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时丁忙飞身来帮忙,但奈何被贺严德身边的侍卫牢牢缠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严修深陷险境。
    而就当贺严德的剑锋差一寸左右触碰到贺严修的咽喉时,贺严修快速地用自己手中的剑挡了一下。
    「锵」的一声,火光四溅。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抵抗!
    贺严德一脚便要跺向贺严修的胸口。
    贺严修一个转身,整个人快速地从贺严德脚下滚走,贺严德一脚用地地跺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甚至将整条腿震得发麻。
    怎会?
    贺严修已经成了这幅模样,还能躲开?
    贺严德满脸的惊愕。
    「你该不会以为这样便可以杀了我吧。」
    贺严修言语轻蔑,连勾起的嘴角上都泛着嘲弄的笑容,且话音未落,手中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贺严德的胸口刺去。
    既然你不仁,休怪他不义!
    贺严德顿时大惊失色,忙挥剑来挡。
    贺严修的功夫,自小是由陆家教的,可谓深的几个舅舅的真传,又被定国公亲自指点,于剑术上原就有极佳的造诣,此时哪怕是身体有伤,但仍旧在贺严德之上!
    几番下来,贺严德节节败退,身上更是被贺严修的长剑划出了深浅不一的数十道伤痕。
    身上的伤加上打斗时间长,贺严德此时已是站立不稳,扶着小院中一株枯死的杏花树,弓着腰,大口喘起了粗气,看贺严修的目光中满都是憎恨。
    要死在这里了吗。
    而且还是死在贺严修的剑下……
    贺严德忽的顿了顿。
    是啊,死在贺严修的剑下。
    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有律法来惩治他,而不是贺严修来亲手解决。
    而且,他贺家的大公子,贺严修的大堂兄,是血脉至亲,若是死在贺严修的剑下,那贺严修必定会落得一个屠杀手足的名声。
    这个恶名会影响整个贺家,也会跟着贺严修一辈子。
    无论往后他再如何身份显赫,旁人提到他时,都会记得他曾经亲手杀了自己的堂兄!
    既是到了这个地步,那也不妨鱼死网破!
    贺严德嘿嘿笑了笑,「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那我就成全你!
    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贺严德纵身扑向了贺严修手中的长剑,以求那长剑能够贯穿他的身体,让他命丧当场。
    贺严修已是察觉出来贺严德的用意,眼眸微垂,躲闪到了一旁。
    果然还是不敢!
    贺严德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精光,忙收住了自己的力气,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快速调转了方向,又向地上扔了两个霹雳弹。
    「轰!」
    烟雾四起,眼前顿时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隐约中能看到贺严德逃窜翻墙的身影。
    那两个侍卫中的一个见状亦是快速逃窜,另外一个则是被时丁等人控制住。
    时丁见状,急忙去追贺严德和那个侍卫。
    「不必了。」贺严修将手中的长剑收了起来。
    「主子……」
    时丁有些不解。
    此时分明是能够将贺严德拿下的极佳时候。
    「他拼着一副鱼死网破之态,想要让我背上残杀手足的罪名。」
    贺严修沉声道,「他底下那些人只怕也各个都是撬不开嘴的,到时候倘若底下人将罪名尽数担下,即便我此时捉拿了他,他依旧可以择的干干净净,说不准还要再反咬一口,说我对他栽赃陷害,我反倒得不偿失。」
    「这次布局,主要也是警示他一番,让他知晓我什么都知道,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顺便断了他一个臂膀,让他能够安分一段时日。」
    「往后时日还长,这帐也可以慢慢来算。」
    而且,说到底,他是大伯一家留下的唯一子嗣。
    大伯和大伯娘皆是温和之人,与父亲母亲关系十分亲密,待他更是亲厚的很。
    尤记得母亲不善女工,自己小时候贴身的衣裳鞋子,许多都是出自大伯娘之手,而知道他喜欢字画骑射,大伯更是想了办法,对他的要求样样满足。
    一想到慈爱的大伯和大伯娘,在面对阴狠的贺严德时,贺严修便觉得自己有些下不来最后的狠心。
    他到底是个正常人,做不到罔顾亲情。
    这次,也算是还给大伯和大伯娘最后一个情面了……
    肋骨和手腕处再次渐渐疼了起来,贺严修忍不住拧了眉。
    「属下这就去请大夫来。」时丁知晓贺严修的旧伤,此时看贺严修脸色有些发白,忙扶住了他。
    「无妨,先回府,我的伤我知道如何处置,今晚略作歇息即可。」
    他的伤,一直都由苏玉锦照看着,这次复发,还是让她看看比较妥当。
    明日不如去青河再住上几日?
    贺严修想了想,道,「去准备几篓螃蟹来吧。」
    秋高气爽,膏肥蟹美,正是吃螃蟹的好时候,搭配上其他的几样精致菜肴,在小院中进食,大有悠然自得之感吧。
    时丁,「……」
    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起螃蟹来了?
    是因为要警示那些人莫要像螃蟹一般横行霸道,要安安分分做人?
    毕竟吃螃蟹时要掰掉蟹腿,也有告知对方断其手脚之意……
    自家主子一向睿智,每每做事也破有深意,此时也一定如此。
    时丁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
    晨起,贺家。
    早饭摆在了贺老夫人的院子里头,贺承业,陆氏和贺严舟先到,紧接着是贺严修,最后是贺严德和方氏。
    「大哥早。」贺严修看到贺严德时,眼睛微眯着打招呼,「看大哥脸色不大好,步子也有些虚浮,可是身子不大好?」
    「入了秋后时气不大好,天气也是忽冷忽热,这冷风若是刮起来便如刀子一般容易伤身体,大哥还是多多注意为好。」
    这话分明若有所指。
    贺严德心中腾起了恼意,但当着贺家所有人的面,他也不敢发作,只扯了嘴角挤出一抹笑意,「有劳二弟记挂提醒,不过是昨晚出去吃酒时,结果酒楼里蹿出来了一只耗子,受到了惊吓,也不小心被磕碰到了而已,都是小事,不打紧的。」
    第152章 如此贪财
    「原来如此。」贺严修点头,「大哥竟是害怕耗子,还因此摔了一跤。」
    「我原以为大哥久在工部任职,平日里拳脚功夫也没落下,本不该如此才对,可见大哥这些时日大约是偷懒懈怠,又心神不宁,所以才会如此吧。」
    「不过说起这耗子来,好端端的酒楼竟然会有耗子,可见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哥往后还是不要再去哪种地方,免得再次被吓到摔跤。」
    这就是警告了。
    折让贺严德咬了咬牙。
    昨晚他几乎是通宵未眠。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地落入耳中。
    虽然乔甘也好,魏三也罢,都没有将他这个主子供出来,甚至将河东府铸币局矿山之事揽在了自己身上,但贺严修的手下却将魏三途径时所有院落据点一个不落地全都敲掉。
    人抓了个干干净净,连那些地方也几乎全都被夷为了平地。
    唯独留下了他安置步锦的那处院落。
    这分明是告诉他,往后吃喝享乐可以,安置外室,玩赏美人更是可以,但唯独不可以到处生事,尤其是生他的事。
    一个晚上,贺严德气得摔碎了整整五套茶盏。
    但气愤之余,贺严德却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此时斗不过贺严修。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之事,他自然会有能够胜得过贺严修的那一日。
    他需要忍辱负重,静待时机……
    贺严德强忍了心中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二弟所言极是,也是几个不大要紧的人非要拉着吃酒,往后不再去那样的酒楼吃酒就是。」
    竟是这般容易低头?
    贺严修探寻的目光从贺严德的脸上掠过,捕捉到他低垂眼眸中的明显憎恨时,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句,「大哥年长我几岁,平日里做事也最是稳妥知分寸的,想来大哥自是知道如何来安排自己的事务,我也不过是说一两句闲话,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二弟说笑了。」贺严德仍旧是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句,带着方氏一并落了座。
    贺老夫人,贺承业和陆氏三人,不动声色地互相看了一眼。
    贺严德和贺严修二人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他们能够瞧得出来,却并不打算多问。
    二人脾气秉性如何,他们三人可谓了然如胸,至于他们二人近日里各自所做之事,他们三人虽时常在家中,却也并非全然不知。
    此时眼看着二人没有撕破了脸面,他们三个长辈自然也就没有要挑明多事的道理,只吩咐底下人布了菜,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开始享用早饭。
    「昨日严修回京,从河东那带了许多东西回来,都送到了我那院子里头,我看里头有竹叶青汾酒什么的,我们妇道人家用不上,待会儿让底下人给你们两个人送了去。」
    贺老夫人道,「只是这酒虽好,可你们也得知道适量,把握得住分寸,莫要贪杯,更不许贪杯后惹了事端出来。」
    贺承业和贺严德忙应了声,「是,母亲/祖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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