
    称得上一句钟灵毓秀了。
    怪不得,这个地方传出龙脉现世的消息会有人相信。
    来到大河边的小道上,萧玖又抬头望天,澄清的天空,白云一朵一朵飘在空中,每朵白云之间的距离仿佛都是测量过的。
    萧玖看了一会儿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天上的白云好像什么东西的图案。
    萧玖闭眼失笑,她想起前世,自己小的时候望着天上的云朵发呆,联想这片云朵儿像鲸鱼吐水,那片云朵儿像熊猫啃竹。
    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么大了,还会有这样的联想。
    她不经意往大河的河面上看去,似有什么图案一闪而逝。
    她没有在意,和秦砚往那条窄长的石桥走去。
    石桥比他们在车上看到的还要窄长,上面的石头看着都有种历史沉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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