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已经给我打了快五分钟的电话了,您到底有什么事,说正题好吗?“
    许熠珩其实猜到了,大概就是要自己要多上点心,在这个问题上,许家还是要脸的,毕竟家世身份放在那里,这么多人盯着呢。
    他的婚姻如果处理不善,就是自己在向许家的政敌递刀。
    稍有差池,万劫不复。
    有的事不上秤没有二两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程岚其实并没有多想,她相信自己儿子头脑清醒得很,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许家和杨家的政治联姻,那可不是儿戏,就算是做戏,那也得在外人面前滴水不漏,许熠珩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确实做到了,毕竟在外人眼中,他们确实都认为许杨两家联盟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但是做母亲的,她还是从心理上希望,自己儿子能幸福的,况且孩子已经三岁了。
    虽说是政治联姻,但也不能一直都保持这个状态吧,两个人完全就是像在履行义务一样。
    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但是最终不还是培养出来了感情的吗?
    相似的家庭,相似的经历,才能培养相似的话题和认知。
    但怎么,到了自家儿子这里,她自己这几十年的人生经验都失灵了呢。
    “今晚一块来老宅吃饭,顺便把颂宜接回家里你们自己看,我搞了一个接风宴,你记得下午去鼎跃接你老婆去。“
    许熠珩蹙了蹙眉,“她今天回来了?“
    程岚在手机那一头没好气地训了他:“你还真是对你自己老婆的行程一点都不上心啊,人家提前回来也不知道,还得让我这个当妈的提醒你,就这样,你怎么能搞好家庭关系呢?“
    许熠珩哑然,想出声辩解,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干涩的吐出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
    杨乐乐和樊秋煦一直在进行热烈的头脑风暴,不知不觉,天边已染成金黄色,夕阳的余晖洒向鼎跃大厦,映红了天空和大地。
    人行道上的路人不时停下自己的脚步,驻足欣赏这独属于宁海的落日大道。
    樊秋煦出神地看向远方远方,放空自己的大脑,任凭思绪向火车一般驶向远方。
    她突然开口:“我感觉可以在这里加一段小提琴,“然后她手指指向这首歌的曲谱,”然后在这里的时候进行合奏,感觉会很不错。“
    杨乐乐的眼神顿时一亮,樊秋煦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点燃了一束小小的火把,在她心中逐渐燎起整片荒原。
    她马上打开电脑,对这个想法进行模拟。
    杨乐乐静静地感受着电脑上音符的释放,她突然有一个想法,国外那群人都是什么水平,是不是因为国籍和肤色问题让她们三次提名都颗粒无收。
    此刻,琴房中流动的不是音符,而是经过时间淬炼后的星河。
    她真的,很优秀。
    杨乐乐突然开口,眉眼弯弯:“不知道樊老师晚上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听到工作室的门敲了一下,樊秋煦恰好在此刻按下了电脑的暂停键,看见刚刚的那位助理带着一张熟悉的面孔进了琴房。
    许熠珩高挑挺拔的模样立刻映入眼帘,整个步态流畅而优雅,双手自然放在身体的两侧,礼貌地向樊秋煦的方向点了点头:“樊PD也在。”
    她也客套地向对方问好。
    敏锐如她,樊秋煦自然猜到了对方或许和杨乐乐有某些关系,看起来二人的关系有一些紧张,看起来对方显然不太愿意搭理许熠珩。
    然后许熠珩温柔地看向对杨乐乐:“今晚妈给你准备了接风宴,一起回家?”
    樊秋煦立马懂了。
    心中对二人的关系稍微有了大致的轮廓,这和郑沫说的不太像啊,郑沫不是说许熠珩和他老婆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吗?这看起来怎么有点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呢?
    但她深知豪门秘辛不能为外人道的道理,因此迅速起身告辞,“多谢杨老师的好意,我今晚还有事,不如我们改天再约?”
    不知道是不是樊秋煦的错觉,她感觉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杨乐乐的脸黑了一下。
    此刻许熠珩开口,笑着看向樊秋煦,声音中略带一丝丝歉意:“是我的错,没有提前沟通好时间,下次我做东,来请樊老师。”
    樊秋煦在心里呵呵两声:我哪能有这个荣幸让您请呢,你们两夫妇那塑料关系的维护工作不好做,就不要危及无辜好吧。
    就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之际,杨乐乐开口:“不好意思,今天是我考虑不周,我来送送樊老师吧。”
    樊秋煦乐的如此。
    她也没再多说其它的,毕竟看起来这位钢琴家不是很愿意和她的议员丈夫呆在一起。
    杨乐乐一边挽着樊秋煦的胳膊一边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下次一定给樊PD赔礼道歉,希望PD不要见怪啊,”她认真地看向对方,“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呢!”
    她走向前台,拿起小刀拆了一个包裹,然后双手递给樊秋煦:“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这看起来是真的粉丝。
    樊秋煦快速地在专辑上签了自己的名字,递给对方,杨乐乐顺势帮她按了电梯,她扬了扬唇,笑着说:“下次见啦。”
    **
    樊秋煦久违地,连续五天宣传期内不在公众面前露面。
    她也不是完完全全地不露面,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粉丝在关注着她呢,最近发发自拍,回复一下留言,
    还有,拍师弟师妹团的舞蹈挑战视频。
    她本来以为,这任务应该不难,没想到,两个舞蹈视频加起来拍了八遍才过。
    她现在觉得闭上眼,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那两首歌remix版,彷佛两首歌在打架一样,一定要分出一个胜负,某一首歌会在她的脑海中悄悄占上风。
    她换了衣服,看向窗外,天空已有一轮明亮的橙黄变化为一道深邃的紫红,建筑物的轮廓在金紫色的光芒中若隐若现。
    樊秋煦看着这猩红色的美景出了神,手腕处的一阵阵震动把她的思绪拉了过来,突然想起来今天聚餐的事了。某位着名演员在深山老林里拍了仨月的戏,终于杀青回归人类世界了,加上上次由樊秋煦操刀,郑沫演唱的OST即将上线,这无形之中为沉之言新剧也增加了很多热度,她最近也肉眼可见地高兴了不少。
    反正现在练习室也没人,她直接点了接听键,立刻便听到任静那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下班了没,我已经接了徐川准备去餐厅了。”
    “知道了,我马上到。”
    她抓起来包,拿起了里面的车钥匙,出了练习室,正好有几个艺人助理经停这一层,她顺手按了B2。
    樊秋煦开着自己的Dakar疾驰在宁海的高架上,一边放歌一边享受独属于宁海的落日余晖,这条路她很熟,大概需要开四十分钟。毕竟路嘉的餐厅和AE,一个在宁海东头,一个在宁海西头,倒是对称的很。
    夜色渐渐吞噬了夕阳,斑斑点点的星星逐渐探出头来,月亮逐渐高悬在天空中央,树影婆娑,凉风拂过。
    樊秋煦推开了车门,还有点不太适应十一月份寒意渐浓的夜晚,她快步向餐厅的方向走去,上面是一个颇具有东方特色的牌匾,写着两个大字“久久”。
    这里的大多数服务员都认识樊秋煦,有一个小姑娘笑着和她打了招呼然后向她指了指二楼福禄厅的方向。
    樊秋煦轻车熟路地上楼,上楼梯时三步并作两步,棒球帽白T还有牛仔裤,整个人显得特别青春,有几个和她一起经过的人还往这个方向看了几眼。
    樊秋煦找到福禄厅,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沉之言。
    对方热情地招呼着她:“快进来,快进来,”你今天穿的怪青春嘞。”
    徐川看了看穿FG的樊秋煦,还真是富贵,他指了指这个厅的牌子:“很搭。”
    喜获樊秋煦一枚嫌弃的眼神。
    任静问:“开车来的?”
    **
    今天许熠珩投其所好,约了张沅和路嘉在“久久”吃饭。
    他刚一下车就注意到了旁边这辆车。
    这是哪位败家子把保时捷改成了这个样子,这个型号的车原本没那个骚气的。
    别说,这个赛车涂装还真挺好看的,他年轻的时候也爱这款。
    黑色的装饰条勾勒出简洁而锐利的线条,红色的细线勾勒出车身的曲线,赛车的车顶上有一道宽大的白色色带,与周遭的车格格不入。其他的车大多都是黑白色,极少数有一些红色,毕竟来这里大概率都是图私密性好,谈点正事。
    没想到还真有人把妹把到路嘉的地盘上了。
    他笑了笑,走进了餐厅,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径直走向包间。
    **
    樊秋煦从洗手间回来,就听到这两位知名演员在进行业务交流。
    “最近王导说她那边有一个新本子,都市权谋片”
    沉之言很感兴趣:“听起来像个大制作啊。”
    徐川在手机上把相关信息发给她:“盛夏投的,对方还挺厉害,这部剧的尺度有点大,没想到居然给批下来了。”
    任静对这部片子也有所耳闻:“盛夏那位,祁远山和明斐的儿子,有他在,那不得一路绿灯啊。”
    樊秋煦发现,最近这个名字总在自己身边打转,导致她对这个名字过分熟悉了。她面上不显,安安静静地夹了两个虾仁,她一向对电影电视剧不感兴趣。
    沉之言看完有关这个本子的介绍,指了指徐川,有点感叹:“我终于知道为啥你说这部戏女主角一点都不逊色于男主角,这不纯纯就是丰民党那一套么,LGBT和女权主义还有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他这是为他爹拍政治宣传片呢。”
    徐川倒是情绪稳定:“反正都是挣钱,这部戏预算还高,不行还有盛安在上面顶着,况且你是知道的,王导很会拍女性。”
    这沉之言当然清楚,说归说,动作可是一点都不慢,她让经纪人去联系了相关工作人员,给自己试镜的机会,她有预感,这次那部悬疑剧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开始,她也会慢慢地能够独当一面,不再靠他人庇佑。
    任静适时地把话题引导樊秋煦身上:“你要不要帮这部剧写点伴奏,主题曲啥的?”
    她惊恐地摇了摇头。
    还嫌自己的事不够多么,等这几天风头过去,她还要继续去赶AE安排的那些“死亡行程”,她可不想一天24小时,只有四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徐川看了看她,立马解释说:“这部剧的拍摄没你想的那么快,现在选角筹备工作还在进行,明天开机显然是不现实的”,而后用一种“你懂得”的眼神说:“可以试试,反正亏待不了你,我觉得他们还挺大方的。”
    樊秋煦无语,有点嫌弃,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你到底是为了金钱,还是为了理想,选择的这部剧。”
    徐川诚实地耸了耸肩:“那当然只有‘能让人鬼推磨’的金钱才能让我选择这部剧。”
    樊秋煦佯装做心痛状:“完了完了,和你这样的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艺术!”
    沉之言心里有点惆怅,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拿下这个本子,毕竟现在娱乐圈,好的制作太少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樊秋煦一眼只做自己的本职工作。这部剧,估计会成为各家争夺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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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我最近写道他们第一次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了!!!终于有了质的进展了!!开心转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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