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发高烧,本就虚弱。
    被苏业豪公主抱着刺激到,再加上中途颠簸,到医务室时候有点恍惚。
    一年学杂费几十万的贵族学校,医务室里的医生厉害,墙上挂着介绍,负责人是剑桥医学院退休的老阿姨,曾在南伯爵医院工作。
    对这家医院,苏业豪有点印象。
    外公家的产业之一,如今正由他老妈负责打理。
    家大业大,走到哪都有资产,这感觉……真不错,容易让人上头。
    女医生的头发花白。
    五十多岁的模样,圆脸稍胖,面相和蔼。
    她用温度计,先替姜渔测量体温。
    等待期间,老阿姨医生打量着苏业豪,想到刚才见他横抱姜渔的画面,笑道:“你跟这位是什么关系,有没有联系她家人?”
    “朋友吧,她父母我都认识,有必要让他们过来?”
    苏业豪记起姜师爷去了佛川出差,想着给老爹打个电话,通知姜渔老妈。
    “等我量完再看吧,反正应该不能上课了,这姑娘都发烧了还在笑,你小子不老实,在谈恋爱是吧?”
    老阿姨八卦地打探着。
    学校人少,医务室里太清闲。
    有时候接连几天看不见人,哪怕是个小辈,至少也能说说话。
    忽然想到一条在鱼缸里游动的红色小金鱼,印象如此清晰,说明这前主人的记忆也深刻。
    对于姜渔,苏业豪好感十足,语气带笑回答说:“差不多吧,我正在努力追她。”
    “那要抓点紧了,看你长得不差,有机会的……”
    像是被长辈问话。
    苏业豪趁机聊起南伯爵私立医院,也趁机说到自己外公。
    时机刚好合适,不卖弄几句,总感觉心里空空的。
    谁知道老阿姨当即没给好脸色,抱怨了一大堆经常加班、常被扣奖金、管理层不作为之类的陈年往事,看样子离职时候并不痛快。
    苏业豪算是挖个坑,把自己给填了。
    好在老阿姨只是抱怨医院,跟苏业豪关系不大,事后还是他提醒到时间了,对方这才一拍脑门,去查看姜渔的情况。
    三十八度二,确实是高烧。
    见老阿姨埋怨起姜渔没几两肉,身子骨虚弱,苏业豪也附和几句,说体育课时候她总不动,懒到骨子里。
    不远处的姜渔,闻言咬咬牙。
    她只是发烧,又不是聋了,听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刚刚那句“正在追”,暗呸一声,刚下去的红晕再现。
    想着谎话精,哪有在追,更没努力!
    要不然,其实不难的……
    ————————————
    老阿姨让姜渔休息,喝点葡萄糖补充水分和营养。
    苏业豪还没走。
    光明正大偷懒,事后去跟音乐老师大飞哥请假也有合理借口,合唱时候菲戈老师帮了忙,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机会还是请个假比较好,不然总觉得会被扣工资。
    工作那么些年,有些棱角终究是被磨圆了。
    想到合唱,苏业豪顿时记起件事,自己的六十万呢!?
    周末跟老妈见面,她没有提到这茬,可能是忘了,也可能学校还没给。
    这效率,忒慢。
    苏业豪想着去找赵乙梦催一催,抬头就见到赵乙梦。
    也是赶巧了。
    这姑娘今天……肚子疼,第一天,疼到脸色发白的那种,上课期间请假过来,想拿一片止痛药。
    老阿姨瞥了眼日历,没等赵乙梦开口,率先说道:
    “赵小姐你这身子,总靠吃药可不行,每个月都痛几天,也挺折磨人的。我早就劝你别总在钢琴前坐着,你看人家大小伙,抱着个人走过来,粗气都没喘一下。”
    苏业豪看看赵乙梦,笑容当中带着一丝“我早已看透一切”的神秘感。
    落在赵乙梦眼中……略显猥琐。
    黄花大闺女。
    听老阿姨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些,赵乙梦真想捂住她的嘴。
    可惜。
    不该说的已经泄露,只好故作坚强。
    赵乙梦恢复平日里的姿态,没再摸着肚子,问苏业豪说:“你来医务室做什么?”
    “未卜先知,找你要那六十万呗。”
    当即羞恼。
    赵乙梦告诉说:“支票在我书包里,我差点忘了,你先出去,我待会儿就给你拿。”
    “忘了?”
    猜到是故意整人。
    大概明白自己以前什么德行,这锅只能苏业豪自己背。
    眼看就要拿到钱,他爽快笑道:“行,门口等你,你跟姜渔难姐难妹,正好一起躺着休息,喝不喝热水?暖暖胃舒服些,加点红糖口感更佳。”
    “??”
    姜渔悲愤:原来你还记得我在。
    一见赵乙梦,说话都温和几分,其中差异……姜渔感受到了。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苏业豪分明是看在那六十万支票的面子上。
    等拿到支票,气味迷人,反复欣赏到午后。
    这才记起件事。
    苏业豪又去医务室,跟姜渔要来号码,打个电话给她老妈。
    再迟一点,姜渔都该退烧……
    ————————————
    先前答应了南宫甜,晚上放学陪她逛街看电影。
    在礼品店里,苏业豪送她一套明信片,这姑娘就感动坏了。
    看电影期间,没等苏业豪有所动静,小妮子抢先一步跟他牵手,两边都坐着人,热门大片,整个观影厅里满满当当。
    如此一比较。
    南宫甜的段位,还是输给了某个小腰精。
    一天天的,就两个字——潇洒。
    期间接到姜师爷打来的电话,说是瓷砖厂的规模不小,机器也还算先进,旁边大片空地可以用做扩张。
    很好。
    又多一个投资的理由。
    工业用地不怎么值钱,总归存在升值空间,赔本的可能性大幅降低。
    这是好消息。
    坏消息也有,姜师爷本打算趁机去银海文档逛一圈,先跟苏老爹打电话,直接被否了。
    理由清晰,接下来或许要去北边拿地,没那闲钱。
    银海文档需要足足五百万美金,也就是四千多万港币,业绩却陷入亏损,苏老爹能看上才奇怪。
    实业生意做多了,不盈利就是亏,哪有什么慢慢焐热的概念。
    这倒是破坏了苏业豪的计划。
    在电话里没多说,不得不权衡利弊,思考起即将到手的贷款,究竟应该往哪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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