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诡异地想到了岳不群,这华山派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脆?
    既醉在人群里又挑了挑,实在没见到特别好的,只选了三个相貌清秀的少年,也就是抱着来都来了不能空手而归的想法,一回来就把人丢给了东方不败,反倒是对岳灵珊这个娇气包兴致很大。
    岳灵珊在华山派是人人宠爱的小师妹,难得脾气性格也不坏,反正比起任盈盈来,她实在挺可爱,既醉也没真叫她洗脚端盆,而是带着,时不时欺负一下,捏捏她的脸,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
    五岳剑派这次来了好些人,东方不败也没有关他们一辈子的想法,陆陆续续又放走些人,又过了几年,除了岳不群左冷禅这些组织者还关着,基本上都放走了,三尸脑神丹一年一颗解药发放也没有误时,基本上把五岳剑派当成日月教的分舵来经营。
    既醉十四岁生辰的时候,求了求东方不败,把岳不群废去经脉后也给放了,东方不败没那个意识,放人就放人吧,废经脉还是既醉叫平一指做的,岳灵珊那天哭着来谢她,她也不在意,叫他们一家三口回华山去了。
    这几年任盈盈也长大了,不再需要隔几天看一看她,东方不败知道自家大小姐心里有结,在外头给任盈盈找了地方安置,又想着等童童再大两岁,叫她做个神教圣女也好。
    日月教的圣女由来已久,在日月教还叫明教的时候,还没有传入中土的波斯明教就有圣女一职,大多是教主之女,或者教中长老之女,也有年纪轻武力高的女子为了掌握实权成为圣女的,圣女熬一熬就是圣姑了,也就是明教女性长老的代称。
    既醉对这个兴趣不大,但东方不败说她要是不肯做,就要给任盈盈了,她立刻瞪圆眼睛,表示圣女之位非她不可。
    实在是很可爱的小姑娘。
    东方不败每每想起自家大小姐来,总是心头柔软,甚至有时候在外几日见不到她,心情就会越来越坏,日月教众大多都知道,要报告些不好的消息,最好是在大小姐在场的情况下,因为大小姐不喜欢杀人,教主从不在她面前动手,而过了那个动手的时段,教主难道还会特意想起个人来然后去杀?
    既醉快及笄了,哪怕是在江湖上,及笄也是女孩子最重要的日子,赶在这个时间门点前,东方不败派人大肆搜罗珍奇宝物,就差把黑木崖打扮成个东海水晶宫,至于最开始收童童做干女儿时备下的那点嫁妆,那都是老黄历了。
    日月神教如今煊赫到顶,便连朝廷兵马都要避一避锋芒,背地里却有暗流涌动,要趁魔教守卫最松懈时给东方不败蓄力一击。
    杭州西湖上,花船飘荡,任我行大笑着坐在船舱里,救他出来的是他的好下属向问天,当初向问天投向东方不败,这些年也尽心做事,一切都是为了麻痹贼人,终于在今年初叫他查到任我行的关押地,又在大小姐任盈盈和她的情郎令狐冲的帮助下救出了任我行,任我行被关押多年,神功未散,一出来就袭击了一处日月教分舵,吸干了里面的人。
    这自然是不能叫令狐冲看见的,向问天打发了一人走,和吸干了百余人的任我行对坐船舱,颇有些急切地询问道:“教主,您如今感觉怎么样了?”
    任我行面色忽而阴鸷下来,只道:“当初那妖人修炼妖功,害我至此,如今一别八年,他功力必定大成了,有些棘手。”
    向问天沉思道:“或可用平一指的毒……”
    任我行摇头,“天下的毒药总有异味,妖人甚至不需入口,闻也闻得见。”
    这世上不存在无色无味的剧毒,像软筋散麻沸药这些对神功已成的东方不败起不了作用,忽然任我行眉头一挑,大笑道:“平一指那儿有一种烈药,叫姹女泪,无色无味,就是最厉害的高手也尝不出来,我当年还吃了个亏。”
    向问天愣了一下,这名字……
    任我行心里清楚,那是一味极烈的性药,吃了三五日不得消解,不发泄就死,那妖人现在必定已经是个太监,吃了这药无处发泄,血涌之下再和他对战,必死无疑。
    任我行倒不知道,八年了,东方不败做好心理准备已经八年了,他努力地叫自己把自己当成女人,可那关卡迟迟不至,他也就迟迟未宫。
    一行人做好准备,令狐冲在任我行和向问天眼里是任盈盈的情郎,任我行还考较了他一番,很是满意,却不知道在任盈盈和令狐冲这里,他们是打着“救出师父和师妹”的旗号去的,任盈盈很欣赏令狐冲对小师妹的痴情,于是很想要这份痴情转到自己这里来。
    自从被放走,并没回过华山派的令狐冲也不知道,小师妹一家已经被放了,他一面和任盈盈纠缠,一面心里念着小师妹,时不时午夜梦回,还能想起那未长开就容色极美的小妖女。
    这日子过得可纠结死他了。
    第126章唯我不败(5) 你是不是看上童童了?……
    早在当年东方不败轻易击败五岳联盟的时候, 既醉就发现了,这一世的江湖人武力水平是很低下的, 许多功夫都只有粗浅的行气法门, 练武也以招式为主。
    像岳灵珊出身的华山派,教弟子的不过一套入门剑诀,放在她以前经历过的世界, 这只会一门剑法的华山掌门,也只配做个喽啰。
    武学一道,不是不能精修一门,但不阅遍天下武学, 不知道如何应对各式各样的对手, 又怎么成为江湖高手?江湖地位是坐着谈出来的吗?
    名门正派里, 往往各家有一门开宗立派的武功,门中弟子学的是粗浅招式,亲传弟子能学大部分,掌门的儿子可以学个全,就这点东西还分了三六九等, 有资质的人不一定能学到,学到的大多靠家世不是资质,几代传下来,也就不怪他们在东方不败手底下不堪一击了。
    日月教内的风气倒是比名门正派好一些, 教内珍藏的武学大多是可以传授弟子的,许多底层弟子攒几个年头也可以兑换一门不错的功法,教内高层可以随意取用。像任我行再怎么坏,他也还是会给东方不败传授秘籍,虽然他不怀好意吧,但对信任的人, 例如向问天这种忠心耿耿的手下,任我行传授的也是正经的厉害武学。
    这和日月教的来历有关,比起宗派,日月神教脱胎的明教其实是个宗教,别管它信啥明王弥勒救世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总归是个信仰,以信仰构成的教派里,绝大多数人是过着一样日子的,像童百熊这种老实人,做了多年的神教长老,家里都没什么余财。
    既醉以前是一个月去东方不败那儿住几天,渐渐地成了一个月回家住几天,每次她回来不久,东方不败的脾气就要坏一段时间,既醉不在东方不败身边的日子里,黑木崖上才算是真正的险恶魔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肃穆凛然之色,教主冷厉阴鸷坐在高处,像戾鹰俯瞰群鸟。
    童百熊的心思不算细腻,但大多数人都能感受到的东西,他也清楚,心里头总有些忧虑:童童一年大过一年,教主却不见老态,反而肌肤白皙润泽,五官俊丽更甚往昔,教主每每抱着童童的时候,那眼里的温柔爱怜简直叫他心惊胆颤,两人站在一起越来越不像干爹义女了。
    教中自然没人敢传这些,但多有心照不宣的,连带着对童百熊都尊敬起来,童百熊对这种尊敬只觉得气愤难当,可要他去和东方不败把话说出口,他又张不开这个嘴。
    今日是既醉回家来住的日子,童夫人烧了一桌的好菜,既醉高高兴兴地吃饭,又提起自己还在筹办的生辰来了,童百熊面上笑笑,喝着闷酒,一坛子下肚,看着活泼漂亮的女儿赖在夫人怀里撒娇,终于下定决心,他要去和东方不败好好聊一聊。
    童百熊一言不发起身出去,既醉还问呢,“娘,爹今天怎么了?我回来他不高兴吗?”
    童夫人笑道:“教里事情忙,咱们不管他,晚上娘跟你一起睡,又一个月没回来了,跟娘说说话。”
    既醉嗯嗯直点头,却不知道童百熊喝了一坛酒,仗着酒劲直接去找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的书房里还跪着人,童百熊闯了进来,大声地道:“东方兄弟,我有件事憋在心里,憋得不痛快,一定要你给句实话!”
    东方不败瞥了一眼跪着的人,只道:“去刑堂领五十鞭子。”
    跪着的人千恩万谢退出去了,童百熊看也不看他,满脸的酒意,眼睛却半醒半醉的看着东方不败,质问道:“东方兄弟!我叫你一声兄弟,是因为你我老少相惜,你虽做了教主,今年也不到三十,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是不是看上童童了?”
    听到童童两个字,东方不败阴沉的神色褪去,眉眼温柔地笑了起来,“童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童童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把她当亲生的女儿看待,还是,有人说了什么?”
    话到最后,狭长冷眸里已经染上杀意。
    童百熊醉着无法分辨,他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说道:“童童十五了,她满了十岁的时候,我这个做亲爹的都不会把她抱在怀里,叫她坐在腿上了!”
    东方不败一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一见到童童就要抱抱她,小姑娘的怀抱总会让他平复心情,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刻。
    童百熊的怒火叫东方不败呆呆怔怔的,童百熊自己也因这火气清醒了几分,东方不败眉眼低垂下来,轻声道:“童大哥,我跟你说实话,我叫老教主害了,他给我的邪功练到大成,身体承受不住血气,一定要阉了才能保命,所以我对童童是真的没有其他心思。”
    童百熊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东方不败,“兄弟……”
    东方不败低着眉,掩去眼里冷意,轻轻地道:“当初发现这事,我本想纳些小妾,留条血脉,可那阵子心烦,到底没有缘分,童童是我最大的安慰了,童大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童百熊哑了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他想到很多东西,比如东方不败这些年来身边没有一个女人,他一个年轻男子能忍受这么长时间的寂寞,已经不是专注练武能解释的了,再加上那白皙润泽比女子更美几分的模样,还有他一直不蓄须,种种细节都对上了。
    如果不是他逼问,教主一定会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的。
    童百熊又是羞愧又是难过,还有愤慨,“老教主……”
    东方不败柔声道:“童大哥,不要多说了,我想童童了。”
    童百熊从几乎窒息的愧疚感中挣扎出来,连忙道:“我去把童童叫来陪你,东方兄弟……你不要放在心上,一日是男儿,一世是男儿,不过是挨了一刀罢了,就当……唉,俺这人不会说话,还是让童童来。”
    他几乎是从东方不败这儿落荒而逃了。
    书房里的东方不败眉眼冰冷,看着童百熊离远,杀意渐渐消退,那是童童的亲父,若叫她知道了,这辈子怎么叫她安生地过?
    童夫人那边给既醉把床都铺好了,忽见童百熊又酒气冲天地跑回来,揪着女儿就要往外走,纳闷地道:“这么晚了,还带童童出去玩?”
    东方不败本就舍不得放人,早上既醉就说该回家的,一直拖到中午才开始给她收拾东西,一收拾就到了晚上,这才回家吃了顿晚饭呢。
    童百熊回来的路上就决定把这事吞进肚子里,到死都不往外说,闻言也没解释,只道:“教主心情不好,让童童去陪陪他。”
    童夫人也是过五十的人了,闻言叹道:“以前陪大小姐,现在陪教主,连家都不叫回了。”
    童百熊只当没听见,拉着既醉就往外走,还一路叮嘱她要好好安慰教主。
    既醉点头,又算了算时间,“爹啊,后天就是我生辰了,一直待在阿爹那里吗?”
    童百熊闷闷地点头,既醉又和他说了会儿话,直到童百熊把她送到东方不败手里,这粗莽老汉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好照顾教主!”
    他大步走远了。
    东方不败从书桌前起身,既醉翻了个白眼,张开双臂,知道知道,要抱抱嘛。
    她熟门熟路地抱了东方不败一会儿,然后整个人埋在他怀里,很熟练地搂住东方不败的脖子,就坐在他腿上,笑嘻嘻地道:“阿爹,你可真是离不得人,我才回去吃了一顿饭……”
    东方不败抱着她,柔柔地道:“是,我离不得人。”
    既醉给噎了一下,倒也不讨厌,和东方不败说了些话,有丫鬟来敲门,说是送茶点的。
    既醉喜欢吃茶点,却不喜欢喝茶,而东方不败喝茶是不吃茶点的,两人一向分工有序,既醉看了一下,今天的茶点里有她最喜欢的莲蓉小点,知道是东方不败特意吩咐的,顿时展颜一笑。
    东方不败饮了一口茶水,见小姑娘笑起来的模样分外动人,视线追随过去,下意识地又喝了两口,没注意那丫鬟竟还是个熟脸,那当年被打发去伺候任盈盈的几个女子之一,任盈盈离开日月教后,她的丫鬟被分来调去,这一个就落在书房伺候茶水。
    丫鬟收拾了茶碗点心盘子匆匆离去,东方不败正在处理教中事务,忽听外头通报,教中左使向问天有急事要报。
    这种事一般是不避着既醉的,东方不败随意地道:“叫他进来。”
    还在思忖着向问天能有什么急事,书房外走进一行熟悉的人,领头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向问天站在老人身边,老人身后一对少年男女,是任盈盈和令狐冲。
    任我行吸足功力,自觉神功已成,他步入书房,看见东方不败红衣灿烂,身侧有绝色佳人相伴,不由大笑出声道:“东方不败,你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竟还想消受美人恩?”
    东方不败的脸色阴沉,正要拔剑,忽有一种异样热流自腹下升起,他随身的另一把剑,起了。
    第127章唯我不败(6) 一声童童,两声童童。……
    电光火石间明白一切, 东方不败冷冷看着任我行,这人对他确实是有知遇之恩的,所以他没有杀他, 想把他关一辈子老死也就罢了, 他那时候心肠还软, 后来知道葵花宝典的事,更多的就是恨。
    任我行也恨, 他闭关苦修吸星**,却被东方不败背叛, 西湖底一关八年没有折损他的心气,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杀了东方不败,夺回大权, 一统武林, 成就无双霸业了。
    东方不败轻声说道:“任我行, 你要报复, 为何使这样的下作手段?”
    他已经察觉自己中了什么药, 只觉得古怪至极,这世上但凡无色无味的药物, 就没有即刻要命的, 给他下这样的药,最多影响他动武, 那就纯粹是手段下作了。
    任我行冷笑一声,也没等他血热发作, 直接逼近交手, 东方不败把既醉推进内室,自己守着门口,长剑一震, 和任我行交手不过十余招,任我行就挨了数剑,向问天立刻上前帮手,任盈盈见势不好,忽然悄悄向外走去,连令狐冲都没注意到,因为他也提剑冲上去了,三人围攻东方不败,但东方不败还是游刃有余。
    围攻的三人中,令狐冲年纪最小,武功最差,被东方不败第一个击飞出去,这时忽然内室传来一声响动,东方不败已经一手扼住向问天的脖子,一手将剑捅进任我行的肩膀,就见到任盈盈持剑迫着既醉走了出来。
    任盈盈此时还有些稚嫩,但她武功不错,刚才见东方不败护着既醉进了内室,立刻想到这内室侧边有窗户,趁着众人交手间隙退出书房,破窗而入,刚将人质捞在手中,就见老父落败,她厉声喝道:“东方不败,你放了我爹和向叔叔!”
    东方不败直接反手捏断向问天的脖子,将伤势严重的任我行挟持在手,冷冷地看着任盈盈,道:“盈盈,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要杀我我不在意,可你不该伤害童童。”
    他目光阴鸷,看着任盈盈的剑尖上染的一点血,既醉的脸颊被划了一道细口子,这其实是她挣扎的时候自己蹭伤的,任盈盈急着挟持她,倒没有毁她容的意思。
    任我行预估东方不败的实力失败,此时人已经半残半废,他也算有些魄力,大声喝道:“盈盈,你不要管我,带着这女人快走,不要再回来了!”
    任盈盈咬牙,继续挟持着既醉,对东方不败道:“东方叔叔,你昔年对我也是很好的,我爹爹对你也有恩,求你放过他一条性命,你把他放走,我就放了童童。”
    东方不败看着毫无惧意的少女,扼着任我行脖颈的手都有些微颤,可既醉被用剑抵着,气得跺脚,“阿爹,谁都不要放过,你别管我!”
    任盈盈每次来都只见到既醉在玩乐,在她看来既醉是很容易挟持的普通人,可既醉看过学过的武功多了去了,哪怕没有勤学苦练,像这么标准的被挟持姿势,破解之法就有好几样,她话音才落,忽然重重踩了任盈盈的脚,然后猛然撞了一下她胳膊肘上的麻筋,趁这时一头狠撞在任盈盈的喉咙处,夺过了那把挟持她的剑。
    一剑在手,既醉反劈了任盈盈两剑,才跺脚怒道:“一个都不要放过!”
    刚才任盈盈跳窗进来,从她后面挟持她,她拼命挣扎的时候被任盈盈打了好几下,打得都懵了,这才被挟持着走出来威胁东方不败,她挨过几次真正的打?她现在可生气可生气了!
    东方不败已经感受到身体的异常,未免失去意识后这些人对童童不利,直接扼死了任我行,在倒地的向问天和令狐冲身上补了几剑,提着染血的剑走到任盈盈身前的时候,眼前忽然一花,他强忍着一剑刺穿任盈盈头颅,拖着脚步向内室走去,对既醉道:“不要离开书房,外面可能有人和他们里应外合……”
    既醉拉住了东方不败的手,“阿爹,你怎么了?”
    东方不败闷哼了一声,“中了药,不碍事,只要稍稍行气一周天……”
    平一指的药自然不是普通药物,不行气还好,一行气药性被立刻激发出来,东方不败又啊了一声,他此时两颊生红云,俊丽脸庞上更多几分动人光彩,眼神都开始迷离了,声音哑得几乎要听不见了,“是烈药,童童,你离我远一点。”
    药性不除,东方不败是不敢叫既醉离开的,他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任我行的同伙,和这一地死人待在一起,比和活人在一起安全得多,可被下了这样的药,他自己就成了这个屋子里,对童童最危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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