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用痛哭流涕来哀悼爱情的凋谢“呜呜呜,人家不就算计了一下你嘛,你怎么能不要人家呢?!”
    但是,众所周知,萧守是一个特别的受——特别找抽的受。
    在叶翎告别的那一刻,这小子脑子里居然只有一个念头:“你小子至少让我射了再说啊啊啊……” 如果可以具现化的话,在那催人泪下的诀别时刻,他脑袋里一定只填着一个词—— “释放”,还是初号字,加粗,划线,红色,带阴影的那种。
    当然,身为一个在高.潮前一刻被生生按了暂停键的男人,萧守这种反应也是可以勉强谅解的。 但当这小子在一刻钟之后恢复了行动力,他就彻底落实了欠抽的罪名。
    解决生理问题后,大脑恢复正常运转的萧守面对叶翎的离开,首先做的不是伤心,不是愤怒,不是遗憾,而是试探——试探叶子这是真的告别还是欲擒故纵。于是他一人分饰两角,营造出“少年无辜被制,恶人趁虚而入”的音响效果。
    萧守在带叶翎到这房间里来的时候就吩咐过相关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靠近。如果刚刚真的有人出现,下场绝对是被萧守打一闷棍,然后五花大绑接着审问。
    然而,离开的人是真的离开了,而试探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
    萧守将试探作为第一反应,是单纯地因为不信任,还是因为不愿意接受叶翎离开这个现实,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答案了,或者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萧守躺在在床上,鼻端还萦绕着情.欲的味道,手腕懒懒地搭在床沿,手心朝上,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是要抓住什么。但事实上,握在手心的只有冰扎冰扎的空气。于是拳头猝然握紧,手背的青筋隐隐跳动。“妈的……完全失控了。”
    布局者,习惯于将一切都掌控于指掌之间。然而叶翎的这次反击,则完全超出了萧守的预计,萧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状况,非常不喜欢。
    当初在确认了叶翎对自己下的药后,萧守愤怒过,失望过,但更多的是担忧,不是担忧自己而是担忧叶翎。萧守信任叶翎,他相信叶翎这个兄弟不会背叛自己,如果那些相处时的感情都是假的,那么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什么可以配得上真实这两个字了。所以,他布了这个局,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叶翎说出实情。为什么要下药?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你是被胁迫的,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帮忙?
    然而叶翎给出的理由超出了萧守的理解范围,“我爱你”这就是全部的理由。本来准备好听一个恶毒阴险的诡计陷阱的某人纠结了,哥们儿,就算你不想说,也没必要扯这么离谱的谎吧?!
    之后的一切,更是让萧守猝不及防。为什么会做那些梦?为什么会对叶翎有欲望?为什么要离开?
    如果这些都是因为你爱我,那么……
    兄弟,你还是先找你师傅看看你脑袋被门板夹了没有比较好。
    如果这些都暗示着我也爱你,那么……
    兄弟,你去找你师傅时,麻烦顺手捎上我好么。
    握紧的拳头狠狠砸上床板,萧守的眉心皱出小小的竖纹。所有的问题都指向在爱这个诡异的字眼上,而又找不到别的证据来抹杀这个结论,他的神经都快纠结成天津麻花了。
    这就像是出门就让个陌生人抽了两巴掌,而理由却是人品不好,你没法承认自个儿人品低下,但也没别的原因可以解释为何会“享受”到这种待遇,所以,就只能郁闷地蹲在墙角里画圈圈,诅咒这个不按理出牌的世界。
    萧守隐隐觉得有什么关键的东西慢慢浮出水面,如果不是我有问题,也不是你有问题,那么,是否可以猜测这个世界有问题。最诡异的就是,本大爷作为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主角,为什么混到现在连一个老婆都没捞到!当初那窗口许诺的美女成群、小弟满山、坐拥天下啥的难道是虚假广告,这穿越办的老板以前是搞房地产的不成?
    还有,没有女人就算了,为毛那么多男的对老子有性趣?如果子枯是因为历史原因,悟空是因为饥不择食,那么,叶子是为嘛?为了他那有必要自插一下的狗眼?
    难道说……老子穿错了世界?
    也许进入这个世界的本该是个女人,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有男人接二连三地蹦出来告白了。但是,如果我的经历本是为女人准备的,那这个女人真的能活到现在么?所谓女人这种娇滴滴的生物在这个罪犯满地爬,刀剑漫天飞的世界,要靠着什么混下去?靠着男人的爱?又不是妓.女!况且脚踩几条船对于作为依附品的女人而言,只能成为催命符吧。
    挠挠头,萧守有些烦躁地爬起身来,思维在大脑的胡同里左突右撞找不到出口,只好在十字路口前止步。算了,多收集些信息,再作推论也不迟。
    萧守整理了一下仪容,推开门,离开了客栈。
    半个时辰后,默楼,萧守和大胡子相对而坐。
    萧守:“行李什么都在这里了吧?”
    大胡子:“是的,您的还有叶公子的都在这里了。”
    萧守看着叶翎的行李,目露凶光。叶翎,你个二百五,有必要跑这么快么?老子行李、武器什么都的还没给你,你小子跑毛跑。俗话说得好,没钱寸步难行,难道你要一路要着饭回去么?要是你小子让人扣下来刷盘子,老子绝对嘲笑你到死。o(︶︿︶)o
    萧守:“镖局的人怎么样了?”
    大胡子:“还在四处找您。”
    萧守:“嗯,我待会儿就直接到镖局的分部去好了,不管怎么说,行程还得继续不是。对了,你知道石诺的高手大规模聚集是为了什么吗?”
    大胡子一脸为难。
    萧守亮了亮食指上的指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么大的事默楼要是没情报早就该跨了。如果不方便告诉我原因,那么告诉我他们的聚集地就成。”
    大胡子看着指环,沉默半晌,还是开口了:“是寿苍山。”
    萧守想了片刻,自行李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本上有着精心修补过的痕迹,正是洛子枯写给萧守的那本地理志。萧守翻了翻,问道:“就是那个在寿苍盆地的中央戳着的小山?”
    大胡子点点头。
    萧守琢磨片刻:“寿苍盆地四面环山,只有南部那一个入口。我要是现在赶过去,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都要一个月以上吧?”
    大胡子:“是的。恕小人直言,现下那地方凶险得紧,萧公子还是避开为好。”
    萧守看着书上的地图,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那我就换个地方去好了。”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大胡子:“叶世医依旧和您一路么?”
    萧守回过头,一脸不爽:“你这是以什么立场问的?”
    大胡子:“是小人僭越了。”
    萧守扯扯嘴角:“其实回答你也无所谓,既然你想知道的话……我就不告诉你!”
    大胡子:“……”
    萧守:“知道为什么我偏不告诉你么?”
    大胡子:“为何?”
    萧守:“因为你人品不好。”
    大胡子:“……”
    萧守看着大胡子那纠结的表情,视线无声飘移。
    烂树叶,说什么“我不要你了”。你以为老子是你床头柜里的过期套套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哼,这年头喊“呀灭嗲”的是什么下场地球人都知道,敢说不要,就要做好被老子抓到后先X后O的准备!╭(╯^╰)╮
    说到底,不幸被甩的萧守只是在迁怒而已。
    **********************我是换个角度讲故事的分割线**************************
    万藉觉得自己实在是很没用,父亲一走,镖就出了问题。等自己和周叔终于脱身的时候,郝帅他们却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寻了一天一夜,却是半点线索都没找到。
    正在万藉急得快泪奔的时候,周镖师带来了郝帅的消息,此人此时正在城中的镖局里喝茶。万藉二话不说,策马回奔,当那个柔弱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时候,他才总算松了口气。万藉环视一圈,想要找到另一个人的踪迹,但却无功而返。
    万藉走到近前,心也越来越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郝帅,面无表情,眼神黯淡,嘴几乎抿成一条线,身体紧绷,防备的姿态。
    “你还好吧?”
    万藉看着少年的嘴唇开合,流泻出关心的语句,却再不是惯常的那种懒洋洋的口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措而生硬的口吻。
    万藉扬起唇角,试图让对方放松些:“我很好,你呢?”
    面色苍白的少年似乎因为万藉的话语而轻松了些,点点头,低声道:“我没事。”
    万藉又问道:“杨公子呢?”
    少年身体一僵,不再说话。
    周镖师插话道:“郝公子,虽说你是雇主,但按道上规矩来讲,你总该把话挑清吧。为什么不过是跑趟普通的人头镖,会引来那么多人。为什么万镖头刚走,我们就遇上了劫镖的?如果你不露个底,请恕我们无法奉陪。”
    万藉看周叔说得那么不客气,正想插嘴,却听郝帅缓缓道,声音低沉得毫无起伏“抱歉,发生这等事,我也是不曾料想到。我到这里来,一是报个平安,二是看看你们的状况,三是取消委托。”说罢,便将金子放在了桌上。
    一时间,大家都没了声响。
    接着,郝帅又掏出一锭黄金,开口:“我想托石诺镖局再走一趟镖,送我去北苍山,二十天内到达,我保证不会再有因我本身而出现的意外。接么?”
    周镖师与他对视半晌,低叹一声:“好,我接了。”
    郝帅转身就往外走:“我在那晚住过的客栈等你们。”
    万藉眼睁睁地看着少年一步一步离开镖局,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回了头,黝黑的眸子盯着镖局中的众人,低声道:“对不起,没想到害你们遭遇了这等麻烦。好在……你们没事。”说罢苦涩地笑笑,转身离开。
    周镖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他本觉得这事儿和郝帅脱不了干系,毕竟往镖头在走之前特地嘱咐过自己别小看了这少年的心计。但现在看来,反倒是自己错怪了他。出了事,自己这边没什么损失,他却因为发生了意外而干脆地终结了雇佣关系。实不像是对镖局有企图。
    “北苍山……这地方听起来怎么那么熟?”一旁的一个镖师皱了皱眉。
    万藉一拍头:“我爹他们去的不是寿苍山么,莫非北苍山就在那附近?我爹说那地方现在可凶险得紧……去北苍山,不会有事吧?”
    周镖师笑了笑,道:“北苍山,准确说来是北苍山脉,就在寿苍山北边儿,那可是一大群山,横栏着就跟堵墙似的。你看着虽不远,但想要翻过山到寿苍山那边儿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就算你有绝顶的功夫,能翻过去,那也得花半年之久。想去寿苍山,只能绕过东苍山脉或者是西苍山脉,从南面那个小缺口进去。所以说,郝公子去的北苍山,和寿苍山那边,可搭不上半点干系。”
    周镖师看万藉松了口气,又道:“要在二十天内赶到那边,可有些吃紧,我们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吧,郝公子还等着呢。”
    “周叔……杨公子还没找回来,这样不要紧么?”万藉犹豫地问道。
    周镖师叹了口气:“你还没明白么,你爹刚走,劫镖的就出来了,意图不像是伤人反倒像是逼我们分开。后来郝公子被姓杨的带走,一去就失了踪迹。过了一天,回镖局的,只有郝公子一人,提起那姓杨的,郝公子却是那种反应,还结了银钱,连行程都换了,一副不想让我们追究下去的样子。你说是发生什么了?”
    “你是说,姓杨的……”万藉瞪大了眼睛。
    周镖师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摇头叹息:“哎,江湖上这种事常见得很,为了利益反手插兄弟两刀的人俯拾即是。郝公子虽然机智,但也毕竟年少,江湖的水深着呐……”
    可惜江湖的水再深,也淹不死萧守这妖孽,这小子属泥鳅的,人心的水在他手里那就是作案工具,玩儿死你没商量。他连名字都给的假的,话又能有几句是真的,这回更好,一句话没多说,几个表情就把这案件栽赃给叶子了,不可谓不牛。其实,这小子还是在嫉恨叶子蹬了他这件事吧……
    拆桥了
    “多谢两位一路照拂,郝帅在此拜别。”萧守戴着纱笠端端正正地作了个揖。
    周镖师笑笑,叮嘱道:“这城里也有我们镖局的分部,你若有事,可以去那里。”
    万藉别过头,额发垂下,在眼角绘出细碎的阴影,他哑声道:“这北苍城虽繁盛,但到底不比琉琰城那样的大城,万事小心。还有,那北苍山历来是凶险之地,你仔细些,别靠近……”万藉的余音将散未散,像是还要说点什么,终究是叹了口气,埋了头不再言语。
    “好的,我走了。” 萧守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起来很是纤细柔弱的少年缓缓踱入长街,最终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人已经走了。”周镖师拍拍万藉的肩。
    万藉依然没有抬头。
    周镖师后跳一步,一副见鬼的样子:“你别是在掉豆子吧?”
    万藉的头依然没有抬头,扯着袖子抹了把眼睛,沙着嗓子道:“我才没哭!”顿了一会儿,万藉闷闷道:“这一路过来,郝公子整天蹲在车厢里,写写画画,一声不吭。我想为他分担一二,还没开口便被他拒之门外。那么肆意张扬的一个人,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现下连我们也离开了,可怜郝公子茕茕一人,形影相吊,黯然神伤……”
    周镖师以一副过来人的架势,遥望远方怃然叹息:“情之一字,最是磨人。想我当年那也是对月伤神对花吐血的主啊……哎,走吧。”
    周镖师将万藉一把推进车厢,驾着车,调头,狂奔。
    “喂喂,要不我们在城里吃顿饭再走啊。”万藉的声音自车厢中传来。
    “去前一个城镇吃!我们得早些回去。”周镖头默默抹了把虚汗,好在分开得早,不然这万小子恐怕就真要陷进去了。当初万镖头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不能让他儿子因为这绝色少年而染上分桃之癖,万幸,万幸,逃过一劫。
    某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黯然神伤的单薄少年在拐过路口后,立马溜达进了一家客栈,一拍桌子中气十足地喊道:“掌柜的,要间房,然后给我送点吃的过来!”
    “客官您想吃些什么?咱这儿的鲫鱼汤可是一绝。”一个伙计殷勤地上来伺候着,引着萧守往房间走。
    “嗯……来只烧鸡,拌个猪耳朵,再炖个鲫鱼汤,二两米饭。”萧守拿出了饭桶的架势。
    “好嘞,您还有什么吩咐没?”伙计替萧守推开了房间的门。
    萧守想了想,冲小二道:“小哥,在下初来乍到,想要好好逛逛这北苍城,你能替我寻个人带路不?”说罢掏了五十文塞进伙计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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