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却有些越战越急,因为达尔西似乎迅速就掌握了自己出招的时间差和习惯,不大一会自己拉开的优势就减弱了,逐渐暴露出了一些细微的漏洞。剑尖只要朝上,他就知道接下来要横向劈刺,剑尖只要偏左,他就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往下挑刺。再则,两人在力量上的悬殊差距实在太大!达尔西的步子愈发稳健,就显得安诺的步伐愈发凌乱。
    可恶啊——安诺不甘心地琢磨着达尔西动作中的漏洞,但他的这套软鞭也不知道是跟什么人学的,看起来招数简单无奇,甚至简单到了反反复复只有那么三四招,可就是每次都能准确地抵挡自己的攻击,还能巧妙地将剑格挡出去,拖延他再次攻击的时间。
    不过——就在这时,安诺瞥见达尔西额头上渗出了几滴冷汗。
    突然,达尔西脚步微微一滞,迟疑了半秒!这让安诺瞬时瞄准了机会,赶忙变了招式,后退一步使出一个虚招,却留着一把实招在后,一个转身欺上的功夫,他的剑尖直指达尔西的眉心,而后瞬时劈下,堪堪停留在了达尔西的咽喉处。
    “哈,我赢了!”安诺喜不自胜,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
    达尔西剧烈喘息着,嘴唇有些发白,“是……是你赢了。现在,可以听我的解释了吧。”他感觉到自己背后的伤口这下是彻底裂开了,也不知道是否渗出了血,只好继续这个姿势站立着,一点也不敢侧身。
    安诺撇撇嘴,“我说了要你打赢我才听你的解释,现在你输了……”
    他眨了眨狡黠的眸子,想要逼着达尔西在自己面前服软,给自己道歉,多说几句好话再决定要不要原谅……可是,敏锐的观察力让他在此刻注意到了达尔西的不对劲。
    “你怎么脸色这么白?”达尔西的力量比他强太多,照道理是不是体力不支到这种地步的。
    达尔西抬手想把软鞭收回去,不料想一下子又牵动到背后的伤口,“嗯……”禁不住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喂,达尔西!”安诺慌忙上前一步,扶住他向一侧忽然倾倒下去的身体。手掌在他背后轻轻撑起,顿时摸到一片粘稠的濡湿。
    安诺看着手掌上殷红的血液,一瞬间吓呆了。
    “你受伤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他们刚才激战时造成的伤口,他还没那个本事真的伤到达尔西,那就是他在自己动手之前已经受伤了,而且还伤的不轻!
    安诺的一张巴掌脸登时阴云密布,冷着脸架起达尔西,见他正费力地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劈头盖脸就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你TMD是大蠢蛋吗?受伤了不知道说!逞个什么强,小爷我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吗?我现在赢了你岂不是落井下石,恃强凌弱吗?!还不快点给老子闭嘴!”
    骂人什么的,咳……决计不是唯一和夙容教的,要知道每个青春期的孩子都会有那么点出格的举动和瞒着家长学到了歪门邪道,但总体来说,安诺平常是不说脏话的,现在——
    那是被逼急了。
    他气自己,更气达尔西。
    达尔西悻悻然闭了嘴,任由安诺气哼哼地托着自己,甫一低头,苍白的嘴角却蓦然挑起一丝弧度。
    好吧,他承认,刚才他也有故意试探安诺会不会心疼自己受伤的私心隐藏着。
    安诺直接联系上米迦勒,把达尔西半楼半拖地送了上去,然后马上通知拉达斯,让天鹅堡的医生待命。现如今,他们的家庭医生已经不是达西了,换了位更年轻的,刚从医学院毕业没多久,据说是达西医生的高徒。
    蓝妞扑扇着翅膀跟在米迦勒旁边,时不时担忧地往里头望一眼。
    未免蓝妞没事干在天鹅堡附近乱飞,吓到了不该吓的仆人,安诺进门就把溜溜给扔了出去,正好让它落在蓝妞的背上,让这两个也许久不见的小冤家子自个儿玩去。
    这边,安诺的寝室里,达尔西好整以暇地趴在松软的天鹅毛枕头上,让医生诊断自己的伤口撕裂程度。
    “我的天,这不是激光枪造成的伤口,而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化学弹药造成的伤口!本来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半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又裂开了呢?这下难办了,重新修复伤口是可以的,但需要再受一次罪,那种疼痛真的是……”
    安诺在一边心虚地听着,心里有些愧疚,挠了挠下巴问:“真的会很痛啊?先打一针止痛剂再修复不行吗?”
    达尔西立刻摇摇头,“用不着,我受得了,别啰嗦了,来吧!”再疼,能有他更才和安诺打架时更痛吗?刚才都能忍了,现在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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