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变的是,在他唱歌的时候,脸上专注而执拗的表情,就和当年的灵玎一模一样。
    那是李晔翰的一生挚爱……
    直到此刻,李晔翰才发现,他试图在全世界搜寻的与灵玎近似的人……其实就在他身边,就是他和灵玎的儿子,完美融合了他与灵玎的外表与性格,是上天赐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可是,他却没有善待李胤胤,执拗地不去看他,要求他生长成自己规定的模样。
    韩笑看着电视屏幕上的人,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向卧室。
    李晔翰并没有理睬韩笑,直到韩笑拖着行李箱再次出现在客厅。
    李晔翰皱着眉头:“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明白了,”韩笑说,“我走了。”
    李晔翰没动:“你明白什么了?”
    韩笑侧着身子,目光望着墙壁,长长的睫毛翘起,目光如流波一般,有水汽浮现其间:“我明白了,我不属于这个地方,从前不属于,现在也不属于。”
    李晔翰心中一阵烦躁,他站起身来,抢过韩笑手里的拉杆箱:“有什么属于不属于的,你今天怎么又气不顺了?”
    “我……只是有些悲哀,”韩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过是个替身。”
    李晔翰很想再看一眼电视上的李胤胤,他耳朵里已经听到了李胤胤有些腼腆的声音,似乎在说他创作这首歌曲的初衷……不过,韩笑站着的位置,正好挡住了电视机画面,李晔翰看不到李胤胤,只能看到——一个即将离开的韩笑。
    “胡说八道什么,谁说你是替身了?”李晔翰心不在焉地说。
    “从一开始,你喜欢的,就是我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你随时随地索要,不顾我的意愿,你说那是爱吗?”韩笑微微侧过脸,泪水自眼角滑落,乌黑的眼眸里含着绝望,望着李晔翰。
    不知道为什么,李晔翰就见不得韩笑这副模样,他的嘴角向下撇了撇,说道:“怎么不是爱?”
    这话说得有点发虚。
    “我们最好分开一阵。”韩笑的睫毛忽闪忽闪,泪眼迷蒙间却隐藏着算计,这些天,他和李晔翰的感情不进反退,一直没有突破性进展,他已经失去耐心了,现在,是时候使出杀手锏,让李晔翰意识到这段感情并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失去。
    “韩笑,你到底在想什么?”李晔翰烦躁地抓住韩笑的手腕,迫使他正面转向自己,他打量着韩笑低垂的眼眸,微微绽开的唇瓣,不得不说,韩笑虽然有些时候怪怪的,但是他们两个在床事上特别合拍。
    “你说过的,会给我自由。”韩笑道,“现在……我什么都不求了,我承认,我舍不得离开你,但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忍受不了,我比不过那位灵玎小姐也就罢了,我连你那个精神病老婆都比不过,我真的受不了,我们分开一阵,大家都可以冷静一下……”
    李晔翰有些急:“徐嘉毓和我的婚姻名存实亡,你也知道,但是我们两个的婚姻,关系到公司利益和一些很重要的合同问题。”
    “晔翰,不是我逼你,我只是说出我的真实想法,”韩笑低声道,“我们分开,冷静一下吧。”
    说完,拉杆箱的轮子转动起来,韩笑拖着它离开客厅,在门廊中换了鞋,打开门走了出去。
    坐进满是烟味的出租车里,韩笑皱了皱鼻子。
    “小哥,去哪儿啊?”司机师傅问道。
    “针剂不够用了,去玉山私立医院……不,还是先去新建的那个市立电视台吧。”韩笑思索了一下,说道。
    “好嘞。”
    ☆、豪门狗血ABO
    韩笑来到市立电视台的时候, 李胤胤正在收拾东西, 准备撤退。
    看见韩笑, 他愣了愣。
    韩笑微微一笑,柔声道:“我看了你的表演,立刻就想见到你。”
    李胤胤:“???”
    “我不怪你。”韩笑说道。
    他的语气淡淡的, 仿佛云淡风轻,又仿佛隐忍一切,宽大为怀,包容了李胤胤的不信任和幼稚冲动。
    但是, 李胤胤却并没有做出韩笑预想中的感动表情,他的态度也是淡淡的:“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需要你来怪我。”
    韩笑蓦然瞪大了眼睛。
    几天不见, 李胤胤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他侧面站在化妆椅背后, 修长的手掌松松搭在椅背上,黑色的舞台披风还未来得及卸下,威风凛凛地垂在身后, 更衬得他肩宽腿长。
    韩笑以前觉得, 李晔翰那样的才是真男人, 成熟、自信、有时候还有些冷漠,但是此刻,他发现李胤胤这样的也不错,高大俊朗,又有年轻人身上特有的青春气息, 遇到事情了还会冲动,会犹豫,会露出各种各样可爱的表情,而不是像老男人那样,把所有情绪都藏在心底,刚接触时可能还觉得李晔翰更成熟,但这成熟相处久了,便有些无聊。
    只是,当韩笑打定主意回来找李胤胤,并且笃定能够拿下他的时候,李胤胤却,突然冷静起来。
    韩笑甚至都不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波澜,什么时候,李胤胤竟然开始像李晔翰一样难以揣摩了??
    一定是错觉。韩笑打算再接再厉。
    “你说的没错,都是我的错,”韩笑道,“是我太懦弱,害怕面对你失望的样子,才会一直隐忍不说……直到,直到这份裂痕深刻到误会解除了,依然无法弥合……”
    李胤胤用手指头扣着椅背,被韩笑敏锐地发现,这是李胤胤内心纠结的一个表现,韩笑感觉胜算又多了几成,便继续将装可怜进行下去:“可是当时,我告诉你也没有用,徒增你们父子之间的矛盾,李晔翰不会放过我,如果你直接和他起冲突,我的良心会不安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
    李胤胤把椅背抠了个洞:“韩笑。”
    “嗯?”韩笑被打断了说辞,情绪也一下没跟上来。
    “你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找你吗?”
    韩笑眼神微变,他本来想刻意忽略掉这件事,再给李胤胤一次机会,没想到李胤胤竟然主动提起:“我不介意。我知道你忙着出新专辑,忙着练歌,没空找我,我可以理解。”
    李胤胤干脆道:“因为我觉得和你无话可说了。韩笑,你总是装出一副所有人都欠你的样子,你宽大为怀,并且自我感动,假如我还是当时那个沉湎于爱情的愣头青,也许我就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了,很可惜,我发现,空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对你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我们好合好散,你也不用良心不安,不用夹在我和李晔翰之间煎熬。”
    韩笑完全呆住了,他没想到李胤胤会说这种话,到底哪一步出了岔子,李胤胤明明对他有那么强烈的感情,不管是爱还是恨,随便其中一种,都可以把李胤胤牢牢地拴住,可是……事与愿违。
    “因为我没有帮到你吗?因为我……眼睁睁看着你和灵玎娱乐解约?”韩笑开始慌了,他下意识找别的理由,“可是,你要知道,当时我也是自身难保,你想想,连你都拿李晔翰没办法,我又怎么可能……他根本不把我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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