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佑安看着alpha这漫不经心却莫名瞩目的动作,一下子就把刚刚那个为了搭讪才提到的人忘在脑后,两人挨得近,他能闻到空气中烟的味道,明明很难闻,但童佑安意外地没有生气。
    “喂,你抽烟为什么不问问我?”以前在家,那些来找父亲的长辈要是看到他在旁边,一定会询问一下他的意见的。
    alpha瞥了他一眼,又吸了一口烟,烟雾随着她的开口弥漫,“林渡。”
    童佑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alpha的名字,他愉悦地笑了一下,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眉眼弯弯地抬头看着神色冷淡的alpha,“我叫童佑安。”
    “林渡,你为什么抽烟不问一下我的意见啊?”
    “还有,既然你说那个人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我的生死就跟你有关系了吗?”
    好乱。
    林渡斜眼瞥了一下一边扬着头跟她说话一边时刻留意脚下尽量选干净地方下脚的小少爷,在心里轻嗤了一下,果然是富贵人家用钱堆出来的羊脂白玉。
    要不是她好不容易摆脱陈尘那一堆手下后无意中撞到这里,然后发现这个小omega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又恰好在想走人的时候听到他即将从嘴里吐出的那个姓,她才不会自找无趣去救他。
    童,他果然是姓这个。
    s市北区处在权利和金钱金字塔顶尖的那个家族啊,这不是明晃晃一个送上门来等着她关爱的小羊羔嘛。
    林渡低笑了一声,熟练且漫不经心地诱哄道:“救你?救你当然是想救就救呗。”她弯腰抹去小少爷脸上无意之中蹭上去的灰尘,眸子里带着怠倦醉人的笑意,“这么好看一个脸蛋,被那群人欺负了可太可惜了。”
    林渡直腰离开,童佑安脸一热,脚下跟着她又拐了一个弯,却见林渡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一直跟着我是想跟我一起回家?”林渡侧着身好整以暇地问他。
    童佑安眨眼,理直气壮地说道:“不可以吗?我现在没处住,既然你救下我,当然也要解决我的住处问题。”
    林渡眉梢挑了一下,意料之中被小少爷理直气壮的劲给惊了一下,她无所谓地转身,脸上神情在童佑安看不见的地方转为意味深长,“随你的便。”
    欲擒故纵,是钓这种单纯小羊羔最好的方法。
    果然上钩了。
    两人七拐八拐终于来到林渡家,她眼睛都不眨地将门上贴着的各种缴费通知给撕下来扔在一边,推开吱呀乱叫地门进去,低头换了拖鞋,“这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你就穿着你的鞋进来吧。”
    说完也不管童佑安,脱下外套便趿拉着拖鞋去给自己倒水。
    林渡的住所很小,也就二三十平米,一张单人床靠墙放着,一个破旧的桌子腿下塞了两个纸板的床头柜挤挤挨挨在旁边,周围放着一堆凌乱的杂物。
    房间小到没有卧室和客厅之分,只在中间挂了一块布充当隔帘,沙发放在靠近门的隔帘这一边,就是一个简单的客厅。
    林渡随意地将沙发上凌乱的衣服堆在一起全都扔到隔帘后的床上,转头见童佑安还站在门口不进来,面不改色,“嫌弃的话就自己出去找个酒店。”
    童佑安抿了抿唇,还是屈尊降贵地走了进来。
    林渡没有管他,任由他嫌弃般打量自己的住所。
    她从床头柜旁的一堆杂物里翻出一个医药箱,点了根烟叼进嘴里,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给自己包扎伤口。
    童佑安看了一圈越看越嫌弃,但现在他还不想回家,又怕出去再次遇到像刚刚那群一样穷凶极恶的混混,在心里勉勉强强安慰自己至少林渡的脸很深得他意,他在这里可以和她亲近一下,这才迈动步子走到林渡身边。
    他好奇地看着林渡熟练的包扎动作,这才注意到林渡脱下外套后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眼下林渡正在包扎的就是胳膊上的刀伤。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童佑安按耐不住好奇,伸手碰了一下林渡的伤口。
    毕竟刚刚围困他的那群混混手上可没有刀,那就说明林渡这些伤是在遇到他之前伤的。
    童佑安的动作没轻没重,刺痛袭来,林渡眼也不眨地直接把不知道过没过期的医用酒精倾倒在胳膊上,林渡脸色疼得泛白,偏偏眸色没有什么变化,还有闲心调戏童佑安,“怎么?心疼我啊?”
    童佑安感同身受地抖了抖,嗔怪似地瞪了林渡一眼,“别转移话题。”
    “那你又是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和父母闹了别扭离家出走?”林渡眯着眼吸了一口烟,仰着头看他。
    童佑安咽了一口口水。
    林渡的脖子上现在全是汗,现在汗津津地反射着头顶的白炽光。
    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底下隐隐露出抑制贴的一个角,肌肉线条流利,眯眼仰头吸烟的动作牵动肩颈处那根筋,更别说那只受了伤的胳膊还大刺刺地没有包扎放在床头柜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童佑安陌生的荷尔蒙的味道。
    童佑安耳热地避开视线,像是没事找事般随意踢了踢隔帘,嘟囔着,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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