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王七便要将手中的鞭子往马匹身上甩。
    「王七兄弟。」跟着周通的小厮眼疾手快地将王七手中的鞭子夺了下来,「这好好的,走什么呢,先将人带了进去,后面的钱你也得拿了回去,才好给你家老大交差是不?」
    其他小厮拉着马匹的缰绳便要往庄子的方向走。
    王七冷哼一声,这才跟上。
    周通坐着旁边的马车,看着王七问话,「刀疤脸儿怎么没来,派你来送货?」
    「前两日吃醉了酒,我家老大摔了一跤,腿给摔断了,这会子在床上躺着不能动,交代我们两个来送。」杜松答话,亦是笑得十分狗腿。
    周通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帘子。
    杜松亦是垂了垂眼眸。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抵达庄子后,径直赶车进入。
    庄子极大,人数也是极多,单单就是大门门口,便有十来个人。
    马车缓缓往里走,杜松一边记着行进的路线,一边数着一路上看到的房屋数量,所看到的人的数量,更是竖着耳朵仔细地听,透过屋内的响动来判断大约共有多少个人。
    「东张西望的,连庄子都没见过不成?」一个小厮瞥了杜松一眼。
    「乡下来的,没见过这般好的庄子。」杜松嘿嘿笑道。
    「土包子!」小厮嘟囔了一句,又看杜松身上的衣裳显得十分破旧,越发瞧不上。
    杜松脸上笑意不减,坐在马车前头时垂下的两条腿,晃动的更加厉害。
    脚尖在触碰到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时,杜松脚尖发力,那小石子「嗖」地一声便飞了出去,直奔那小厮的膝盖。
    「嘭!」
    小厮吃痛,紧接着「噗通」跪在了地上。
    膝盖砸在地上,有骨头细碎的「咔嚓」声。
    杀猪一般的嚎叫,响彻整个庄子的上空。
    「出了何事!」听到动静的人纷纷张望,甚至前来围观。
    杜松看着赶来的那些人的状况以及周围的动静,盘算着在场之人的数量和身手状况,心中大致有了个底儿。
    而那些人在看到小厮不过是摔了一跤后,皆是满脸不悦。
    周通更是十分不悦,「这般平台的路竟是还能摔上一跤,当真废物,伤成这样只怕也是不能再用了,去账房领些银两,将其送回老家吧!」
    身旁的小厮立刻打了个哆嗦,「是。」
    这场骚动之后,马车继续往前走。
    直到走到深处的一处院落时,马车挺稳,周通从马车上下来,「到这里便好。」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王七道。
    「好说。」周通卷了卷袖子,吩咐身边的小厮,「带着这两个兄弟去吃上一顿好的,再让账房把银子给了他们,送他们回去。」
    重音,在最后的回去二字上。
    小厮顿时会意,「二位请跟我来吧。」
    杜松和王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跟着那小厮往一旁走。
    小厮领着二人沿着来的路往回走,待走到第三个院落处时,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落空空荡荡,里面的房屋门上皆是挂着锁,且地上铺着的青砖缝隙中长出了许多杂草,显然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打理了。
    这样的地方,怎么都感觉跟吃好的的搭不上边儿。
    尤其是看到领着他们过来的那小厮脸上的笑逐渐变得阴险,越来越多的人涌进这院子里头,院门重新关上,发出「哐当」一声……
    杜松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这边,周通吩咐人将此时「昏迷不醒」的「苏绍元」抬进了院中的屋内。
    范荣轩放下抿了一口的茶水,看着脚下的「苏绍元」,略有不悦,「怎的伤成这幅模样?」
    「说是关了两日,这苏绍元不听话,便下了些狠手。」周通回答,「都是些地痞无赖,下手没轻重的,不过小的方才大略看过,没伤到筋骨,皮外伤罢了。」
    「三爷,恕小的多嘴,若是三爷想要这苏绍元,吩咐小的们去做事就是,何必要让这些酒囊饭袋来做事?」
    「这些人说到底不过就是些乌合之众罢了,若是走漏了风声出去,连累的可是三爷你呢。」
    「要的就是这些靠不住的人。」范荣轩嘴角微扬,「若是他们败露,也是他们贪财,与我范家无关,到时候他们将这水给搅混,咱们也就越安全,毕竟任是谁也想不到咱们会费这么大的周折去用这些靠不住的人来做事。」
    「三爷说的对。」周通连连称叹,「不过这苏绍元的生意是与咱们范家有冲突,可他到底是安民伯,三爷这般……」
    哭唧唧,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要去洗澡……海南的天气热到挥汗如雨
    第474章 边关
    这般行事,只怕会惹来祸端吧。
    「怕什么?」范荣轩不以为然,「欲想成大事,必得置之死地而后生,区区安民伯又算的了什么,咱们背后人的实力,连太子殿下都要畏惧几分。」
    「此次事情只要咱们做的够好,得了主子的赏识,我便能够彻底站稳脚跟,将所有应得的东西全都要回来!」
    尤其是范家家主之位!
    他辛苦钻营,处心积虑地谋划了那么多年,身为一个庶子更是忍受着寻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苦楚和磨难,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如今,有了现在的一切。
    就因为他因为冯家和苏家生意之事上判断失误,范家便要将他像一条狗一般的踢开?
    凭什么!
    他要让范家那些老东西们仔细瞧一瞧,他的那两个哥哥,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从正室夫人肚子里头爬出来而已,实际都是酒囊饭袋。
    根本比不过他!
    他才是最有资格做范家家主之人!
    范荣轩念其种种,情绪复杂,气血上涌,一张脸因此而变得有些扭曲。
    周通见状,脖子忍不住缩了一缩,「是,三爷所言极是,那这苏绍元……」
    「该如何处置?」
    范荣轩被周通打断了情绪,深吸一口气后心情才略平复了些许,「先将这苏绍元关押到地窖之中,待其醒来之后,我再与他好好聊上一聊。」
    「是。」周通应下,喊了两个小厮过来,要将「苏绍元」拖走。
    「将这个东西喂他吃下。」范荣轩将一个瓷瓶递给了周通。
    瓷瓶的釉色是黑色,夹杂着丝丝的暗红,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
    「三爷,这是……」
    「能让人乖乖听话的好东西。」范荣轩的嘴角泛起一抹奸佞邪笑,「一次一颗,一日两次,不出半个月,这苏绍元便能对我言听计从。」
    到了那个时候,苏家所有的产业皆是可以任他调配,这么一大笔钱也能为主子置办更多对象,主子必定会十分高兴。
    只要主子高兴,必定也会更倚重他,扶持他。
    范家必定也会以他为尊!
    他也必定能够改写整个范家的局面!
    「是。」周通伸手接了瓷瓶过来。
    小心翼翼的。
    而听着主仆二人谈话的「苏绍元」此时微微动了动袖中的手指,嘴角更是勾起了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
    主子……
    有点意思。
    ——
    重伤昏迷的鲁恒在几日后已经转危为安,恢复了意识,正常修养。
    而苏绍元的伤,在众人的照顾下,恢复的极佳。
    苏文宣见状安心去礼部忙碌云凌寺之事,吕氏,苏玉锦和苏云若照顾在侧,贺严修时常前来探望。
    「时丁和杜松还不曾回来?」苏玉锦问,「事情可还顺利?」
    「晨起有飞鸽传书,说是一切都好,且好像听到了一些幕后之人之事,打算再多呆几日看一看状况,看是否能够连根拔起。」
    贺严修道,「杜松做事稳妥,可以放心。」
    好像没有提及时丁?
    苏玉锦歪了歪头,却也没有多想。
    毕竟这两个人论身手和机敏程度而言,皆是一等一的暗卫,完全不需要让人担忧。
    「嗯。」苏玉锦点头,见贺严修眉头微蹙,伸手去揉了揉,「口中说的是放心,可你眉头却皱得这样高?难不成心口不一?」
    「倒也不是。」贺严修顺势将苏玉锦的手握在手心中摩挲了一会儿,「晨起上早朝时,听到皇上提及边关之事,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边关?」苏玉锦也十分诧异,「本朝国富民强,与邻国也一向关系和睦,边关更是素日太平,友好通商贸易,听说自本朝以来,边关并未有过任何战事。」
    「正是因为边关一向太平无事,所以皇上今日突然问及众人对边防之事的见解时,才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贺严修神色凝重,「且我听闻西陲之地的西缙云国皇子之间相争十分厉害,原本的西缙云的太子被二皇子压制的十分厉害,而二皇子主张以武治国,且野心勃勃,相邻的其他国家皆是担忧西缙云的二皇子若是继位后会发动战争。」
    「所以这段时日边陲的其他小国已是派了朝中重臣或是皇子入朝,名义上为先帝过冥寿送贺礼,实际上是来寻求庇护。」
    「本朝疆土宽广,人口众多,堪称国富民强,对边陲小国素来也是照顾颇多,倘若西缙云国入侵其他小国,我朝大概率也会出手调停,到时候一场战争可谓难以避免。」
    「西缙云国国力有限,我朝兵力强厚,若是一战必定会胜,但也必定会有伤亡,且边陲贸易繁荣,百姓原本安居乐业,战火若起,生灵涂炭……」
    贺严修越说,这脸色是越发阴沉。
    苏玉锦闻言,亦是叹息了一声。
    战争这种事情,的确是所有人最不愿意看到的。
    只是……
    「虽说万事讲究未雨绸缪,但还有一句话叫做尽人事听天命,现如今只需将所有的事情早早筹谋打算即可,不必如此哭丧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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