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郑砚,转身去厨房帮忙洗菜切菜,铁塔几个人也默默的低头择菜。
    饶是田橙不像隆重,等一道接着一道菜端出来的时候,还是亮瞎了郑砚的狗眼。
    四喜丸子、油焖大虾、凉拌三丝、鱼香肉丝、卤猪蹄、剁椒鱼头、蛋皮鱼卷、双冬烩鱼肚、椒麻红油鸡……还有几道叫不上名字来,红红白白的大菜,郑砚看的目瞪口呆,紧随在后统一端上来的更是让人无言以对。
    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糖醋鱼、糖醋豆腐、糖醋鸡翅……
    她这是多喜欢糖醋啊!
    郑砚手动把嘴巴合上,很多家庭不都是这样的么,谁做饭谁当家,想当年他妈不喜欢吃西红柿,于是他活了十多年,直到上了中学在食堂吃饭,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西红柿炒鸡蛋拌米饭这么好吃的搭配!
    田橙扎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额头上亮晶晶的,郑砚道:“你也不嫌费事。”
    田橙笑嘻嘻道:“手滑手滑。”
    手滑你妹夫。
    这么多菜,又是一样两份,吃是自然没吃饭,下午一伙人除了做菜就没干什么其他的重活,肚子里的午饭想消化都没机会,最后剩下一大半,甚至还有几道菜都没人动筷子。
    吃饱喝足,又即兴每人喝了点酒,旁边煤炉暖哄哄的,一时间,大多数人的脸都红扑扑的。
    郑砚打了个嗝,人啊饿着就精神,吃饱了就困,铁塔几个还兴致高涨,郑砚就已经开始撵人了。
    “你们桌上的菜你们带走,我们桌上的自己留着,该回哪儿去回哪儿去,明天早上记得来拿礼物哈。明天再歇一天,后天开始干活。”
    周子康难以接受的说:“这就散伙啦?”
    郑砚斜着眼睛看他,“不然呢,你还想干嘛。”
    周子康老老实实地说:“我想干……打扑克牌。”
    此话一出孙宁眼睛亮了亮,道:“现在才九点,我们回去也没什么事儿,原先是有一副扑克牌来着,后来不知弄哪儿去了。你们扑克牌有多的么,分我们一副吧!”
    孙宁话声刚落,李昀干咳一声,周子康心虚的捂了捂脸。
    他们的扑克牌不就是被他拿走的吗,后来因为牌的数量不够,而且边缘处都有严重磨损的痕迹,不知道被人玩过多久了,回来的时候直接扔在半道上了。
    周子康看向郑砚,“给他们一副吧,不然回去大眼瞪小眼,怪没意思的。”
    郑砚点了点头,直接去了卧室,从空间里边拿出来两幅崭新的扑克牌不算,还弄出来一桌麻将,骨牌,象棋等一堆。
    郑砚怀里抱着东西给他们送出来,铁塔和孙宁忙受宠若惊的上前几步接住,眼睛瞪得滚圆。
    猴子吃力的吞了一口口水,道:“哇!要什么有什么,郑叔你是哆啦a梦吗!”
    郑砚诚实的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随意门和时空穿梭机。”
    猴子:“……”
    一帮人端剩菜的端剩菜,还有一个人抱着麻将和骨牌等一堆打发时间的东西,呼隆隆的走了。
    七个人离开,本来满满当当的客厅登时空了许多,周围也安静下来。
    没有外人在,郑砚将没吃完的菜收进空间,周子康把饭桌擦干净,田橙摩拳擦掌的说:“战通宵战通宵!”
    然后从卧室里把扑克牌拿出来,准备继续斗地主。
    郑砚坐到沙发上,靠着沙发昏昏欲睡了一会,迷迷瞪瞪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张毯子,鞋也被人脱了下来。
    郑砚侧头看了看霍贤,霍贤和胡非一鼓作气把西游记看了十集,察觉身边的动静,侧头看他道:“冷?”
    郑砚抽了抽鼻子,没鼻涕,于是摇了摇头。
    “我睡了多久?”
    霍贤随意道:“四十分钟。”
    郑砚精神抖擞的坐起来,身后饭桌上打牌正打得如火如荼,斗地主三个人最合适,现在有四个人,只能谁输了把谁替换下来,可挡不住有两个不要脸不走寻常路的人在,周子康和田橙互不相让,谁也不肯下场,偶尔出牌有意见的时候,还会大动干戈的掐起来,你揍我我挠你不亦乐乎。
    郑砚不困了,看电视觉得没意思,心里痒,起来也去打牌。
    田橙和周子康一看见他来眼神十分哀怨,僧多粥少本来就不够分了,为什么又来一个分粥的。
    田橙朝郑砚挤眼睛,“现在我们有五个人了,多尴尬的人数啊,再来一个人就能凑出来两把了,郑砚同志,你问问霍贤玩不玩牌呗。”
    郑砚毫不犹豫地说:“趁早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事儿多。”
    霍贤背影僵了一下。
    田橙抚额,来了个惹祸的祖宗啊!
    郑砚坐在桌边,自来熟的翻了一张地主牌,开始发牌。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静了下来。
    扑克是新的,牌面很滑,发牌的时候很容易不小心就抽出两张,郑砚发了十多张,觉得大拇指也很滑,下意识就去舔手指。
    拇指刚送到嘴边,手就被人打了一下,郑砚没防备,另一只手抖了抖,手里的牌掉了一桌子。
    霍贤站在他背后,低声喝道:“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郑砚:“……”
    其他人:“……”
    郑砚吓了一跳,默然几秒钟,把桌上的牌收起来,仰头看头顶上的人,“玩牌吗?”
    霍贤冷道:“我不跟你计较你要跟我造反?我不玩牌,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眼花又事儿多,看不清牌。”
    郑砚:“……”
    周子康田橙:“……”
    卧槽霍贤不光眼睛好使耳朵也很好用啊!之前谈论美剧的时候郑砚偷偷吐槽霍贤的爱好都是老头子才有的……当时以为他没听见,原来是装作没听见啊!
    田橙觉得自己可以写本书了,名字就叫做《我室友的找死日常》。
    霍贤说完转身就走了,郑砚早就习惯他这样,也不觉得怕,只是压低了声音,愁眉苦脸的说:“我八成患了妻管严,霍贤管的好多好紧,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还很小气爱记仇……”
    话没说完,四个人动作整齐划一,连扑克牌都不要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撤了。
    郑砚:“……”
    霍贤很满意四人的识相,从沙发上重新站起来,走回餐桌旁,低声问道:“妻管严?”
    郑砚勇敢的点了点头。
    霍贤木着脸,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从凳子上把人提了起来,推着他往前走。
    “重正夫纲。”
    ——
    家具城灯火直到半夜才熄,孙宁是到次日清晨给宋文武几人倒饭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的。
    第210章 一语成戳
    家具城的灯火直到半夜才熄,白天里忙着做饭吃饭,晚上又折腾了大半夜,一伙人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
    孙宁早上被尿憋醒,披上衣服机务昂外跑,解决完生理问题通体舒畅,小碎步跑回来。路过宋文武几个,离着还很远就听见他吃力而痛苦的低吟声。
    孙宁对这几人是厌恶到了极致,却没像以前那样跑过去踹几脚。
    十多天以来,宋文武被斩下的双耳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和包扎,赵树峰和林立明则像是两条癞皮狗一样朝他摇尾乞怜,求口饭吃,时时刻刻准备着逆袭。
    孙宁原来那几天看到他们求饶的表情当真是每回看到没会觉得痛快,整日里冥思苦想,怎么更痛快,怎么找茬报复才解气。
    可没几天,慢慢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他每一次的折辱报复都只会让他们更加接近死亡。
    可死亡之后一了百了,怎么还知道痛苦难受的滋味。
    如今的冬天不比以前,昼夜温度相差十多度,每到深夜降临,外边的天气像是冰窖一般,在外边站久了,身上都冻僵了。
    根本不用他刻意的再多做点什么,单是大自然的惩罚,足够他们吃不消了。
    孙宁裹紧衣服随意的扫了一眼。
    宋文武脸前放着两个盆,一个盛着剩饭剩菜,另外一边是结着薄冰的饮用水。
    赵树峰和林立明紧紧的和宋文武依偎在一起取暖,脸色冻得青白发紫,而宋文武的神色更加难看,上边牙齿不断磕着下边牙齿,眉头紧紧的锁起来。
    孙宁依稀觉得不太对,宋文武的脸颊、眼圈,包括手指甲都泛着死黑的颜色。
    孙宁奇怪的想,发烧会发成这种德性?
    冷风嗖嗖的往领口里面钻,孙宁低下头,加快速度跑进了屋里。
    宋文武还有意识,听见脚步离去的声音,眼神浑浊的睁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泛着死灰色的指尖,露出一个怨毒的笑容。
    他要死了……
    凭什么偏偏是他?!
    房屋中间放着一个大炉子,燃烧了一夜,将周围的地面都烤得很热,睡在上边一点没觉得冷。
    其他人还没醒,孙宁跨过地上睡得喷香的两人,爬到中间盖上被子,暖烘烘的被窝让他舒服的叹了口气,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其他人大多都起床了,正有说有笑的烤火。
    昨晚没吃完的剩菜都热好了,还有十多个馒头放在炉子的边缘上,不知道烤了多久,周围已经烤出了金黄焦黑的颜色。
    孙宁踢了踢邱建昌,让他坐过去点,邱建昌和猴子给他腾了块地,孙宁坐下一起吃饭。
    饭菜刚出炉的时候最好吃,还有就是饿肚子的时候最好吃了。
    夹着浓郁酱汁的肉填进嘴里,满嘴肉香,真个是享受。
    吃了没几口,外面突然传来激烈的扑腾声,外夹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救命……救命啊!放开我!”
    “天啊——丧尸!!!”
    ……
    是赵树峰和林立明的叫声。
    丧尸两个人利刃一样刺进众人耳朵,铁塔肃容,唰的站了起来。
    这里怎么会有丧尸?明明附近的丧尸早就被收割干净了……难不成还有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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