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连假,有许多同学会结伴出游。但记得,要和家长通知,不可以……」朝会日常的进行,只不过在这无聊的生活里,似乎因为跨年而有了几分快活。
    「哈!那老头子什么时候才能安静啊?我看他都可以退休了吧!」江晋忠指着台上的主任骂到,而身体则还抵着寒冬的空气,不停的颤抖着,「这天真他妈的冷。哈啾!」
    「怪谁啊!都要1月了,还穿短袖短裤,能不怕冷吗?」郑培廷脱下了外套,披在了江晋忠的身上,「明年来,别再穿那么少了!」郑培廷站在江晋忠的身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还不忘多劝几句。
    「好──闭嘴。我一个没妈妈的,不想听那么多。给我他妈的安静就好。」江晋忠把郑培廷的两隻手给拿开,默默地穿上了对方给的外套,「但……还是谢谢你。」
    听着江晋忠的感谢,郑培廷感觉自己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同样貌。眼睛往对方的脸庞看去,就看到江晋忠一副害羞的样子,顿时起了几分笑意,「你在害羞喔!」郑培廷逗了逗江晋忠,不出所料的被对方给甩开,之后便不再理会郑培廷了,「嘖!傲娇!」
    远方,何姵妤看着两人的互动,实在是有些沉不住气,不懂为何两人会走得那么近,甚至……还可以挑逗彼此。想到这里,何姵妤的心里就浮出了好多个问号。
    「喂!郑培廷。」看着远方的郑培廷,何姵妤穿过了人群,把人一把拉到队伍的最后方,「跟我说,你最近为什么和江晋忠走的那么近。是说……你们两个好像从二年级开始就会走在一起了……」何姵妤两手抓着郑培廷的衣服,质疑着对方,「你和他……有什么事情?」
    看着何姵妤质疑的双眼,郑培廷一时间也顿住了,找不到个好理由回话,「我和他……」郑培廷的脑袋运转了好久,不知该不该告诉何姵妤事实,「感情确实还不错……」看了看前方的男孩,心情十分紧张,「但只是因为我教他功课而已。」郑培廷抿了抿嘴唇,而后又露出了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想让何姵妤放心。
    「是吗?」看着郑培廷奋力的点着头,何姵妤想了想,觉得就算对方隐瞒什么,应该也不会再和自己说了,也只好作罢,「跟他相处没事,就怕你又被他欺负而已。」何姵妤拍了拍郑培廷的肩膀,又独自朝着女生的队伍走去,但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再多劝两句,「别被他勾魂勾走了嘞!」
    「好!」对远处的何姵妤回完话后,郑培廷才可以松了口气,「呼!幸好他没再多问什么。」郑培廷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安慰紧张的心跳,一边走回男生的队伍。
    「怎么?被女生找去干嘛?」看着归队的郑培廷,江晋忠把对方的双手抓住,搂住了自己的脖子,「还去找女人啊?」
    「你敢跟我说这话啊!你应该比我有经验吧?」郑培廷双手抱着江晋忠,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不过想到时还是会不自觉的羞怯几分。
    「话说……跨年你有约谁吗?要不要一起去?」郑培廷松开了双手,把手掌放到了江晋忠的头上,恣意的抚摸起好不容易长长的头发。
    「应该没有吧?你要去现场跨年喔!」江晋忠拿起了手机搜寻起了跨年的地点,「今年在博物馆那边。怎么样,要一起去吗?」江晋忠举起了手机,给身后的男孩看看。
    「嗯,那……」郑培廷把双手搭上了江晋忠的肩膀,轻轻的把嘴巴贴到了对方的耳朵旁,「明天晚上见,我去找你……」
    *
    看着手中的手錶,时间都已经逼近七点,江晋忠却还见不到郑培廷的身影,这不由得让他多几分躁鬱,「一个娘娘腔打扮要花那么久吗?」
    「对不起喔!一个娘娘腔打扮就是要那么久。」郑培廷穿着休间鞋和衬衫,头上还戴了顶帽子,和江晋忠随意的打扮有着鲜明的对比,「还有,我是因为公车误点好吗?谁跟你打扮久啊……」
    「跟你说……等等过去还要时间,就看我们会站到多后面。」江晋忠此时心情有些烦闷,丢下郑培廷独自朝着公车站走去。
    「你很自私耶!不能体谅一下我吗?我又不是说住附近。」郑培廷走到了江晋忠的身旁,表情有些生气,却又也藏着难过的心情。
    撇过头,看着郑培廷生气却又卑微的样子,江晋忠的怒气一下就烧不起来了,还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对方。
    「好──又没有说在生气……」江晋忠踢了踢路上的石头,看起来还是有些情绪,但表面下却有着害羞的神情。
    「你不发脾气了?」郑培廷双手搭上江晋忠的肩膀,刺探着对方的情绪,「你怎么可以说不生气就不生气啊?你脾气过去好像没有那么来去自如吧?」
    「现在可以了。」江晋忠抓住了郑培廷的双手,一如往常的搂住了自己的脖子,悠悠的走在人行道上。
    「喂!你平常都会和你兄弟这样吗?」跟江晋忠相处那么久,郑培廷还是无法理解江晋忠的作为,想着自己会不会是那个绝对,亦或只是其中之一……
    「嗯,会吧!毕竟我都比他们还矮……」江晋忠话说到一半,突然叹了口气,「唉!为什么我就是连一百七都不到啊?」江晋忠仰着头,看着天上的点点星云,样子有些惆悵,「你说是不是基因问题?我看我爸好像也挺矮的。」此时的江晋忠手掌还抓着郑培廷的手臂,回头时还带着点可爱的神情,惹的郑培廷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可能吧!但……小小隻的也很可爱啊!」郑培廷宠溺似的摸了摸江晋忠的头发,双眼还呆呆的看着江晋忠,专注力都在了对方的样貌上。
    顿时间,江晋忠感受到来自郑培廷宠溺似的目光,而对方的手,还不安分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像把自己当个孩子似的。
    「喂!不要太超过啊!当我是小动物吗……」江晋忠想叫郑培廷停手,但转头的那刻,他的心情又受到了一点波动……
    (大……大可爱?)看着郑培廷呆呆的样子,江晋忠眨了眨眼,一时间又什么劝告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只剩下几声支吾。
    「你确实是小动物啊!」郑培廷重新把拿开的手放上江晋忠的脑袋,又宠爱的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无聊!」江晋忠一把抓住了郑培廷的双手,把两隻手给按紧,不让对方在有所作为,「再给我玩试试看!我就……打你!」江晋忠弱弱的打了郑培廷一拳,没有出全力,也仅仅是给对方看点功夫,但郑培廷被这样攻击后,只是更想找对方麻烦了。
    「你兄弟知道你那么可爱的样子吗?」看着江晋忠严肃的样子,郑培廷却无法注意,现在的他只在意着对方刚才有些可爱的举动,「你打人真的像刚才一样弱吗?」
    「闭嘴!」江晋忠扭了扭郑培廷的双手,让对方疼得不敢再说话。但江晋忠此时仅是不想再让自己的心情太过浮躁。因为现在,一点点的躁动,都能让他心起波澜……
    「我们是不是太晚到了啊……」看着前方早已挤满的人群,郑培廷尷尬的朝江晋忠笑了笑,似乎有几分内疚。
    「没差。反正还有大萤幕不是吗?」江晋忠指着一旁的电子萤幕,表情看起来并不在意,但郑培廷还是十分歉疚。
    「对不起啦……」郑培廷双手搓了搓,拍了拍,表情有几分狰狞,就是不想要原谅自己……
    「好了,真的没事!」江晋忠朝着郑培廷笑了笑,怕对方再自责下去,话都不好说了,「可爱的乖孩子,我都会原谅的。」江晋忠把手搭在了郑培廷的肩膀,朝大萤幕的方向看去,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容,「你看上面,是不是你喜欢的歌手?」江晋忠指着大萤幕上的女歌手,眼睛看向了郑培廷。
    「你怎么知道?」郑培廷看着萤幕里的女歌手,呆呆的脸庞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社群有po过,我有看到。」江晋忠有些害羞的摸了摸人中,尷尬的笑了几声,「就……随手滑到的。」
    「嗯……」看着江晋忠稚嫩的脸庞,郑培廷心情也鼓譟了好一番,眼睛都从大萤幕上移开,只专注地盯着身旁的人,「可爱的小猴子。」郑培廷摸了摸江晋忠的脑袋瓜,脸颊一时间竟然红了许多。
    「终于到了今年的这个时候,在最后的几分鐘,我们身后的时鐘也会开始替大家倒数,希望大家今年的坏事都能丢去,让新年的好事到来!」主持人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时鐘,此时已经开始了最后一分鐘的倒数计时。
    「开始倒数了耶!」郑培廷看着大萤幕上倒计时的数字已经开始变动,无不让人倍感期待。
    「要许个新年愿望啊!像是明年学测可以考好之类的。」江晋忠看着郑培廷期待的样子,自己也兴奋了不少。而过往,江晋忠自己对跨年这种事情不怎么感兴趣,顶多可以多放个假,但看向身旁的男孩,这个假期,似乎又有了一层新的意义。
    「最后二十秒!」郑培廷此时兴奋不已,甚至还双脚还开始小跳步起来。
    「十,九,八,七.」看着倒计时的数字进到个位数,所有人的注意力早已集中在萤幕上。而此时,郑培廷神不知鬼不觉的牵起了江晋忠的手,还十指紧扣着对方。
    也不知是太过专注亦或是不在意,江晋忠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还痴痴的看着到计时上的数字,跟着倒数上方的数字。
    「三!二!一!新年快乐!」随着倒计时数尽,一声巨响从远处发出,天上开始散起漂亮的烟火。
    「挺好看的。」头上美丽的烟火让江晋忠不禁多看几秒鐘,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好一阵子才回神,转头看向了身旁的郑培廷。
    看着对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江晋忠不禁笑了出来,调侃了对方几句,「你不觉得吗?好歹也是你说要……嗯?」剎那间,郑培廷转过了头,朝江晋忠吻了下去。
    此时此刻,两人感觉都忘却了什么,双手扶在对方的身后,开始拥吻起来。烟火下,两人的行为举止像极了一般情侣的样子,而郑培廷此时也才突然意识到,这事情背后的结局,似乎……只能是悲惨的。
    放开江晋忠,看着对方狐疑又带点诱惑的表情,不禁让郑培廷自责和恐惧,「对……对不起。」放开和江晋忠紧握的手指,郑培廷手抓着包包,加速的跑向了远方。
    江晋忠还沉浸在刚才的接触中,手还不自禁多摸几下自己的嘴唇。但当眼睛抬起时,却发觉郑培廷已经跑到远方了,「你等一下啊!要去哪?」看着郑培廷有些失控的样子,江晋忠赶紧追了上去,想叫住对方,「你想要干什么啊!回来啊!」
    一路上,人流还未散去,挤在了马路的两旁,看着天上的烟火。这也让郑培廷更难以行走,他索性朝一旁无人的小巷弄走去。
    「他在给我乱跑什么啊!」江晋忠在拥挤的街道上寻找着郑培廷的身影,也不顾自己会不会被其他的游客推挤到,就自顾的跟着对方的身影走去。
    小巷弄相对外头的大街寧静了不少,而随着时间拉长,郑培廷也因为疲劳放缓了脚步,只是缓慢的步行着。
    转头看着天上还未放完的烟火,此时世上的一切都极为美好,除了郑培廷胆怯的心情。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乱来的。」看着住家玻璃前略显憔悴的自己,眼泪不由得的掉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想过后果吗?」郑培廷扯了扯胸前的衣领,感觉到几分燥热,而看着自己红了双眼的面容,不由得又让他多骂几句自己,看起来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是十分害怕,「不要那么鲁莽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子伤害别人?他明明……只是在逗你。」
    看着远处,郑培廷啜泣的样子,好不容易追上对方的江晋忠就停步了,无法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乖孩子在哭什么啊?」江晋忠不敢动静太大,怕等等两人又要玩起鬼抓人,只好慢慢的朝着对方走去。
    「你到底在玩什么!」江晋忠迅速地抓住了郑培廷的手臂,逼迫对方把目光看向自己。
    「不要打我……」郑培廷低下头,不敢正眼看着江晋忠。
    「我打你?」看着郑培廷害怕的样子,江晋忠还是很担心,但听到对方的回答时还是不禁笑了出来,「乖孩子,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打你啊?」江晋忠手扶着郑培廷的下巴,慢慢的将对方的头给抬起,「但是,乱把对方拋弃,确实挺该打的。」江晋忠微微的用拳头敲了下郑培廷的额头,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你……不在意?」看着江晋忠的模样,郑培廷的双眼却还是满满的畏怯,「所以……我们还是朋友?」郑培廷困惑的摆了摆头,伸出了还在颤抖的手臂。
    「你啊……是真笨还是假笨?」看着郑培廷的种种怪异举动,不禁让江晋忠叹了口气,「什么都不相信,那当初还做那种事情干嘛呢?」江晋忠慢慢的把双手移到了郑培廷的身后,拥抱着对方的身体。轻轻的抬起头,把嘴巴贴上了生涩的唇瓣。
    「嗯?」郑培廷还未从困惑和恐惧中清醒,就受到了更大的衝击。而江晋忠更把身体靠紧郑培廷,让两人更加接近彼此,也让他更过分的把舌头伸进了对方的嘴巴中。
    好一阵子,天上的烟火都已放尽。郑培廷却迟迟无法回神,还呆滞地看着地板,摸着被亲吻过的部位。
    「懂了吗?男朋友?」江晋忠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又再次的偷袭了郑培廷的嘴巴,「还是……你觉得不够证明?」
    郑培廷害羞的摇了摇头,给了江晋忠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只是……没想到这种事情能发生在我身上。」说着说着,郑培廷就笑出了声,但与此同时脸上却还掛着两横喜极而泣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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