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爷爷带着奶奶去了普罗旺斯看薰衣草,据说今年要去浪漫之都看塞纳河静静地流淌。一想到爷爷又要在朋友圈狂刷那些只有文艺老青年才会说的什么类似于“我就等在这里,你不来,我不走”,卫崇就一阵胃疼,明明奶奶只是去买个饮料啊,爷爷你要不要这么感性?!
    “其实我可以去……”穿着薄衫的三叔卫玠很是不好意思,总觉得在阖家团圆的时候来自家大哥家当电灯泡有些不合适。
    “不许去!”栆哥立刻拍桌子不干了,“我不管那个叫拓跋七修还是十修的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鬼,反正你们别想结婚!我是不会同意的!”
    卫玠在心里默默道:他曾经还真是个鬼。
    卫崇再一次松鼠叹,又来了,关于三叔和传说中的三叔夫,家里已经大战N次了,爷爷奶奶坚持每年在各大节日出门,就是想避免和三叔争执。三叔的应对之策也很神奇,他从不生气,却总会坚持,一遍遍的说着拓跋六修的好,以柔克刚到可怕。当然,家里的其他人更可怕,因为至今他们都还是以不同意的居多。
    “你少说两句。”傻妈出来劝架,对丈夫道。她也不喜欢那个叫拓跋六修的外国人,但是她更尊重自家小叔子的选择,她对卫玠道,“别和你哥这个脑子拎不清的计较。他的意思是,我们家永远欢迎你,没什么点灯泡不电灯泡的,我们家一直都有电灯泡,早习惯了。”
    电灯泡卫崇:“……”妈妈,我其实是充话费送的吧?
    自觉说错话的傻妈赶忙补救:“我的意思是,古人是很忌讳在中秋节阴阳交合的,没想到吧?嘿嘿,生僻小知识哦。”
    卫崇:“……”这种话题根本不适合在儿子勉强讲吧?我还未成年啊喂!
    三叔卫玠依旧是八风不动的男神样,他只是微微笑着对卫崇温和说:“阿崇,你拓跋叔叔给你带了礼物。”
    “!!!”栆哥表示,这是要上天吗?用眼睛瞪着卫崇不许叛变。
    卫崇……一看到三叔微笑的脸,脑子里什么都装不下了,投诚叛变的速度堪比火箭,拿过礼物惊喜道:“水果100?三叔夫怎么拿到的啊?!”
    卫玠揉了一把如此给面子的小侄子的头:“他是藩王嘛,总会有一二特权。”
    “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也有?”
    “当然。”卫玠点点头,耐心解释,“其实还没开放预订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都拿到了。皇权总是要与众不同一些。”
    “那为什么阿顼还在用99?”
    “诶?”卫玠一愣,这个他就不知道了。
    卫崇很用力、很用力的想了一晚上,仍没想明白,为什么他的好基友放着100不用,却要选择和他用一样的99。
    司马顼:嗤,白痴。
    ……
    卫玠的微博:
    中秋佳节,阖家团圆。祝首页的亲友和粉丝们月饼节快乐。PS:收到好多礼物,受宠若惊。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够量力而行,钱有限,爱无限,我只要爱就够啦(づ ̄3 ̄)づ╭~
    [图片X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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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神的小裤衩:日常舔屏!不放自拍,能忍?                     点赞100000
    全球卫玠粉丝协会:哪怕男神你不放自拍我也爱你,全世界最爱你。点赞9899
    我在太学当老师:嗷嗷,被翻牌了,真的被翻牌了,翻牌了!有学生是男神的侄子就是能如此假公济私,我有姿势我骄傲。                                  点赞7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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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会有二更吧,诶嘿=V=这是惊喜~
    本篇纯属娱乐,与主线无关,么么哒。月饼节快乐~
    传说中的松鼠叹:
    ☆、第147章 古代一百四十六点都不友好:
    王弥也不算是彻底的有勇无谋,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和卫玠一样的决定——告家长。
    “啊?”木艮只能给出一脸“不是很懂你们世家,真会玩”的表情。
    “裴憬的叔父裴頠是当代名士。而且,卫三郎之前也说过了,正是裴頠阻止了裴憬卖妹求荣,而就我所知,裴頠貌似还与裴憬有些旧怨。这种大家族,你告官都不一定有用,但要是能请动族长或者族中长辈出面,裴憬一定会死的很惨!”王弥对此倍儿也经验,没辙,他忽然想起了,他也曾是长在这样类似的封建残余家庭里的呢。
    木艮于是有了新问题,裴憬不好对付,是因为他们连接近裴憬都做不到,那么,裴憬的叔父裴頠就好接近了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王弥是个很有想法的进步青年,早一千年就想到了去政府部门抗议的耿直求关注办法,裴頠是国子祭酒,他所在的官署很好找。
    然和并没有什么卵用。
    魏晋时期的官员最大的特色就是,劳资今天不上班,爽翻,巴适的板。(建议用川普说唱)没理由,说不上就不,诶嘿,不上班!
    这个坏头,由竹林七贤之首的阮籍首创先河。阮籍一生淡泊名利,远离官场,但不是说他就全然没做过官了,相反,阮籍的做官经历还蛮多的。突然兴起了,就和司马衷要个工作,玩一段时间玩腻了,就撂挑子走人,下一次司马昭依旧会给他官位,无限循环。
    阮籍最任性的典故,大概就是他曾跟司马衷要军职,司马昭也果然给了他“步兵校尉”的头衔。
    但是阮籍要此官职的唯一原因,只是打听到步兵校尉的兵营厨师特别善于酿酒,并且仓库里当时正有三百斛的窖藏。阮籍同学自如愿以偿的当上了这个校尉以后,一件正事都没干过,连官署也很少去,就只拿了酒来和他的名士朋友们分享,每日醉生梦死,不亦乐乎。
    这种现象在中国历朝历代的官场上都是很少见的,可偏偏在晋朝却备受推崇。
    王.中二病.济当年任职的时候,表现的那么随性,学的就是阮籍。可惜,没学好,玩砸了,退居北邙十数年,后来历经大彻大悟才得以重新出山。
    王济将毕生所学的都倾其所有的交给了妹子卫玠,耳提面命教会他的第一个做人道理是要过上“爱谁谁”的洒脱人生,第二个做人的道理就是:“不是所有人都是阮步兵(阮籍的官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学的来阮步兵。”
    卫玠虚心受教。
    “这是我大兄当年想让我明白的道理,可惜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有听进心里,后来自己学会痛了,才领悟到的。我希望你能避免这个曲折。”
    王济抱着一坛上好的老酒,坐在一树海棠之下,与卫玠谈冯唐,论李广,古今中外,无所不包。
    “阮步兵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真的有大才。他不去官署,不代表他做不好庶务。”
    最简单的例子,阮籍曾对司马昭漫不经心的表示,很喜欢东平的风土人情。司马昭把阮籍派去了东平做官。
    结果,阮籍只在东平待了十多天,就再一次骑着他的标配——小毛驴,晃晃悠悠的辞官回了洛阳。在为官十多天的时间里,阮籍基本没怎么去过衙门,只下了几个简单的政令。但正是这几个玩票一样的简单政令,给出了一个政通人和的东平。
    相当的不可思议。但这就是历史。
    阮籍让人把衙门的官舍墙壁给砸了几面,形成了官员内外可以互相监督的现代式敞亮的工作环境,谁做事谁偷懒一目了然,高透明度的办公室,极大的提高了东平衙门的办事效率。为东平日后的腾飞奠定了基础。
    大诗人李白曾作诗,表达了对阮籍此举的推崇:
    阮籍为太守,
    乘驴上东平。
    判竹十余日,
    一朝化风清
    不过,国人大多如此,只看果,不看因。只能看到阮籍不去官署的任性,看不到阮籍的敢这么任性的愿意。
    王济学阮籍失败后,还是有大把大把的名士前仆后继的学阮籍,觉得不去官署、不干实事,才是是一种写意风流,十足名士范儿。
    王弥没想到裴頠也是这种官儿,说实话,有点小失望。
    在王弥风中凌乱的时候,庶族出身的小官吏,还好心提醒王弥,哪怕裴祭酒在这里,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我们这儿不是河南尹,不管你有什么冤情,我们都不负责哒。除非是国子学内部发生了争端,但是想必王弥也不是国子学的学生。
    所以说,不试也知道的吧?裴頠比裴憬更难接近。木艮在心里无奈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拆穿自家老大。
    如果裴頠在,他大概会觉得冤得慌。
    作为务实派的杰出代表之一,裴頠一生都在致力于呼吁世家官员干实事。他只是因为今天要去洛阳太学讲学,后来又被卫玠告知了家中兄子作孽,这才因故没有去官署,
    名声就是这样,你做了一辈子好人,哪怕只一不小心做了一件坏事,你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王弥没见到裴頠,又因为觉得裴頠也不一定靠谱,便和木艮又折返回了裴憬家,看看有没有机会溜进去,或者干脆趁着裴憬出来的时候绑架裴憬,用以人质换人质。当然啦,绑架什么的,是放在最后的不得已手段。如果可以,王弥还想在京中混下去,并不想因为躲避裴憬这么个人渣,就连京城都待不下。
    好巧不巧(并不巧),就在王弥回到裴憬家的时候,王弥终于遇到了正准备亲自上门去收拾兄子的裴頠,两人没再搞什么偶像剧的误会乌龙。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弥看见裴頠时的眼睛都在发光。王弥没见过卫玠,却是有幸见过裴頠,一眼就认了出来。
    裴頠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和一小队部曲砸上了裴憬家,他根本就没打算进门,只让下仆在门外高喊:“裴憬你给我出来。”
    ——传说中的骂街。
    裴憬正在屋子里和管家搞小阴谋、小诡计,正做着如何用钱钱钱威胁王弥把银子交出来的春秋大梦呢,就被这穿透力极强的洪亮声音给吓了一大跳。从地上坐起,还不知道砸门的是谁呢,裴憬咋咋呼呼的跳起身,挽起袖子亲自出门去理论了。
    “知道老子是谁吗?知道老子叔父是谁吗?我老子的叔父可是……”
    裴憬虽然和裴頠闹掰了,但是搬出去之后依旧在处处打着裴頠的旗号狐假虎威,甚至因为明白了裴頠当年的好,一直想要和裴頠重修旧好,继续过上被裴頠供着的大少爷生活。
    结果,裴家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他口中的叔父裴頠,正面色不善的坐在他家大门口,身后是一排排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专业打手,膀大腰圆,气势十足。其中裴頠最信赖的门客,手上还请托着唯一能够执行裴家家法的木棍。
    见到是裴頠在闹事,裴憬立刻就怂了,前倨后恭的态度不要太明显。
    “叔父,这、这是又怎么了?不管如何,都是一家人,您看不惯我,我改还不成吗?何必要这般大动肝火,兴师动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错了多大的事情呢。”
    哪怕是求饶,裴憬都不忘耍一下小心眼,偏帮着自己的名声,让不知道的人会下意识的误以为是他叔父裴頠无事找事,他疲于应对。
    裴頠冷笑,以前他会对裴憬的这种小聪明听之任之,如今可不会了。裴頠没和裴憬废话,只一声不容置疑的:“给我把这不肖子孙拿下!”
    “唯!”壮汉齐声,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就利索拿下了裴憬,裴憬家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下仆根本不堪一击。
    其中一个壮汉压着裴憬跪在了裴頠眼前,其他人负责警戒,以防裴憬暴起伤人。
    国人好事,见裴頠家的那些壮汉并没有阻拦,很快就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还交头接耳的互相交流着情报,眼前之人是谁,发生了什么,接下来大概要发生什么。
    王弥和木艮也混迹其中。
    王弥暗暗握拳,悔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错信了这么一个玩意。木艮则握住王弥的手,安慰他,这病不是他的错,他连裴憬都没有见过,又怎么知道裴憬的为人呢?
    “我应该调查一下的。”这才是王弥气自己的点,他怎么能偏听偏信到如斯地步。
    裴頠不咸不淡的看着一脸懵逼的裴憬,问他:“你可知罪?”
    “请叔父明示!”裴憬因为丢脸也有点不干了。
    “一问,何为卖妹求荣!”
    不等裴憬张嘴狡辩,裴頠就继续了下去。
    “二问,何为信口雌黄!”
    “三问,何为绑架伤人,与盗贼何异?!”
    全场哗然。
    “叔父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裴憬面色惨白,两股战战,却还在死撑。
    “带人上来。”裴頠准备的很充分,根本不打算任裴憬狡辩,一定会让他见到棺材的。
    已经重新得到了银子的富商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尽量用最大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裴憬到底干了点什么缺德事。他一开始是有怕裴憬的,但是一看如今这要收拾死他的架势,立刻就很有眼色的站了裴頠一边。
    等富商说完,围观的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世家世仆,就都已经对裴憬露出了鄙夷之色,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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