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酥想起什么,浓密卷长的眼睫煽动落下,我跟你一起去吧。
    沈酥平时轻易不下楼的,今天猛地从楼上走下来,底下那群吵闹的男人们瞬间看痴了。
    这是仙女吧?
    什么仙女,分明是妖精。
    还得是修成精的狐狸才行。
    陈三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对上穿着水蓝色襦裙的沈酥,眼睛像是黏在了她身上,半分都移不开视线。
    秦虞这会儿在楼上洗澡呢,大小姐面上不显,其实私底下很爱干净,今天出去一趟又出了汗,可不得多泡一会儿。
    沈酥估摸着秦虞也快洗完了,才挑这个时机下楼。
    她目光含笑,平等地扫过每一个人,朝他们微微颔首。
    好几个性格腼腆的,当下就红着脸反手挠后颈,不敢多看。
    沈酥跟云芝去了后院,明显是去洗衣服的。
    陈三跟几人对视一眼,觉得机会来了。
    撒尿。陈三找了个借口离席。
    陈三绕了一圈,从后门进的后院。
    沈酥坐在井边,手里拎着捶衣服的棒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衣服。
    跟一脸认真搓洗衣服的云芝比起来,沈酥漫不经心多了。
    她不是来洗衣服的,而是来钓鱼的。
    秦虞的计划就差个引子了,沈酥要是日日在楼上不露面,那这个连着炮仗的捻子永远没有点燃的机会。
    这张撒下去的网也迟迟收不了。
    胆小懦弱任由别人摆布的傀儡,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也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沈酥虽是秦虞抛出来的那只饵,但她却不想由秦虞来定她的死期。
    她必须要活着。
    沈酥听见门边有轻微的脚步声,垂眸握紧手中的棒槌,微微倾身弯腰,在云芝耳边说,去叫秦虞下来,就说收网了。
    云芝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对上沈酥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亮的眸子,不由听话地将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擦了两下,点头起身,好。
    沈酥看云芝往前院走,故意柔声说,那你快些回来啊,我自己会害怕。
    外头喝酒的人看见云芝上楼,还疑惑沈酥人呢。
    青木犹豫一瞬,跟络腮胡咬耳朵,陈三撒尿去了,好半天还没回来,后院又只有苏姑娘自己。
    络腮胡的眉头瞬间拧起来,去看看。
    嗳,少爷好像下来了。青木朝楼上看。
    后院里,云芝前脚刚走,后脚躲在暗处的人就笑着走出来。
    陈三站在距离沈酥两步远的空地上,脸上甚是疑惑,云芝姑娘怎么走了啊,我正好路过,苏姑娘要是害怕的话,我陪你一会儿?
    好呀,沈酥满脸柔弱,昂着脸,眨巴眼睛细声细语地问,但他们都在喝酒,你留在这里陪我是不是不好?
    沈酥声音细细软软,可我真的好怕黑啊。
    她的话,只够陈三一人听见。
    陈三听到这黏糊的音调,蚊子般小小的声音,半边身子都酥了,心里暗骂一声臭-婊-子。
    他就知道苏卿卿贱得要死,是水性杨花的货色。
    秦虞那样的身板,肯定没满足她,所以今天趁秦虞洗澡,故意出来勾-引男人。
    陈三舌尖舔了舔牙齿,朝沈酥走过来,居高临下垂眸看她,那哥哥好好陪陪你?
    你看哥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回报哥哥呢?
    陈三说,要不你背着秦虞,跟我一回呢?以后别说陪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能给你秦虞给不了你的快乐。
    沈酥听得反胃,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乖顺的小白兔模样,故意扬声道:你这样背地里说秦少爷,不好吧?
    背地里?陈三嗤笑起来,有意装给沈酥看,大声道:我就是当着他的面骂他,你看他可敢放个响屁?
    还秦家,秦家都死绝了,就剩他一个娘娘腔,他天天清高给谁看?
    陈三怕云芝再回来,眼睛盯着沈酥,心里已经急不可耐,好妹妹,就给我吧。
    说着他便朝沈酥的胸口摸过去,那么鼓,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底燥热。
    沈酥微微眯了眯眼睛,握紧手中的棒槌,迎着陈三伸过来的手,不躲不闪。
    她找准时间,趁陈三放松警惕的时候,瞬间抡圆了胳膊,一捶敲在陈三的腿弯处!
    咔哒一声,听着都疼。
    陈三光看沈酥的脸了,根本没看到光线昏暗的夜里,沈酥手里始终拎着捶衣服的棒槌。
    那棒槌小孩手腕粗细,用力抡下来,疼得陈三瞬间单膝跪地,瞬间龇牙咧嘴。
    沈酥顺势站起来,身体轻巧地换了个位置,面朝着前院的帘子门站着。
    陈三气死了,又疼又气,怒道:臭-婊子你找死!
    他咬牙站起来,就要伸手去拉沈酥的手腕。
    沈酥瞥见那抹墨绿色衣袍,立马偷偷把手里的棒槌扔进旁边的木柴堆里,双手环胸大声喊,救命啊,非礼啊!
    因为沈酥的站位,导致陈三背对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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