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这是好事儿啊。”田斯吴挺意外。
    他看得出,有段时间徐槐在刻意和杞无忧保持距离,除了训练,其他时候都不会和杞无忧走得太近。
    而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尽管杞无忧在单板滑雪上天赋异禀,但对感情却一窍不通,追人方面也完全没有天分,甚至可以说笨得可以。
    只靠他那些莽撞又笨拙的努力,应该很难让徐槐动心。
    所以他难免有些奇怪,“不过你不是说你俩在医院的时候还没啥进展吗,回来之后虽然说给他当助教,但平时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也算是有点进展的吧,”杞无忧不太确定道,“在医院我还主动拉近了,肢体距离。”
    田斯吴顿时瞪大眼,“嗯???肢体距离?你指的是什么?”
    “就,我还不能自己走路他扶我的时候,摸他手搂他腰什么的。”
    “哦,吓我一跳,还以为什么呢。”田斯吴拍拍胸口,作惊吓状。
    这进展倒也没他想得那么快。
    不过他还是有点惊讶的。
    如果徐槐真的对杞无忧一点意思都没有,说严重一点,杞无忧的这种行为都算得上是一种骚扰了。
    “有点过分了啊。”
    “过分吗……?”杞无忧神色茫然,“这是你教我的啊。”
    “嗯?”
    田斯吴大为不解:“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些了?!”
    “你说,要想办法和槐哥拉近距离。”
    “……”那时杞无忧问他怎么追人,田斯吴的确说过这种话,但是,“我说的拉近距离,指的是让你走进他的生活,让他身边处处都有你留下的痕迹,这样他就会在潜移默化中在意你,懂?”
    杞无忧倒好,把拉近距离简单粗暴地理解成拉近肢体距离,直接动手动脚。
    “可是你之前还说让我勾引他。”杞无忧又说。
    田斯吴急了:“让你勾引,不是骚扰!”
    杞无忧有点懵,“我就是在勾引啊……”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说他过分,那以前徐槐做的比这还要过分呢。
    捏他的脸,拍他的头,抱他,搂他肩膀,还在电影院里趁他睡着摸过他的手。那时候懵懵懂懂,现在回想起来,徐槐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让他心跳加速,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难道不算勾引吗?
    听他讲完,田斯吴沉默半晌,扬了扬下巴,朝他竖起大拇指,“牛的,逻辑鬼才。”
    重新定义“勾引”。
    空气沉默。
    如果按田斯吴的这种说法,那……
    “如果我算骚扰的话,那你给你老婆发裸照,不也算骚扰吗?”杞无忧突然问。
    田斯吴被噎了下。
    过了一会儿,才虚张声势地反驳道:“那当然不算!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田斯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险些被杞无忧的思路带着走,“就是不一样,别管。”
    其实,他之前不管是撺掇杞无忧给徐槐发裸照也好,还是让他去勾引也好,都只是单纯口嗨一下,开玩笑逗小孩儿玩而已,他笃定杞无忧不会真这么搞。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小子的大胆程度。
    “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摸你,你会是什么反应?”他又循循善诱地问。
    杞无忧:“……”
    他应该会直接挂脸揍人。
    “也就是仗着槐哥脾气好,如果换个脾气没那么好的人,你早就没戏了。”田斯吴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
    听着他说,杞无忧似乎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一脸做错了事的表情,语气沉闷,“可是,槐哥说不会烦我的,他……就是让我不要乱动,好像也没有很生气。”
    “你确定没生气吗?”
    “嗯。”
    “那我就不明白了……”
    田斯吴不太清楚徐槐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许杞无忧对他而言足够特殊,又或者,他仍然把杞无忧当成小孩儿,所以才不想跟他计较那么多。
    “我觉得,你这个路线可能不对,得调整调整。有的人适合走舔狗路线,舔到最后应有尽有。有的人适合走钓鱼路线,放长线钓大鱼。”
    “那我是什么路线?”
    “乱拳打死老师父路线吧。”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
    杞无忧不服气,还要跟他犟上两句,“我觉得这个路线挺好的啊,不行的话我再改进一下。”
    田斯吴痛苦地“啊”了一声,抱住枕头,“我真服了你了杞无忧,不管了,你自生自灭吧。”
    杞无忧也不跟他聊了,拉开阳台门,拽下来晾在绳上的浴巾。
    进浴室洗澡前,留下一句:“那我觉得我还能更过分一点。”
    第109章 嗑到了
    十二月初,杞无忧受主办方邀请去崇礼参加了一场商业性质的红牛公开赛。
    是领队建议他去的。
    这场比赛没有那么正式,竞技性也不强,类似于表演赛,对他来说就相当于伤后复建。
    准备参加沸雪世界杯的队友都在北京训练,不能兼顾,教练们也都忙着带训,所以杞无忧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虽然崇礼距离北京不算远,但领队还是有点担心他一个人去会出现什么问题。
    杞无忧给他吃定心丸:“可以的,我以前就经常一个人从洛阳坐车到登封。”
    领队见他沉着冷静得像个大人,便生起了几分逗他的心思,“你还没满18岁呢,就不需要监护人啦?”
    “……也可以需要,”杞无忧顿了顿,反问,“你能把徐槐找来陪我去吗?”语气挺认真。
    领队一愣,尴尬笑道:“哈哈,我可没这个本事。”
    徐槐肯定是抽不出空陪他去的。
    他拧眉想了想,又问:“要不找个助教陪你去?或者让新入队的小队员跟你去长长见识也行。”
    “不用。”杞无忧果断拒绝。
    临近比赛的节骨眼,队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就他一个闲人,哪好意思麻烦别人。
    “哎,我觉得还是得有个人陪,不然我不放心。”
    看着领队担忧的表情,杞无忧忽然想到一句话,儿行千里母担忧。
    队里时不时就有人吐槽领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他嘴角微微勾起,“放心吧领队,我不会走丢也不会被拐走。”
    领队最后还是拗不过杞无忧,让他一个人去了崇礼。
    和他一起参加这场公开赛的,除了来自各省市队的运动员之外,还有几位虽未进专业运动队但却在单板公园圈内赫赫有名的og。
    选手中不乏经验丰富的老将,但杞无忧仍然在比赛中轻松获得了冠军,引起圈内不少人的关注。
    他只在崇礼待了两天,比完赛接受了一个采访就直接返回了北京。
    领队见他这么早就回来,还有些奇怪,“怎么没在崇礼多玩儿两天?”
    崇礼雪场遍布,冬奥会的雪上项目大多都是在这里举办,故而雪季的氛围以及热闹程度要比北京这边好得多。要不是因为沸雪赛事的地点在北京,集训队肯定在雪季刚一开始就去崇礼训练了。
    “没什么好玩儿的。”杞无忧淡淡答。
    以前觉得崇礼好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徐槐在。
    回北京之后,杞无忧的日程安排依然和之前一样,上午在b队训练场地完成交给他的助教任务,下午去补习文化课,中间还去了一趟北体给茅邈送门票。
    领队那里有很多赠票,他就向领队要了几张送给茅邈和他的室友。
    尽管不参加这次比赛,但他到时候也会到场观看。
    两人约定在北门口见。
    上午的课刚结束,校园内人头攒动,涌动着向外出。
    “无忧!”隔得老远,杞无忧就看到茅邈满脸喜色地冲他招手。
    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他跟前,“恭喜你又拿了一个冠军啊。”
    他知道杞无忧刚从崇礼参加完比赛回来。
    杞无忧把一沓门票递给他,语气平平,“这次不算,下次再恭喜。”
    “票送完了,我走了。”他又说。
    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送票机器。
    “着什么急,你还没吃饭吧?”茅邈搂着杞无忧的肩膀去校外找地方吃饭。
    前段时间,杞无忧把不能参加比赛的事情告诉了茅邈,得知杞无忧受的伤远比他之前说的严重,茅邈恨不得直接打飞机飞到苏黎世去看他,“没事儿啊弟弟,没事儿”,却只能在手机里用几句车轱辘话反复安慰他。
    那天聊完,国内时间半夜两三点,茅邈又给杞无忧发了好几条长长的语音,起初依然是安慰他,后来变成谈起了自己过往的比赛经历。茅邈也曾因受伤而放弃过一场很重要的比赛,也在运动队里遭遇过一些不公平的待遇,所以很能共情杞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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