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认真思考。
    “现在在做早课,练剑的苦哈哈日子,只是我在花瓣上面停留时候做的一场梦呢?”
    “这真的是一场噩梦啊!”
    少年庄周开始逃避现实,直接摆烂。
    果不其然,后脑勺上受到了一拂尘,曾经天然从容的喜真人明心,不得不直面自己挑了一个最最难以应付的弟子这个糟心的现实,少年道人懒洋洋远看,看到了气运冲天。
    遥远的地方,九座石碑之上,开始出现了大量的内容。
    原本和煦的论道场景,因为那位,这六十年春秋鼎盛当之无愧之利刃的存在,不得不被迫应敌,在这样巨大到了无与伦比的压迫力之下,人们开始不断的探寻自身的极限。
    性善论,性恶论。
    释法术而任心治,尧舜不得正一国。
    阴阳轮转,拆解大道,五行始终,天人合一!
    在这三十余年在御清之树下论道的积累,以及庞大的压迫性之下,一个个崭新的学派道路自然而然地迸射出了火光,而这九碑之下无数人们就是最好的积累,学派正在繁衍变化。
    齐无惑道:“如你所言,伏羲,人自然会自己找到道路的。”
    他用伏羲当年的挖苦来反驳他。
    青衫文士冷哼一声,负手而立,看着前面九碑之上,气运冲天,而那御清之树木繁衍生息,每一个初生的学派,都让这巨大的树木蔓延出一条新的树枝,而这学派会发展出新的支脉,就是分支,每一位修持此道之人,便是这树木之上一枚树叶。
    那御清之树,业已无比繁茂,磅礴巨大,几已可以庇护苍生!
    气运滔天,清气流转。
    青衫文士眼底闪过一丝丝流光,道:“天下一统,诸子出世。”
    “齐无惑,你我可以出世了啊。”
    “以现在的底蕴,比起当年你出手,拦截南极长生的的时候,气魄可大得太多了!”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一双竖瞳之中,隐隐有些许森然残忍,显而易见,这位羲皇大帝已有所准备——
    当我说我要在地上缩一甲子到三百年,但是我才过去半甲子就一巴掌呼伱脸上把你糊的从三十六重天跌追下来,这玩意儿也是奇兵啊!
    此即为礼!
    伏羲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在确认娲皇在人间就相当于周围跟了一个防御层次御级别的打手情况下,伏羲已经被一定程度解放,其性格之中喜欢看热闹,喜欢让事情变大,且拉着所有人一起下水的性格开始逐渐发扬起来。
    无趣!
    我要看到六界大乱!
    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齐无惑伸出手,他的手掌仍旧修长有力,一缕御清的气息缠绕在他的手中,夫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微笑,他松开手,这一缕御的气息在他的体内转了一转,就已经自然而然的流泻出去了。
    羲皇的瞳孔微微收缩。
    ?!!!!
    齐无惑回答道:“还不够。”
    青衫文士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扬了扬眉,看向旁边的齐无惑,道:
    “而今,诸子百家已有雏形,那个丘也确确实实有了足够的底蕴,本座当年就没有看错眼,就觉得这小子虽然丑了点,但是那一副倔强,一定可以成事!”
    “人道之气冲天而起,御境之树也已经繁荣至了极致,已经要枝繁叶茂了。”
    “此刻爆发出手,哪怕是南极长生都会被你吓一跳。”
    “现在你说,还不够?”
    伏羲看着齐无惑。
    他其实已经有一种,这个事儿现在炸开已经很他娘离谱,动静已经足够大,大到了足够让整个天下六界都震动不已的层次。
    现在这小子说——
    不够,还可以再蓄一蓄势,压一压。
    你是想要做什么?
    一拳创在天庭肚子上,搅得六界鸡犬不宁吗?
    虽然这样是有些离谱了,但是青衫男子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荒谬之感,他想了想,竟然想要劝说眼前这小子。
    不要太没有底线啊。
    羲皇觉得,你有点太极端了。
    “你在等什么?”
    守藏室的夫子顿了顿,回答道:“丘还没有回来,一十七年前,行走于天下的金蝉还没有来给我他的答案,李翟也还没有回来,威凤还没有走到他的终点,这个人间,属于我们的时代,也还没有结束啊。”
    锦州的齐无惑看着眼前的青衫文士,轻声道:
    “我想要,见证我们这个时代的终结。”
    “然后再上天穹之上。”
    “怎么,羲皇大帝,等待了如此之久了啊,难道连最后的这些年,都等不及了吗?”
    黑袍夫子走过羲皇。
    鬓角白发微扬,语气沉静从容,境界却仿佛,再度坍塌降低!
    “只剩下半个甲子而已。”
    “等一等,何妨?”
    ……
    而在这个时候,最后用来铸造九鼎的材料,那最后的人道气运之器送到了这里,等待着齐无惑亲自将这些人道气运之器铸造成那最后一鼎。
    九鼎之器,人道仪轨至此最盛的一环,亦是这仪轨真正爆发威能的第九鼎。
    终于将要补上!
    第213章 见红尘人间佛道苍生,九鼎合一!
    这是最后的一国一州之城的人道气运,其人道诸器被李翟派遣的军队高手送来到了京城当中,皆排放在了齐无惑的身边,等待这个道人铸造完成最后一鼎,即以这神通玄妙,铸造此第九座鼎,补全大阵。
    但是在这些精锐的铁骑和战将们,将这代表着人间一统最后之仪轨一环的关键材料送来之前,却是有一位新的客人到来了。
    是佛前金蝉。
    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兼具有佛前听法之傲慢,佛心佛性之通透,以及金蝉凶兽之野性,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退去了原本的傲慢,身上拥有了践行佛法,行道者的坚定和执着,只是还存在有对于佛法应验的过分欣喜。
    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他灰头垢面,已是狼藉,眼底失去了往日的骄纵和神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郁至于极限的悲怆。
    “许久不见了啊,道长。”
    佛前金蝉的声音低沉而疲惫。
    他似乎已经经历了整个人世间最为悲苦的事情。
    这些经历的分量沉重而有力,哪怕是佛前金蝉,也感觉到了自心神而诞生出的疲惫和哀伤,道人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两个人仍旧是坐在了那一颗老树之下,谈论着往事。
    僧人疲惫,道人已老。
    “所以,这一次,你的故事又是什么?”
    道人端着茶,嗓音温和。
    佛前金蝉的眼底闪过一丝涟漪,双手合拢着茶,缓声开口,讲述着这一段故事。
    他立下三大誓约。
    针对贪财,好杀,淫欲。
    贪财者被他劝说,放弃了偷窃,转而以自己的下半生为苍生恕罪。
    愿终此一生清贫。
    好杀好斗者最终在受害者面前痛哭流涕,拔剑自尽,最终斩杀的最后一個人是自己,却也是断绝了自己的杀戮暴虐。
    最终,他去寻找到了最美艳也最危险的女子。
    以佛法劝导,以佛理开解,知道那女子过去的故事,却也帮助她化解了心结,这一切皆没有动用任何的佛法神通,甚至于连所谓的他心通,漏尽通都不曾运用,而是单纯的,任何一个觉悟者都可以做到的事。
    那位花魁一开始嘲弄,到了最后希望得到这僧人之心,这是佛前金蝉,是佛门的高僧大德,面容端丽,气质纯粹安宁,又有普渡苍生的宏愿,对于任何坠入泥泞中的人来说,这样的存在都如同光一样。
    遇到如此美好的存在,坠下的生灵只会有两个。
    死死抓住,或者将他也拉坠泥泞之中。
    看着如此的圣僧沉沦于诸苦痛欲望,不可轮转,对于本身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沉沦诸苦欲望的人们来说,甚至于有一种毁灭般的快乐。
    花魁在一开始,就是这样做的。
    色诱,威逼,利用,甚至于不惜脱去衣衫,露出婀娜身姿钻入僧人怀中。
    可是自始至终,这个僧人只是用一种悲悯而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如是者不知道多少次,多少年,甚至于有一次遇到了生死危机,这位国中最美的花魁少女方才展露心声,自小被父母卖掉还钱,这世上并无人爱她。
    父母爱她,爱的是钱财;民众爱她,爱的是容貌。
    达官贵人乃是于修行者,爱的是她的肉体。
    那时候僧人背着她走过月色,道:“贫僧可以爱你。”
    僧人的眼神宽宏而慈悲,温醇诚挚。
    真修行者,有对苍生之爱。
    自从认识了这个僧人之后,绝美无双的少女再也不曾做过花魁般的事情,有一日醉酒之后,明月在天,落于河流之上。穿着白衣的僧人盘膝坐于船上,看着少女倾城一舞,旋即轻轻在僧人脸颊上留下一点吻痕。
    僧人成功了。
    他让自小生长于诸背叛环境之中少女明悟了何为爱人,何为爱自己。
    齐无惑端着茶,听僧人讲述这个故事,眸子微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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